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御書房外面的花，都是我母妃身前喜歡的花，有些是我們原先住的院子裏面移植過來的，不過過去這麼多年，有些已經枯敗，我父皇又從外面高價購入進來的，所以纔有這般欣欣向榮。”戰北霄盯着那些花草淡淡地道。
“你母妃是因何去世的？”鳳傾華小心翼翼地問道。
“病重，抑鬱成疾，也可以說是因爲我父皇的背棄。”
“背棄？我看你父皇，應該很愛你母妃吧？”
“嗯，他遇到我母妃的時候還只是太子，後來皇祖父病重，他趕回京城，恰逢幾個皇子作亂，等到他順利坐上皇位的時候，我母妃已經生下我，他想迎我母妃進宮，被我母妃拒絕，他便留了下來，半年之後，太后病重召他回京，後來我母妃便病逝了，我隨他回了帝都。”
“你母妃很不一樣。”
“她是個喜歡自由的人，受不得宮中約束，也不願跟人共享夫婿。”
鳳傾華看着戰北霄雖然說這些事的時候十分平靜，可她知道母親的去世對他肯定影響很大，他並不喜歡這皇宮，甚至還遷怒過他的父親，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那遷怒也慢慢淡了。
鳳傾華不太會安慰人的那一套，只是靜靜聽着戰北霄說着他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沒多久，宣統帝回到御書房召見了戰北霄，鳳傾華就留在門外。
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戰北霄便出來了。
“走吧。”二人往宮外走。
到了馬車上，黎微舒這才問道：“你父皇要讓你辦什麼差事？”
“淮北水患，原本派去處理這件事的人中飽私囊，新建的水壩倒塌，死了數萬人。”戰北霄眉頭緊蹙。
“那水壩有問題？”
“嗯，裏面全是一些河沙，根本承受不住幾次漲洪。”戰北霄眉頭緊鎖，顯然是想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那你什麼時候出發？”鳳傾華問道。
“明天。”
鳳傾華點點頭：“那你今天好好休息，路上小心。”
“你去寒山寺也是，如果不順心就回來，太后仗着的不過是父皇對她的孝順，行事章法都帶着盛氣凌人。”
鳳傾華點點頭：“我知道的，你安心去吧。”
戰北霄見她這般，除了心裏罵一句沒良心也沒別的辦法了，最後他道：“每天給我寫封信匯報你一天的情況。”
鳳傾華原本還算淡定的表情突然震驚，盯着戰北霄：“你說什麼？寫信，還每天一封？”
戰北霄點頭：“事無鉅細，每日喫的什麼，跟什麼人說了什麼話，說了什麼。”
鳳傾華嘴角微抽，那得寫多少字，她最討厭寫字了。
知道鳳傾華想說什麼，戰北霄道：“必須寫，不想多寫字就不要與人多接觸安安分分待在禪房裏就是。”
鳳傾華眯着眼：“你故意的。”
“我是爲你的安全着想，你跟我保證你多乖也沒用，我只看事實。”
“那我要是不寫呢。”鳳傾華雙手抱胸，仰着頭一臉倨傲。
“你提出的那個倒賣蔬菜的計劃已經推行下去了，流影稟報說效果不錯，收益可觀，我打算再多買點莊子種菜。”
在金錢面前，鳳傾華決定低頭：“寫就寫，我要是一天什麼都沒幹是不是就不用寫了？”
“一日三餐要按時喫。”
這是變相的說只要她張了嘴，哪怕喝了口水也得寫下來。
有點過分了。
戰北霄伸手戳了戳她鼓起的臉：“作爲交換，我也會事無鉅細給你寫信。”
鳳傾華聞言雙眼一亮，狡黠的眼睛像是隻狐狸：“你過去那邊應該會很忙吧？”
“自然，從查貪腐到安置百姓還有撥款賑災修建堤壩，並不閒。”
鳳傾華點頭：“行，那就這麼說定了，你記得，事無鉅細，還得你親自寫，不準找人代筆，你的筆跡我認得的。”
她在寒山寺能碰到什麼事情，左右也就是寫寫一日三餐，戰北霄可不一樣，估計一天都能寫出厚厚一疊。
誰讓他提出這麼非人的要求了，他這叫傷敵八百，自損三千。
看着鳳傾華從一開始的反抗到最後的欣然答允，戰北霄眸中滿是寵溺地望着她。
這小傻子，八成還覺得自己佔了便宜。
只要她不惹事就是好的。
況且，他挺願意同她寫信的。
第二天一早，鳳傾華還沒醒來，戰北霄便帶着流影等人走了。
鳳傾華出府去了五毒子那邊。
五毒子早已經收到消息，知道她安全歸來，並沒有受什麼傷。
看見她全須全尾的站在那，胖胖的臉上很是驚喜。
二人進了屋子，五毒子給鳳傾華倒了杯茶，這才道：“您回來之後有什麼打算？要繼續追查蓮降下落嗎？”
“蓮降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問你，你入門多久了？”
“小的八歲入門，如今已經二十六年了。”
“嗯，那蓮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入門比我早，他是怎麼入的門，還有又是怎麼被他師父選中的？”
五毒子聞言，原本笑着的臉頓時皺了起來：“您不是在爲難我麼，我一個外門弟子，哪能知道那麼多內部的消息。”
“少來，你們外門的打探消息可是一流，難不成對於內門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也不打聽？”鳳傾華可不相信。
天機門分爲外門弟子跟內門弟子，進入天機門一共有兩個渠道，一個是直接被內門弟子看中，收爲弟子，一個則是在公選中成爲外門弟子，外門弟子也能成爲內門弟子，不少外門的弟子以成爲進入內門爲目標，自然會打聽內門人的喜好或者是一些八卦，爲進入內門做準備。
五毒子見被拆穿，顯得傻氣的臉上更是憨笑：“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關於蓮降，我倒是還真知道一些，不過也不知真假。”
“說說看吧。”
五毒子道：“蓮降入門前的本名並不叫蓮降，具體叫什麼我們不知道，從哪來我們也沒打探到，就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是無虛子師叔祖從外面帶回來的，沒多久就直接收爲了弟子。蓮降從不跟內外弟子接觸，大家都很少能夠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