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因爲任誰都看的出來，正在爭執的傢伙，一個個說的絕對都是真的，並沒有人胡扯八道。
但這偏偏又是絕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一個個怎麼可能同時有這麼多的身份？便是煉製了分身，也不可能這麼多嘛，莫非還真能化身無窮？
而且，事情的起因僅僅只是一個與他們都不相關的糟老頭而已，即便覺得旁人說的不對，一般的人，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上火，一邊喫着，一邊就當場大吵了起來？
這樣的景象，就彷彿他們一提起那個神祕老頭，靈智和意識突然間就出現了問題一般……
太不正常了！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陳陽翻手取出幾枚仙晶扔在桌上，也沒敢再逗留下去，拉着林連二女起身便走。
“魚哥哥，妹子有點害怕，這事兒太邪乎了，後背寒氣兒嗖嗖地往上鑽……”
剛到樓梯口，林宓丫頭就停下了步子，一臉驚悸地看着陳陽。
說到一半擡手就向窗外指了過去，“不行，這件事一定要搞清楚，不然晚上還怎麼睡覺？剛纔不是有人說他就在街口那家商號的三樓麼？咱們過去看看……”
陳陽猶豫了一下，當即點頭。
他心中同樣也是忐忑不安，既然那處商號就在街口，反正也不遠，過去看看也好。
三人當即下樓，出了青蓮居，徑直就向着街口走去。
這裏只有一家商號，其它的店鋪都是驛館或者酒肆，倒也不可能會走錯地方。
不過片刻之後，三人就到了之前那人所說的商號三樓。
果如他所說，這層樓面全都是賣各種頂級仙草仙果的，而且樓面不小，十幾個櫃檯，但櫃檯裏的店員，卻全都頗爲年輕，壓根就沒有那個青袍老叟的身影。
“莫非是換班了？”
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這種大型商號幾乎通霄營業，櫃檯裏的店員不可能一直都是一個人。
但陳陽並未着急，而是和林連二女隨意地在樓面裏轉悠着，不久之後挑選了幾株靈草，取出仙晶購買下來。
翻手收起之後，這才向身前櫃檯內的店員看了過去，遞出一枚仙晶，微微一笑，“小哥，向你打聽一個人，是個約莫七旬左右的老者，一身青袍，身形削瘦，氣質有些猥瑣，眉心處有個小肉包，冷不丁一看，就彷彿長了第三隻眼似的……”
“哦，他啊，我正好知道……”
店員接過仙晶，歡天喜地地收了起來，這才伸手指向窗外，“街面中段有個青蓮居，那老頭就是青蓮居一層的大堂跑腿的……”
陳陽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當場就僵住了。
林宓丫頭和連奴嬌更是身形一哆嗦，口中倒抽涼氣，臉色都已有些煞白。
他們剛纔就是從青蓮居來的，一層的大廳哪有什麼跑腿的糟老頭子？
“你可能搞錯了吧？那老頭我也認識，就是隔壁酒肆的東家，昨天還到咱們店裏買過靈材呢！”
“哪有的事？整條街都知道，我怎麼就沒聽說過？”
一聽這話，陳陽身前的店員立刻就不高興了，轉首過去，狠狠地衝隔壁店員瞪了一眼，“你什麼意思？是看這位客官賞了我一塊仙晶不爽是吧？故意胡說……”
“胡說什麼啊？前幾天不是和你一起去那喝過酒麼？裝什麼裝？”
對方也不高興了，嘀咕了一句，冷哼一聲便扭回了頭去……
看這架勢，兩個人分明是又槓上了，還好都是店員，不是顧客，有些約束，所以並未當場吵起來。
陳陽已經心中有數了，沒有再問什麼，和林連二女使了個眼色，當即便轉身下樓。
路過隔壁酒肆時，他也沒了再進去看一眼的心思。
因爲不出意外的話，這家酒肆里根本就沒什麼猥瑣老頭東家，且若是陳陽再次打聽的話，說不定酒肆裏的小廝和東家又會給出不同的說法。
鬧個不好酒肆裏的顧客們也會接過話頭去，且必定都認識那青袍老叟，但有關他的說法，絕對沒有重樣的……
片刻之後，陳陽三人返回青蓮居，直接就去了天玄一號院。
“咻！”
翻手將禁制玉簡取出，陳陽注入一縷仙元，玉簡內立刻便有一道毫芒激射而出，小院的禁制激活。
此時的他，忽感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心累，嘆息了一聲，就在院子一側的石桌前坐了下來。
林宓和連奴嬌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一副受了驚嚇，到如今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樣子。
“魚哥哥，那個老東西他……是怎麼做到的？”
短暫的沉寂後，林宓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轉首向院子裏看了看，這才接道，“他不會是冥界來的鬼仙吧？這也太恐怖了，妹子我到現在，後背都還是巴涼的呢……”
“應該是一種詭異的大神通……”
陳陽的雙眉緊皺，喃喃輕語，“所有的人都認識他，對他有印象，但事實上，這個老傢伙並未化身千萬，這一點，從咱們去了那家商號，在三樓卻沒看到他的人，便能證明。”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用某種手段影響，甚至是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明明不存在的事情，卻在那些人的腦中出現了，對於他們而言，那一切，就是真實發生過的……”
“你怎麼越說越玄乎啊？”
林宓聽的倒抽涼氣，臉色又白了幾分，“那咱們之前碰到他的事兒……不會也是假的吧？壓根就沒發生過，我們卻當真了？”
“嘶……怎麼回事？這院子裏好冷啊……”
別說，這個可能性還真的存在。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陳陽突然也覺得有些冷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