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可真狠。”
聶寒星撐着手，有些狼狽地趴在地上，小聲嘀咕了一句。
鳳傾華鉗制着戰北霄的肩膀，朝站在一旁的其他幾個人招了招手，“把他們帶下去！”
“是。”
青煥帶着幾個人快速走了過來，一起將人帶了回去。
蓮降的眼睛微微動了動，渾身上下一陣痠痛。
剛想動一動身子，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
老者低垂着頭，呼吸微弱。
看着還在昏迷之中的蓮降，老者欣慰地笑了笑。
“你果然在這。”
男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看見昏迷的蓮降，眼神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這就是他的兒子？”
蓮降眼睛轉了轉，偷偷瞄了一眼說話的男人，男人帶着面具，遮住了一整張臉。
面具男人聲音低啞，看着蓮降的眼神滿是嫌惡。
老者微微喘着粗氣，沒有說話。
面具男人繼續道，“知道爲什麼這麼幾天都沒有來看過他嗎？”
“因爲他不配。”面具男人忽然大笑起來，“他什麼都不配！”
“即使血統高貴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如同螻蟻一樣低賤，一樣不堪。”
面具男人咬牙切齒道，即使隔着面具，蓮降也能察覺面具男人對自己強烈的恨意。
而且，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的身世很是瞭解。
“好了。”
老者忽然開口道，慢慢擡起了頭。
面具男人看着老者，黝黑的臉上疤痕交錯，這是一張非常恐怖的臉。
面具男人冷冷一笑，“怎麼，你在心疼這個賤種？”
老者皺了皺眉，對面具男人的用詞非常不滿，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你還真是對他忠心耿耿啊。”
面具男人諷刺道，“竟然直接將自己全身功力都渡給了他。”
老者虛弱地咳了兩聲，對面具男人的嘲諷置若罔聞。
面具男人又冷嘲熱諷了好一會，兩個人一個昏迷，一個虛弱，面具男人覺得沒什麼意思，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你說說，東西到底在哪？”
面具男人走到老者面前蹲下，一把鉗制住了老者的下巴。
曾經武功高強的老者此時被面具男人狠狠捏住下巴，毫無還手之力。
老者猛地扭頭，一把甩開男人的手，不屑道，“你永遠都別想知道。”
面具男人眼神含着怒火，緊緊盯着老者，沉聲道，“你到底說不說！”
老者輕輕一笑，大口喘着粗氣，“你就是太自私了，是你將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到了無辜之人身上，沒有人對不起你，是你自己的期望太高。”
“你胡說！”
面具男人的聲音夾雜着滔天怒火，一掌打在了老者身上。
失去一身功力的老者本就十分虛弱，如今硬生生地接下這一掌，更是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
蓮降心裏涌起一陣怒火，這個面具男人從一進來就對他百般怒罵，如今更是對師父大打出手。
蓮降想要握緊拳頭?卻發現渾身無力，根本就使不起力。
面具男人似乎察覺到蓮降的動靜，低低地笑了出聲。
“你看，即使有你這樣的功力，這個螻蟻還是連爬都爬不起來。”
面具男人冷冷一笑，走到老者面前，從懷裏拿出一個藥丸。
“來，吃了它。”
面具男人放緩了語氣，將手裏的藥丸塞到老者的嘴裏。
老者扭着頭，不肯嚥下藥丸。
面具男人眼神閃過一絲兇狠，雙手微微用力，使勁合上了老者的下巴。
藥丸塞進嘴裏，老者立馬痙攣起來，胃裏火辣辣的疼痛讓他額頭上的冷汗冒個不停。
“這種感覺不舒服吧？”
面具男人輕輕一笑，居高臨下地看着老者，“其實你不如告訴我東西在哪，這樣你也能少點疼痛。”
蓮降微微彎曲了一下手指，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根本動彈不了。
老者喘着粗氣，哈哈笑了起來，“你不會知道的，你永遠不會知道。”
若是以前，他不知道蓮降的存在，或許最後會選擇告訴他，但是如今蓮降還在，他不會再做這種傻事了。
“迂腐！”
面具男人忍着怒氣踹了老者一腳，走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既然你這麼忠心，那你不如就去死好了。”
說着男人一掌拍在老者的胸口，起身走了出去。
暗牢裏再次恢復了安靜。
空氣中只有老者粗重的呼吸聲。
老者撐着力氣，慢慢爬到蓮降面前，伸手解開了蓮降的穴位。
蓮降只覺得渾身一陣痠痛，緊接着便感覺到力量涌到自己渾身各處。
“師父。”
蓮降忍着渾身的痠痛，起身朝老者跑去。
老者呼吸微弱，臉上毫無血色，雙手忍不住地顫抖。
蓮降說不上來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自己與這老者相識也不過才兩天，就算他現在是自己的師父，但是蓮降心裏也覺得沒有什麼感覺。
老者看着蓮降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心裏一陣微動，這雙眼睛實在是太像了。
“師父。”
蓮降看着懷裏的師父，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他知道師父一定知道他的身世。
“孩子，這個你收好。”
老者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塞到了蓮降的手裏。
蓮降低頭看着這把匕首，匕首已經生鏽了，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但是仔細看去，還能看見刀柄上的花紋，蓮降來不及細看，老者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孩子。”
老者大口喘着氣，“收好這把匕首，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把匕首會幫助你，解開你的身世之謎。”
老者強撐着最後一口氣，說完這一段話便沒了呼吸。
蓮降低着頭，神情有些恍惚。
懷裏的師父早就已經沒有了氣息，蓮降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感覺，似乎是有些悲傷，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一種感覺。
暗牢裏一片昏暗，蓮降抱着老者的屍體做了良久，直到侍衛過來將人帶走，蓮降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