眼看着枯老眉心被洞穿,瞪大了雙眼仰面就倒了下去,瞬間氣息皆無,死的不能再死了……陳陽的面色一沉,體內立刻便有濃郁的殺意涌出。
話聲響起時,他轉首就向那道毫芒激射而來的院子角落看了過去……
那裏原本空無一人,而且半點氣息都沒有,但此時,卻有一道身影迅速地浮顯了出來,正是之前主持春祭的那位大法師。
六旬左右,花白頭髮,白面無鬚,神色陰冷,臉上的表情卻很平淡。
“你就是那個陳陽?莫非不知道我們青國神廟,是不允許華夏人進入的麼?”
當陳陽轉首望去時,這位大法師亦正上下打量着陳陽,語氣中透出傲慢,顯的篤定無語,“煉氣巔峯的修爲確實極爲不凡了,但今日,你仍舊走不出神廟……”
“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只要你束手就縛,立刻跪下,剖腹謝罪,今日我便饒你擅闖神廟之罪,否則的話,斬殺之後,也必定取你殘魂……煉爲式奴!”
式鬼,式神,還有式奴,其實只是說法的不同而已。
在d國,這些東西說白了其實就是華夏人口中所說的鬼物,精怪。
只不過式神一般是供奉在神廟之中,而式鬼,則是陰陽師所豢養,所以纔有了不同的叫法。
至於式奴,則邊式鬼都不如,陰陽師手中所豢養的式鬼,關係親密,可以看作是屬下,而式奴的話,則相當於奴隸,一般都是以罪物的殘魂所煉製!
這絕對是最陰毒的手段了,把人殺了都還不算,居然連殘魂都不放過,要收集起來,煉化爲式奴,永生永世爲奴……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陳陽的臉上反倒浮顯出了一抹笑容,但眸光卻森寒到了極點,“看來你還有別的倚仗,否則的話,僅憑你煉氣巔峯的修爲,憑什麼將陳某留下?”
這位大法師,體內所彌散出來的修爲氣息,同樣也是煉氣巔峯。
不過,他顯然不是神忍,而是一位強大的陰陽師……
可即便如此,要想將同樣擁有氣巔修爲的陳陽留下,也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更別說斬殺,並抽取殘魂煉爲式奴了。
僅憑他如此篤定,就足以證明此人必定還有其它的手段,或者說倚仗了……
“聽說你有一種祕法,激活後瞬間將修爲提升兩個小階,如此看來,你的真實修爲,應該是煉氣中期了……”
上下打量着陳陽,大法師的神色依舊淡然。
說到一半話鋒驟轉,“罷了,今日乃是春祭,老夫不欲見血,所以,只要你將這種祕法交出,我便饒你不死,廢掉煉氣境的修爲,便放你自行離去……”
“小子,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你一定要考慮清楚,生命只有一次,莫要……自誤!”
鬧半天原來是盯上了自己的祕法……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陳陽臉上的神色頓時就有些古怪了。
這些傢伙看到自己煉氣巔峯的修爲之後,爲什麼全都下意識地認爲這是激活了祕法之後的效果呢?
難道就不能是自己真實的修爲嗎?
“你在春祭,陳某也在紅塵煉心,同樣不想見血……”
點了點頭,陳陽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考慮,直接就說道,“所以,只要你把乾坤神盾的具體下落道明,今日我便放你一馬,容你再……多活幾年!”
若是換作神廟中的其它人,可能未必知曉乾坤神盾的下落。
但此人乃是神廟中的大法師,枯老能進入神廟,在這個小院中休養,顯然是得到了他的許可之故。
更何況,他剛纔一出手就將枯老滅口,說明他確定枯老知曉乾坤神盾的下落……那麼他自己,自然也沒有不知道的道理了。
“當真是不知死活啊……”
見陳陽如此說話,大法師原本淡然的臉色終於陰沉了下去,搖頭嘆息,“也罷,既然你自己找死,老夫便成全你就是了。”
“反正抽取你殘魂之後,老夫所需要的祕法,你一樣會乖乖地交出來……”
“咻……”
話聲未落,他便已然出手……
但卻並不是直接向着陳陽攻來,而是翻腕之下取出一張尺許見方的獸皮,擡手就向着天際扔了過去。
這張獸皮雖然僅才尺許見方,但上面卻密密麻麻地刻滿了無數的鬼物圖案,恐怕有數百上千之巨。
如今被大法師抖手拋出,竟是宛若活物一般,滴溜溜地在空中極速盤旋了起來。
隨着它的極速旋轉,獸皮也越來越大,頗有點迎風暴漲的感覺。
前後不過三息而已,原本晴朗無比的天際就黑了,彷彿白晝化爲了黑夜。
那張獸皮鋪天蓋地,在天際的高空處取代了天幕。
與此同時,從這張彷彿大到無邊無際的獸皮天幕之中,更有大量灰黑色的霧靄狂涌而出,透出無盡的陰寒之意,連氣溫都驟降十幾度。
“吼!”
“戾!”
“戾戾戾……”
陰霧滾滾之中,獸皮天幕內,更有一道道鬼物精怪的戾嘯之聲傳出,冷不丁一看,彷彿這處神廟突然間就轉化了場景,變成了森羅鬼域一般……
“百鬼夜行圖?想不到此物,居然是一件……法寶!”
看着這一切,陳陽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腦中便閃過明悟,面色古怪地喃喃輕語……
百鬼夜行圖,他在陳祖那一世就聽說過了,據說乃是d國陰陽師一脈的至寶。
但即便是在那一世,陳陽也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不知其品階。
跨入了修真層次後,因爲神識出現,便擁有了驅使寶物的能力。
煉氣境強者用的,一般都是法器。
築基境強者用的,一般則爲靈器。
唯有結丹老祖,才擁有祭御法寶的能力。
但這張百鬼夜行圖一直都在d國陰陽師一脈中傳承,所以,它雖是法寶級別的存在,但修爲實力僅才煉氣巔峯的大法師,卻一樣能夠祭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