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斬破軍之鐮 >失聲的痛苦
    穆之雲的酒已經上來了一段時間了,但是他卻一口也還沒有動,而是一直盯着這杯酒,什麼也不做。

    這杯酒的成色特別漂亮,整體分爲三種顏色,由上至下分別爲紅黃黑,不僅分層特別明顯,而且每一種顏色都特別通透,在配合上其中偶爾漂浮的小氣泡而外壁上的冷霧,就如同夢幻中的城堡一般。穆之雲輕輕將酒攪拌了一下,三中顏色就開始了均勻的融合,最終變爲較爲濃厚的褚紅色,儘管這和剛剛那是三種鮮豔的顏色有所不搭,但是還是有所漂亮之處。

    穆之雲眉頭一皺,一口把酒給喝完了,然後放下酒的錢離開了酒吧。他打算今天早點休息,沒心情繼續玩下去了,要不是葉宗浩,今天的生活還可以再舒服點的,全怪他,現在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了,原先表演賺了不少錢還是很開心的,但是現在全部消散了。

    穆之雲走着走着來到了史萊克學院,回頭注視了會史萊克學院的大門,心裏回想起自己當初爲了進入史萊克學院花費了多少精力,現在想想甚至有點想笑。

    但穆之雲也想起來了華岑,以前自己還懵懂的時候,都是華岑來幫助自己的,學習方面有了挫折,華岑總會第一時間出來幫助自己,並陪着自己去衝破挫折;穆之雲一開始進入學院也算是一個窮小鬼,有時候甚至都喫不起飯,全靠這華岑來爲自己買單,現在算下來應該已經有五六十次了吧;記得自己當初並沒有什麼朋友,全都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待着,但是華岑總會在自己最孤單無助的時候來陪伴着他。

    華岑給他的不單單只是幫助,更多的可以說是溫暖的陪伴,所以穆之雲還是忘記不了華岑,所以他打算在今天回去休息前,去看望一下華岑。希望他還好。

    穆之雲已經是內院弟子了,所以亮出自己的身份牌後很輕易地就進入了學院裏面。學院分爲外院已經內院,外院的位置就是進入史萊克學院大門的位置,向裏走一長段距離,就可以看到一片碧藍的海神湖,而海神湖的中央有一座小島,那就是內院的位置了。

    華岑是內院弟子,內院弟子一般都只會待在內院裏,所以穆之雲猜測華岑現在應該就在內院的寢室裏。華岑總有個習慣,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想要躺在自己的房間裏,就算是生病什麼的,治療也在自己房間裏進行。穆之雲也是問過華岑,爲什麼這麼喜歡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原因很簡單,華岑只是喜歡自己的房間,所以可以的話就儘量待在自己房間裏去。

    晚上雖然還有人在巡邏什麼的,但是並沒有阻止穆之雲去內院,因爲內院弟子有資格在內院以及外院之間穿行,但是來往過多也是會受到警告。但是穆之雲是什麼樣的人進入內院後甚至在學院裏都沒有過他的身影了。

    穆之雲很熟練地從華岑房間的窗戶進入,那是他在學院裏幹過最多的事情了,已經能做到熟能生巧了。不夠穆之雲儘量讓自己的動作幅度什麼的稍微小一點,就怕華岑在休息自己一個不小心吵到了她。

    “穆之雲你終於會學院啦,已經有多少時間沒來過了算一算應該有三個月了吧。”穆之雲一進入華岑的房間就聽見了她的聲音。

    穆之雲悄悄地關上了窗,做到華岑牀邊,看着她說道:“對,我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來過史萊克學院了,今天真好有空來逛一逛,然後習慣性地有來你這裏了。”

    華岑躺在牀上,手臂上接着一根輸液管,那是爲她輸送 養分的。她臉色蒼白,而且嚴重到了連一點血色都看不太出來,也不單單只是這樣,她比起上一次穆之雲看到的她,都有些年老了。

    “你有沒錢喫飯了我的飯正好還沒有喫,如果你想要喫,那你就拿去喫吧,就在旁邊那個桌子上。”華岑伸出自己顫巍巍的手,指向了一旁的桌子,桌子上還整整齊齊的擺着豐盛的菜餚,不過唯一一點就是那些菜全是那種易消化而且比較營養的。

    穆子云看着華岑顫巍巍的手,表情變得凝重,原先還以爲華岑的情況還比較好的,看上去現在並不是如此。

    “怎麼不去喫呢別浪費啊,反正我也沒有胃口喫。”

    “爲什麼要自殺”穆子云不再繞什麼遠路了,而是直入主題,問他想要問的問題。

    華岑沒有直面回答,而是搖了搖頭,並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穆子云,說道:“這是我給你的禮物,祝賀你成爲內院弟子。”

    穆子云並沒有接下華岑的禮物,而是很嚴肅地對華岑說道:“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我沒有資格收下你的禮物。”

    華岑還是把盒子硬塞到了穆之雲的手裏,說到:“沒有什麼辜負辜負的事情,這是應該得到的。”

    穆之雲接過盒子的瞬間已經知道了中間的東西,二話不說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說道:“我不需要這個錢。”

    “你不是追求自由的生活嘛,在外邊肯定需要錢吧,你可不要在外面餓壞了,我現在可沒有能力去請你喫飯了。”華岑慢慢躺回牀上,但是從動作上看很明顯,過程並不流暢,而且很不舒服。

    穆之雲聽了,頓時被華岑給感動了,甚至都有點想要哭了,道:“華岑姐,你怎麼總是想着我,我辜負了你,甚至都把你氣到自殺了,爲什麼還要這麼對我好,你看中了我的才華,想要讓我成爲新一代的強者,但是我卻選擇了自由的生活,完完全全放棄了魂師這個職業。你一定很氣,氣到想要打搜,爲什麼要還要對我這麼好。”

    華岑也還是沒有說話,而是拿出手帕,把穆之雲眼角晶瑩的淚珠給擦乾淨,然後花費很大的力氣從桌上把飯全擺在牀上的支架上,稍微吃了口,說道:“味道很好的,不想要來點嗎咳咳咳咳”

    但是華岑剛喫完就把菜給吐到了牀邊的垃圾桶裏,那些菜上還沾着不少的鮮血,甚至在華岑嘴角還有血。華岑還是想隱藏起來,連忙用手帕把嘴角擦乾淨,不留下痕跡,但是穆之雲又有這麼容易騙嗎連忙看了一眼垃圾桶和她的手帕,上面的血真的讓他觸目驚心。

    “你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了。”穆之雲顫巍巍道。

    華岑笑了笑,道:“也沒有多嚴重啦,也就是現在無法消化東西,無法吸收一點營養而已,不過現在的強制輸送 養料還可以讓我多活個幾天罷了。”

    幾天穆之雲驚了。

    氣氛忽然變得安靜,安靜到令人恐懼,彷彿輕微的一點聲音都可以把你的耳膜給震碎。

    “爲什麼要自殺”穆之雲的聲音伴隨着一股哭腔調。

    華岑嘆口氣,道:“是我對自己太自私了,一直想要把你培養成能夠代替我的人,現在想想完全是錯的,我一直忘記了你的想法,如果當初我多想想你的感受,不應該一直把我的思想強壓着你的身上,讓你在路途上迷茫了這麼久。你腦海所想的纔是你所追求的,我沒有必要去參乎,但是我還是沒有想到這麼一點,一直依照着自己的想法去看待你的思維。直到我自殺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一切,真的不好意思,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強壓着你做着我想要去做的事情,而不是你自己做着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穆之雲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來之前華岑要作爲禮物送給他的盒子給拿走了。

    華岑在穆之雲走後終於是卸下了自己堅強的面具,哭了出來,大聲哭了出來,沒有一絲顧慮,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豪放地哭過了。

    自己真是個傻子,明明沒有必要生的氣,卻一時忍不住,做出了自殺這種傻事,她後悔了,自己爲什麼要去自殺,導致自己現在的身體變得這麼差,甚至連活都已經很難活下去了,自己還有事情還沒有去幹呢,結果就要這麼結束了。還是自己太急了。既然如此,也就快點結束吧。

    第二天早上穆之雲又來到了華岑的房間,很有禮貌地說道:“華岑姐,我又來看你了,是不是沒有想到我又來了啊,我不是看你無聊所以想要多看看你嘛,你可別太誤會了。唉,只可惜了你現在沒法喫早餐,所以我只能自己吃了,嘻嘻,別介意哦華岑姐”

    穆之雲說了一大堆的話,結果華岑依舊躺在牀上沒有回一句話,穆之雲也是意識到了最壞的結果,趴到她的牀邊,手握住華岑的手,他感受不到華岑手上有任何的溫度,而是冷冰冰的,就像是冰一般,直刺穆之雲的心靈。

    穆之雲的想要說什麼,但嘴卻只是在不斷地顫抖,什麼話也說不上來,眼角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向外流溢。他什麼也不想做,只想要哭,但是他哭不出聲,一點聲音也哭不出來。無聲的哭泣,纔是最痛苦的,想要向外發泄,卻什麼也做不了。

    “華岑姐”穆之雲最終大聲吼出了他內心的痛苦。

    華岑,二十四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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