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華回頭，一臉認真地看向紅月說道“你要知道，醫術纔是治病救人的，這是它的初衷”
鳳傾華的神色是少有的認真，比起毒術，她更喜歡醫術
“哦”
紅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不太明白小姐的意思，但是看着小姐的臉上是少有的認真神色，紅月也跟着應和了一句
鳳傾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想起了自己的藥鋪，想起了小葡萄和孃親，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看着小姐想得出神，紅月也不敢打擾，只是靜靜地等在了一邊
自從小姐投井之後，整個人就好像是豁然開朗了一般，看待事情也通透了許多
“啊！”
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驚呼聲，緊接着就是一陣躁動
鳳傾華回神，看向不遠處，幾個人被撲倒在地
“是毒人，大家快跑啊！”
“毒人？！”
大家神色紛紛變得驚恐起來，開始四下逃散
只見那毒人披頭散髮，臉色白得嚇人，手臂上卻是一陣青紫
“小姐！”
紅月驚呼出聲，看着鳳傾華快步穿梭在人羣中，逆着人流朝毒人的方向跑去
幾個百姓已經被毒人撲倒，身上都出現了幾道抓痕
鳳傾華緊皺着眉，靈活地繞到毒人之後，一腳將毒人踢倒在地
毒人倒在地上，周圍幾個百姓得空隙，這才鬆了口氣
“快離開！”
鳳傾華朝着幾個百姓沉聲吩咐道，自己快步走到了毒人面前，直接點住了毒人的穴位
百姓雖然害怕毒人，卻也有不少大膽的百姓躲在房間之後，觀察着街上的情況
鳳傾華皺着眉，從懷裏拿出銀針，在毒人身上的幾個穴位紮了扎，毒人停止了掙扎，渾身像是被抽去了靈魂，呆呆地躺在那裏，眼神空洞
“救我”
毒人似是恢復了神智，朝着鳳傾華比着口型
鳳傾華心裏微微一震，剛想要伸手搭上那毒人的脈搏，一隊人馬就跑了過來
幾個侍衛伸手拖起那毒人就往一邊走，看都沒有看鳳傾華一眼
鳳傾華眼睜睜地看着毒人被拖走，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被煉製成了毒人，想要重新再變成正常人的希望很是渺茫，一旦成爲毒人，幾乎就不可能變成正常人了
鳳傾華微微失神地站在原地，看着周圍的百姓逐漸散去，眼神有些渙散
“小姐！”
紅月急忙走了過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鳳傾華，發現鳳傾華並沒有什麼意外這才放下心來，“小姐，您怎麼忽然跑過去了，您不知道毒人有多危險嗎？”
紅月焦急的聲音將鳳傾華拉回了現實，是啊，毒人是很危險，那爲什麼從來沒有人覺得毒人也很可憐，他們在沒有變成毒人之前，也是和他們一樣的正常人
鳳傾華這一刻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黑水國的煉毒方法實在是過於殘忍
毒人不僅僅是一種對人的懲罰，也是黑水國一種強勁的武器
“小姐，您沒事吧？”
紅月也發現了鳳傾華的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鳳傾華擺了擺手，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紅月不敢多問，跟在鳳傾華身後回了蓮府
鳳傾華失眠了，她以前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事情都無愧於心，也覺得自己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現如今看見黑水國這種殘暴的政策，她竟然覺得殘忍
可能是自己也有了孩子，有了心愛之人，所以心裏也變得柔軟了許多吧
鳳傾華默默地嘆了口氣，翻了個身
牀前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直直地盯着鳳傾華
“你怎麼來了？”
鳳傾華嚇了一跳，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這個風昆玄，怎麼一聲不吭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風昆玄倒是實在，“聽說你今日在街上遇見毒人了”
“嗯”
提到毒人，鳳傾華的心裏還是有些沉重
“我也覺得煉製毒人的法子太過殘忍，但是這是黑水國賴以爲生的武器，正是因爲有毒人，黑水國纔會在幾國之間立足”
風昆玄看着鳳傾華，淡淡地說道，“不止是我，許多人都很反對這個煉毒方法，但是我們都沒有辦法改變一個國家”
鳳傾華低着頭，沉默了好一會
這些話這些道理什麼的，她都懂，她只是覺得悲哀，她也已經知道了黑水國的結局，或許這樣的國家，最後會覆滅一點也不足以爲奇
“我都明白”
鳳傾華朝風昆玄笑了笑，“你來找我不會就是說這些吧？”
“嗯”
風昆玄點了點頭，“今日我聽說了這件事，就覺得你心裏可能會很介意這件事”
鳳傾華沒有說話，低聲笑了出來，風昆玄就是風昆玄，和戰北霄也不是完全相同
“你早些休息”
風昆玄叮囑了鳳傾華幾句，熟練地翻了窗戶離開了蓮府
鳳傾華睜大了眼睛，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第二日一大早，宮裏的嬤嬤便來了蓮府，說貴妃娘娘想要見一見蓮大小姐
鳳傾華一夜沒睡，也只能爬起來趕緊進了宮
馬車在路上跑得飛快，顛簸得鳳傾華有些昏昏欲睡
“姑娘，到了”
就在鳳傾華就要睡過去的時候，馬車停在了皇宮外，嬤嬤的聲音傳了過來
鳳傾華強打着精神下了馬車，跟着嬤嬤進了皇宮
儘管是這麼一大早，蕭貴妃卻已經收拾妥當，妝容精緻地正在院子裏逗弄自己的貓兒
“臣女見過娘娘”
鳳傾華朝着蕭貴妃行了個禮，緩緩地站在一邊
“本宮瞧着你的臉色還是不好，心兒，將本宮庫房裏陛下賞的人蔘，都給蓮小姐拿過來”
蕭貴妃放下懷裏的貓兒，朝着立在一旁的丫鬟吩咐道
鳳傾華沒有說話，心裏暗暗吐槽一句，自己臉色不好完全是因爲沒有睡好，可不是沒有恢復好
不過既然有這些好東西，不要白不要，自己留着煉藥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多謝娘娘賞賜”
鳳傾華毫不客氣，道了謝之後就將蕭貴妃的東西全部都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