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景鬱苦着臉:“可是纔剛回來。”
他這一路上容易麼,帶着人跑了好遠的路這才收集到了這些草葉,剛坐下準備喘口氣就又要讓他出去,他覺得自己沒有被鬼林裏面的毒物毒死都得猝死。
“我去看吧,正好查探一番那個水源,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鳳傾華說着,不等戰北霄說話趕緊離開,反正他現在起不來,也沒辦法阻止他。
景鬱不知道蓮降的真面目,瞧見自家師兄一副要喫人的模樣,忍不住道:“師兄,你怕什麼,論長相,你比那個誰出衆多了,鳳傾華就算是個瞎子也該知道怎麼選你。”
可以說,無形中,景鬱又在戰北霄本就煩躁的內心上插了一刀。
“滾出去!”戰北霄黑着臉。
“師兄,我現在不能走,我得看着你,萬一你有什麼問題,我離的太遠來不及,你總不想你就這麼一命嗚呼,讓你妻子改嫁吧?”景鬱語重心長地道。
戰北霄面色陰沉地盯着景鬱看了一眼,到底沒再多說什麼,徑直轉過身去,不理會他。
景鬱也背過身:“不看就不看,你以爲我願意搭理你,你要是之前聽勸,不要胡亂動用內力,那你現在還能跑能跳的,至於躺在這裏,心裏受盡煎熬嗎?”
說着,景鬱突然湊近了戰北霄,突然興奮地道:“師兄,我剛剛看見嫂子的真面目了,怪不得你會動心,真的美,我就沒有見過比她還好看的女人,長得好看,手段有厲害,人也聰明,嘖,你真是撿到寶了,要不是因爲你是我師兄,我都覺得你有點配不上她。”
景鬱還在那沾沾自喜,沒有注意到戰北霄幽幽轉過來的眼神。
“景鬱。”
“嗯?師兄,怎麼了?“景鬱隨口問道。
“若是我再從你嘴裏聽到關於她的一個字,我就戳瞎你的眼睛。”戰北霄夾帶戾氣地道。
“爲什麼我說話,你卻要戳瞎我的眼睛?”景鬱疑惑。
“你不配看她。”
景鬱嘴角微抽。
另一邊,鳳傾華跟着蓮降一路運起輕功,避開毒障密佈的林木,趕了一個時辰的路,來到了一處山崗之上。
山崗上地處荒蕪,四周光禿禿一片什麼都沒有。
“這裏?”鳳傾華看向蓮降。
蓮降走上前,將一塊足足有磨盤大的岩石搬開,裏面有一汪臉盆大小的水池,正不斷地從下面涌出一股水流,始終保持着這麼一點水位。
“這麼高的地方,怎麼會有水源?”鳳傾華好奇。
觀察之下這才注意到這裏的地形,是兩處土地的接壤,下面的水壓藉着兩邊的力往中間擠,形成一股噴泉的樣子,又因爲處於山崗之上,這裏面又是一層層的大小岩石,起到了過濾作用。
鳳傾華試驗一番之後見這水非但沒有被無言,反而因爲過濾過格外的甘甜。
水泉涌上需要時間,鳳傾華接了一會又停了一會,等待的過程中便看着蓮降站在邊上目光望着那瘴氣迷茫的林木。
“你說這裏是你的家,難不成你在師門之前就一直住在這裏?”鳳傾華問道。
她本也就是隨口問問,沒覺得蓮降會回答,卻聽他突然開口道:“自我有記憶一來我就在這裏,餓了就喫草葉,走獸,逮到什麼喫什麼,渴了就喝這裏的泉水,一直到七歲那年,有人見我這副身軀是一塊製毒的好材料,將我抓了去,再後來,我入了天機門。”
天機門,便是鳳傾華的師門,江湖上最爲神祕,也是最響噹噹的門第。
天機門中,有最厲害的毒師,也有罪厲害的醫術,同樣也有各種精妙的武學。
沒有人知道天機門如何入門,他們如何選擇弟子,只知道,每一個天機門人都擅長一項東西,輕易不會下山,若是下山,勢必會將整個江湖攪得腥風血雨。
世人對於神祕的天機門有着一種狂熱的窺探欲。
可是數百年來,天機門依舊是最爲神祕的存在。
鳳傾華早在之前給蓮降把脈的時候就發覺他的脈絡異於常人,若說鳳傾華的血液能夠解毒,那麼,蓮降的身體,就如同一個能夠容納毒液的器皿,哪怕是最爲猛烈的致命毒藥沾染他身,到最後都只會被他的身體吸納一空,他的身體,更是世間最毒的存在。
顯然,蓮降也想到了這一點,盯着鳳傾華:“爲何我的毒在你身上不起作用。”
鳳傾華偏頭:“有什麼好奇怪的,我製毒煉毒,什麼毒我沒見過。”
蓮降聞言沒再多問。
鳳傾華卻是突然猜到了一件事的原因。
那就是爲何蓮降會跟南宮極做交換,要南宮綠袖。
估計是以爲南宮綠袖也是百毒不侵,想要抓她去做試驗給自己解毒吧。
畢竟蓮降身上這毒,對於旁人而言,他這一身毒就是他的鎧甲,旁人碰之即死,可他自己,勢必也會因爲這毒而備受折磨。
將所有的水接好,蓮降不忘將那岩石放回原處,撿起地上的那些水袋下山崗,鳳傾華緊隨其後。
等回到那山洞的時候,還沒下去,就看見景鬱正在地面上來回地走動着,眉頭緊鎖。
“你站在這裏做什麼?不是讓你看着戰北霄嗎?”鳳傾華開口問道。
景鬱看見鳳傾華,險些就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嫂子,你可算是來了,不是說好的來回兩個時辰嗎?你再不回來,我師兄就要把山洞掀翻了。”
“他怎麼了?”鳳傾華疑惑。
景鬱拉過鳳傾華小聲道:“剛過了兩個時辰他就開始發飆了,說話難聽,手下的暗衛被他叫進去挨個罵了一遍,要不是爬不起來,恐怕都要殺人了,他估計是擔心你跟百里玥兩個人私奔了吧。”
鳳傾華嘴角微抽,將水袋扔給他:“你拿去,給弟兄們分了,這些水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