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蓮給所有人集體放了一天整假。
素食館、火鍋館、火鍋分館，加上碗碗香，這一天全都關了店面。
江芝蓮也打算在家裏好好休息休息。
孟青上完下午的課，四點多鐘往素食館打了個電話，結果沒有人接聽。
他就把電話又打到了出租房裏。
當時江芝蓮正坐在客廳的地上，背靠着沙發，研究接下來的擴店計劃。
她不想做飯喫，就用水果、點心等小零嘴來填肚子。
前一天素食館聚餐時沒喫完的江米條、雞蛋糕、綠豆糕、麻葉子，還有花生米、蘋果、桃酥、大白兔奶糖……
擺了滿滿一茶几。
邊喫邊勾畫着未來的美好藍圖，這種悠哉鬆散的感覺，特別的美好。
能讓人格外地鬆弛，讓身心得到很好的修整。
電話鈴聲響了三下，江芝蓮隨手接起來，“喂”了一聲。
對面傳來熟悉又清朗的聲音，“今天沒去素食館嗎？”
“嘿嘿，是你呀！”江芝蓮當即放下手中的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聲音也隨之跟着溫柔了幾分，“昨天這兒下大雪了，下了一整晚，外面雪都要沒到膝蓋了。昨晚跟幾個館子的人一塊兒聚了個餐，鬧到挺晚，今天給大家集體放了個大假。”
“喝酒沒？”孟青率先問出了這個問題。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江芝蓮嘖嘖兩聲，“沒喝，昨晚我滴酒沒沾。喝了酒，我現在能這麼清醒地跟你講話嘛！”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的笑聲。
“你不在身邊，我是真不敢喝酒啊！”江芝蓮趴在茶几上，把玩着盤子裏的花生米。
“怕喝醉了之後丟人嗎？”孟青那邊異常的安靜。
聽起來好像不在學校後門的報刊亭裏。
“嗯，老闆在那麼多員工面前丟人，以後還怎麼樹立威嚴啊！”
江芝蓮頓了頓，問道：“你在哪兒呢？那頭怎麼這麼安靜？”
孟青回道：“我在顧教授的實驗室，放假前我主要在這邊做實驗。”
“大一就開始跟着教授做實驗啦？”江芝蓮依稀記得剛上大學的時候，應該學的都是極其基本的基礎知識。
孟青解釋道：“我是破例被教授叫過去幫忙的。”
“這個實驗要做多久啊？”江芝蓮擔憂道：“放寒假你該不會回不來了吧？”
“不會。”孟青語氣很肯定，“我做好計劃了，實驗會在放假前做完，論文也會提前寫好。”
“做實驗哪有準頭啊，萬一中間出點什麼小問題，都是極有可能的。”江芝蓮輕聲一嘆，“實驗要是不如想象中的順利，你也彆着急。晚點回來也沒事，只要過春節的時候能回來就行。”
孟青淡淡地應了一聲，“我知道。”
“答應得挺快挺好的，但你肯定也不會聽。”
江芝蓮輕哼一聲，“我還不知道你嘛！回頭我偷摸問問雷子就什麼都知道了。”
“雷子是我朋友，會向着我的。”孟青低低的聲音，具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之前在報刊亭裏打電話，周圍很嘈雜，旁邊還有人，偶爾還會有很大的風聲。
因而孟青的聲音穿過來的時候，會大打折扣。
有時候甚至都不夠清楚。
然而在教授的實驗室裏打的電話，這一切干擾之物都不存在了。
孟青給她打電話，應該選的是個沒有人的時候。
這一次他好聽的聲音，穿過一千多公里的距離，透過電話線，莫名地增加了許多的性感。
江芝蓮對他的思念之情就這麼被撩了起來。
但是她又不能太直白的表現出來。
之前還好，有多想他，都會告訴他。
可是現在他有繁重的實驗任務在身，她就不能有啥說啥了。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江芝蓮多瞭解他啊！
聽到他故作輕鬆的語氣，就能猜到實驗並沒有那麼好做，時間也是真的很趕。
“雷子是你的朋友沒有錯，但他現在也是我的眼線，是我安插在你身邊的間諜。”江芝蓮說着把茶几上的信封拿到面前，把裏面的照片全都抖了出來。
孟青在另一頭心有靈犀地問道：“照片收到了嗎？”
孟青淺淺地笑了笑，“好看嗎？”
“你不是都看過了嗎？”江芝蓮笑着說道：“肯定好看的呀！咱倆長這麼好，怎麼可能不好看。”
“我留了一張，其他的全都寄給你了。”孟青跟江芝蓮打電話的時候，嘴角始終是揚着的。
但是沒有人看到這麼溫柔的孟青。
“我知道！”江芝蓮昨天一回到家，就反覆看了好幾遍。
她記性好，能記得在照相館裏跟孟青拍的每一張照片。
所以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發現少了一張。
“是我第一次偷偷親你的那張！”
“嗯……”孟青的笑意摻在了嗓音裏，“我喜歡那張，就留下來了。”
“你留着幹嘛啦？當書籤，還是貼在牀頭了？”江芝蓮明知道以孟青這種性子，絕對不會把照片貼出來招搖的。
也絕對不會把照片夾到專業書裏面。
因爲孟青一向把功課和學業，跟私生活和感情，分得很清楚。
親吻的照片夾到專業書裏，對孟青來說，大概是一種不夠嚴謹，也不夠尊重專業的行爲。
但江芝蓮還是以開玩笑的口吻這樣問了。
孟青則乖乖地回答道：“我放到枕頭下面了，睡覺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一看。”
江芝蓮的心一瞬間融化了。
她眼前浮現出孟青躺在宿舍的板牀上，蓋着被子，側身躺着，看照片時雙眸炯炯的樣子。
“看着照片入睡，容易夢到你。”短暫沉默過後，孟青又補了一句。
江芝蓮的心跳驟然就加快了，她涌起一股立馬買票去京城找孟青的衝動。
不過她到底還是把這股子衝動壓了下去。
因爲實在不切實際。
再者離孟青回來的日子也不遠了。
還是耐心地等等吧！
江芝蓮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那看着照片睡覺，有夢到過我嗎？”
孟青：“經常。”
“真的假的啊！還真能夢到啊？”江芝蓮輕笑道：“孟同學，你睡眠質量是不是不好啊，總做夢呢！”
“我睡得很好。”孟青一本正經地說道：“白天很有精神，你不用擔心。”
白天有精神那是因爲做實驗做得興奮的吧！
一碰到獸醫學相關的事情，這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那……”江芝蓮有意捉弄一下正經人，便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小聲問了一句，“那你有沒有看着照片，偷摸做些成年人做的事情啊？”
孟青：“……”
聽不懂，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是正常的成年人。
但是，這個問題，他不想回答。
裝作聽不懂的話，這姑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回答，還是不回答，這是一個問題。
江芝蓮哈哈大笑了兩聲，替孟青解圍道：“行了，不逗你了！你不用回答。”
孟青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你現在在忙嗎？”江芝蓮不想耽誤孟青的正事，“如果忙的話，就先掛電話吧！”
“沒關係。”孟青看了眼手錶，“還能休息半個小時，其他人都出去了，半個小時之後纔會回來。”
江芝蓮：“那你以後都會在實驗室裏給我打電話嗎？”
“看情況吧。”孟青說道：“不一定。”
“哦……”江芝蓮往嘴裏塞了一粒花生米，慢慢地嚼着。
孟青聽出來江芝蓮的語氣好像有些失望的情緒，“怎麼了？”
“沒什麼。”江芝蓮這是思念之情氾濫，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希望我在實驗室裏給你打電話嗎？”孟青想了想，說道：“比在報刊亭的效果更好，是吧？”
江芝蓮：“嗯，這麼打，你的聲音更好聽。”
孟青笑了笑，“那我以後都在實驗室裏給你打，這段時間我可能每天都要過來。沒人的時候，我就可以打給你。”
江芝蓮有點小開心，“孟同學，你可真好啊！”
“你也很好。”孟青說是能再打半個小時的電話，可顧教授和其他幾個同學提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