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休息的話，還讓你給我們做飯，感覺是不是不大好啊！”
崔年想了想，“要不然，我直接買點飯菜過去吧？”
“用不着，做飯對我來說就是放鬆。”江芝蓮一邊打電話，一邊整理着桌上的雜物，“你有什麼特別想喫的嗎？”
“我方便做什麼，我們就喫什麼唄！你做的菜，還能有難喫的不成。”崔年說道：“我又不挑食，什麼都喫的。”
“你不挑食？”江芝蓮嗤笑一聲，“你可拉倒吧，我認識的人裏面，你的毛病最多了。”
“這怎麼能叫毛病呢！”崔年爭辯道：“我就是愛乾淨，有什麼不對的嗎？過得講究點，就是毛病啦？！那這麼說，你家孟青毛病也不小。”
“打住！”江芝蓮說道：“我家孟青可比你好多了，你可別往一塊兒扯啊！有本事你在我這喫飯的時候，別擦勺子和筷子啊！”
“不擦就不擦，你家的筷子和勺，我還會怕不乾淨嘛！”崔年的聲音裏是滿滿的自信。
“這話我可記住了，你也別忘了啊！”江芝蓮笑着說道：“你過來喫飯可就幾個小時之後的事兒，這要是忘了，那絕對就是故意的。”
崔年不再接這個話茬，而是轉了話題哼哼道：“你姐怎麼還不回來啊！我都快成望妻石了……”
“慢慢等吧！等着了直接過來。”話落，江芝蓮掛了電話。
家裏的菜去京城之前她全部清理得乾乾淨淨，木耳和海帶這種乾貨已經來不及泡發了。
現在去菜市場，有點太晚。
去素食館拿菜？
不成不成！
人一過去，肯定就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處理。
這一耽擱，沒準會到什麼時候。
思來想去，江芝蓮決定去樓上老爺爺老奶奶家借點菜。
平時她做了好喫的，經常會給他們拿上去一些。
老人家炸了魚什麼的，也會跟她一起分享。
樓上樓下的，相處得非常融洽。
江芝蓮套了件衣裳，穿着拖鞋就上了樓。
是老奶奶給開的門。
她見到江芝蓮，頓時笑開了，“哎呀，剛纔還跟老頭子唸叨你呢！想說這丫頭回沒回來，按說走了好幾天，也該回來了。這不，剛好回來了！”
“奶奶你找我呀？”江芝蓮走進去，站在門口的地墊上，反手虛掩上大門，以防進風吹到老人。
老奶奶親暱地拍了拍江芝蓮的胳膊，“是啊，正好要找你，你就上來了。明天我跟老伴兒去醫院做檢查，要住院幾天做調養。家裏還有很多沒喫完的菜，我想着也擱不住啊！就琢磨着給你拿過去，別給浪費了。”
聽着這兒，江芝蓮噗嗤一聲樂了。
“怎麼了？”老奶奶一臉狐疑地看向江芝蓮，“對了，你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兒啊？”
“您猜猜？”江芝蓮笑着挑了挑眉梢。
老奶奶搖搖頭，“這我上哪兒猜啊！猜不着猜不着！”
“你是來借菜的吧？”躺在客廳沙發上的老爺爺這時開口說道。
江芝蓮抿脣笑了，“是啊，爺爺好！我來管你們借點菜。”
跟老爺爺打完招呼，她又看向老奶奶，說道：“我下午剛回來，晚上我姐和她對象過來喫飯，我家裏沒菜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嘛！所以想管你們借點菜。”
“你看看，這不巧了嘛！”老奶奶哈哈一笑，“可真是過河的碰到擺渡的了！”
幾分鐘之後，江芝蓮拎了兩大布兜的食材回了家。
這下可發揮的餘地就大多了。
她把食材一一攤開，快速地計劃了一下晚上的菜單。
當飯菜全部做好擺上餐桌的時候，江婉和崔年剛好也到了。
這一天就是無巧不成書的一天。
一切都剛剛好，似乎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哇，好香……我餓死了！”崔年一進屋，還沒顧得上換鞋呢，就嚷嚷上了。
“我想跟你一起喫啊！自己出去買東西喫多沒意思。”崔年蹲下身，把腦袋湊過去在江婉頸窩裏蹭了蹭。
江婉一掌把崔年推開，笑着說道：“趕緊換鞋進去，不是餓了嘛！”
“喂喂喂，你們差不多得了啊！”江芝蓮用手指敲了敲門板，“拜託顧忌一下我這個孤家寡人，成嗎？”
“你哪裏是孤家寡人了，你不是有孟青嘛！”崔年說着看了眼面前的男士拖鞋，動作頓了一下。
江芝蓮撇了撇嘴，笑着說道：“特意給你找了雙沒穿過的新拖鞋，放心穿吧！”
“嘿嘿……”崔年傻笑着換好拖鞋，走了進來，“還是蓮妹妹懂我。”
“別酸啊！”江芝蓮提醒他，“你差不多得了，趕緊洗手喫飯。”
崔年樂顛顛地去了洗手間。
江芝蓮把江婉拉到廚房，“姐，你在廚房洗。”
江婉一邊洗手，一邊打量着江芝蓮，“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好像瘦了點。”
“還好吧……”江芝蓮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是出遠門折騰的，過兩天肉就回來了。”
“特意看孟青去的？”江婉的舉止神態都比以前大方了很多。
江芝蓮每次見到她，都會留意到發生在姐姐身上的這種改變。
“不是。”江芝蓮說道：“主要是去看服裝廠的。”
“服裝廠？”江婉洗完手，關緊水龍頭，扭頭看向江芝蓮。
“嗯。”江芝蓮點點頭，“你上次不是說想賣衣服嘛！”
江婉笑了笑，“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啊！”
“姐，你別覺得自己幹不了。”江芝蓮認真道：“我可不覺得你只是隨口一說，你會跟我講，說明在心裏反覆琢磨過這件事了，對不對？”
江婉緩慢地點了一下頭，“是有過這個想法，不過我可能不適合……”
“沒有什麼不適合的。”江芝蓮打斷江婉的話，“想做就適合。”
江婉抿抿脣，沒有說話。
“不能還沒做，就先怕呀！”江芝蓮頓了頓，隨後輕鬆地一笑，“先喫飯，邊喫邊說！”
崔年在洗手間洗手、梳頭、整理衣服，半天沒有出來。
“剛纔嚷嚷着餓死的人，這是掉廁所裏了？”江芝蓮把湯都盛好了，也不見人出來。
江婉苦笑道：“我去把人拽過來，要不然搞不好還得等他半個小時。”
江芝蓮：“……”
這人的毛病，真不輕啊！
強迫症到這種程度，真是有點病態了。
五分鐘之後，江婉終於成功地把崔年整到了餐桌前。
崔年盯着面前的筷子和勺看了幾秒，最終還是抵不住本能，默默地掏出手絹，細細地把餐具都擦了一遍。
江芝蓮直接笑趴在了桌子上，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江婉輕咳一聲，“見笑了。”
江芝蓮：“剛纔電話裏他還說在我這不至於擦筷子和勺呢！結果你看看，大話說漏了吧！”
崔年擦好筷子，指了指滿桌的菜，大喇喇道：“別笑了，趕緊喫吧，一會兒都涼了。這麼好的菜，我今晚能喫破肚皮。”
“都是家常小菜，簡單喫喫吧！沒來得及準備你們最喜歡喫的。”江芝蓮解釋道：“我下午剛回來，準備做飯的時候菜市場都關門了。這些菜是我管樓上鄰居借的，有什麼就做什麼了。”
“別謙虛了！”崔年喫着一塊香煎豆腐說道：“謙虛過頭就虛僞了。”
“好吧！”江芝蓮挑眉一笑，“挺長時間沒見，就隨便客氣一下，你也不用太當真。”
因爲剛纔喫飯前提了一句賣衣服的事情，江婉便揣了心事，沒有心情跟他們開玩笑打趣。
見兩人沒再講話，江婉忍不住問江芝蓮：“你去京城看服裝廠，形勢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