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哭泣的曼清,越想越是神傷,越恐懼。
她知道。
她的師傅。
也就是現任的慈航殿殿主,曾經就因爲與男子有情,後來毀了清白之身之後,被上上任的殿主給打進了苦寒之地。
要不是因爲上一界慈航殿實在找不到人代替她,說不定此時的殿主,估計還在那苦寒之地思過呢。
曼清深知自己的未來會如何。
苦寒之地,對於她來說,本不該出現的。
可眼下。
上一任聖女的經歷,估計又要在她的身上重現了。
苦寒之地是什麼地方?
除了慈航殿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那裏是什麼地方。
但曼清卻是知道,那是一個可怕的地方。
沒有亮光,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的東西。
有的是無盡的狐獨與寒冷。
只要進入苦寒之地的人,窮其一生,都不可能出得來。
除非慈航殿殿主大發慈悲,或者突破到武道之境,那纔有可能從苦寒之地出來。
這是曼清恐懼的原因之一。
至於神傷。
說來曼清對於當下這樣的一個結果。
心中還帶着一絲的欣喜。
只不過這一絲絲的欣喜,也只是片刻之間罷了。
如放在現代來講。
與自己喜歡的人有了肌膚之親,本是一件高興之事。
但曼清卻是知道。
身爲慈航殿的聖女,這是不允許的。
同樣。
放在當下這個時代,不管是江湖兒女,還是普通女子。
在沒有明媒正娶之下,就發生了關係,這是要被世人所謾罵的。
甚至。
從此往後,連頭都擡不起來。
除非去到某些青樓,成爲青樓中的風塵女子。
更或者成爲一些富貴之人的玩物,更或者遠走他鄉,孤獨終老。
這是曼清此時神傷的原因。
神傷的曼清,掀開被褥。
瞧見牀榻之上片片紅色,先是一愣之後,又是低聲哭泣。
許久之後。
曼清這才撿起地上早已被撕破的衣裳,隨之裹在身上,忍着體內那片疼痛打開了屋門。
“曼清,我……”站在屋外一直等候着的鐘文,瞧見曼清出來後,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
曼清看了看鐘文,眼神之中帶着一絲的憤恨。
隨即轉頭快速走向她的屋子而去。
好在此時觀中絕大部分的人都在後面的空地,要不然被人撞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一場大尷尬來。
鍾文愣愣的站在那兒。
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心中已是沒了主意。
着實。
遇上這樣的事情。
鍾文根本沒有任何的想法了。
腦袋裏面一陣空。
不久後。
後面空地的所有人已是結束了習武的時間,即便李道陵再三阻止,也是阻止不了了。
畢竟太陽都高升了,都快到喫早飯的時間了。
而且。
連理竺和伯溪二人都起了身了。
其實。
哪怕時間再久,這些道人弟子們也不敢離開。
一直被壓着動彈不得的龍玉。
終於是舒緩了一口氣,起身後害怕的看了看理竺二人一眼後,急奔了回去。
“師姐,剛纔你怎麼了?爲何會尖叫?”衝回到屋中的龍玉,瞧見曼清獨自一人背對着屋門後,大聲的詢問道。
曼清見龍玉回來了,趕緊抹去臉上的淚水,正了正神,“龍玉,收拾東西,我們走!”
龍玉不明所以。
着實。
剛纔尖叫的事情還沒搞清楚呢,而且她還有話要對曼清說呢,曼清突然說要離開,這着實讓龍玉越發的不明瞭,“師姐,爲何啊?難道剛纔你尖叫是因爲被欺負了嗎?也是,剛纔我在後面空地的時候,九首的那兩個師長,也不知道是誰用內氣把壓得動彈不得,哼,要是我以後突破到了武道之境,我非得給他們好看不可。”
曼清無神的看着牆壁。
龍玉所說的這些話卻是未入她的耳朵。
隨即起了身的曼清,收拾起了東西來。
龍玉見狀,雖不明所以。
但自己師姐發了話,她必然是要遵循的,況且曼清都在收拾東西了。
沒過多久。
二人各自揹着包袱從屋中走了出來。
而不遠處的鐘文瞧見二人此時的狀態,就已是明白曼清這是要離開了。
“曼清,我……”鍾文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又要說什麼,心裏想說的話,在此時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曼清恨恨的看了看鐘文一眼。
什麼話也不說,從鍾文身邊擦身而過。
“九首,我師姐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你欺負她了?我可告訴你,要是你欺我師姐,我絕不會放過你的!”龍玉從鍾文身邊走過之時,也是恨恨的瞪了一眼鍾文,放下話來。
二人就這麼從鍾文的身邊擦肩而過。
而鍾文卻是愣在了那裏,不知道是追好,還是不追的好。
就當下這麼一個情況。
即便鍾文見識頗多,可也一樣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在前世,什麼清白之身,什麼明媒正娶等等,皆只是一個笑話。
可放在當下。
鍾文深知這個道理。
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之身,自己已是屬於罪大惡極之人了。
這要是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被人告發了,那必然是要被問罪的。
深知這些的鐘文。
知道自己鑄就了大錯。
可這個錯,鍾文卻是不知道怎麼去補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補救。
“九首,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追,難道你想看着曼清就這麼回慈航殿嗎?難道你忘了慈航殿的規矩嗎?”走了過來的李道陵,瞧見這一幕後,對自己這個弟子真是有些無語了。
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
如果再不把曼清追回來,他這個做師傅的都不會放過鍾文。
反應過來的鐘文,聽到自己師傅的話後,趕緊轉身追了過去。
而此時。
曼清他們已是到了龍泉觀的觀門處。
“曼清,別走!”鍾文衝着曼清的背影,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