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攸海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鳳傾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鳳傾華心中發毛。
她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是不是聽到牧攸海叫她自己的名字了。
她下意識的想伸手摸摸自己臉上的易容，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如果現在去摸臉上的易容，不是相當於就告訴牧攸海，自己的身份確實有問題嗎？
鳳傾華的腦子飛速運轉着，她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自己是哪裏暴露了。
會不會這個牧攸海根本其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出言詐自己一下呢？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鳳傾華低着頭。“你快放開我，這個活我不想做了，我要走了。”她說道。
“我說你不必再裝下去了。”牧攸海說。“鳳傾華，鳳姑娘。”
鳳傾華終於不說話了。
現在就算鳳傾華心中再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也必須要相信了。
牧攸海確實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她像泄了氣一樣，一屁股坐在了牧攸海的身邊。
牧攸海松開了鳳傾華的手，但是她現在已經不惦記着要離開了。
牧攸海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就算她真的逃跑，如果說他想找到自己，也就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她之前做的那些鋪墊，都白費了。
牧攸海也不說話，他只是坐在鳳傾華的旁邊，等着鳳傾華開口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問牧攸海問到。
牧攸海搖搖頭。
“其實我也不能完全確定。”他說道。
“是我的易容術不夠好嗎？還是我哪裏暴露了？”鳳傾華追問。“你是怎麼看出我的身份來的？”
牧攸海笑了笑。
“鳳姑娘的大名，在下以前還是有所耳聞的。”牧攸海說道。
“鳳姑娘醫術高超爲人正直，又是用毒高手，這些特點只要稍微跟姑娘的行事作風聯繫一下，就能猜測的出來。”牧攸海說道。
“真這麼容易？”鳳傾華皺眉。
她纔不相信牧攸海這鬼話。
自己的易容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水平，除了自己親近的熟悉的人之外，是不可能有人能夠看透她的易容術的。
光憑自己所展露出來的醫術和毒術，就判定自己是什麼人，這未免也太草率了一些。
雖然之前鳳傾華聽說的，這牧攸海是個紈絝公子哥，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鳳傾華已經知道，牧攸海的人遠遠不像傳言的那麼簡單。
所以他應該不會就這樣草率的就判定自己到底是什麼人。
他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鳳傾華問。“光憑這點原因，就認定我是一個你不熟悉的人，這未免也太牽強了。”她說道。
牧攸海笑着點了點頭。
“其實還有別的原因。”牧攸海說。
“鳳姑娘知不知道，我這趟是爲了什麼進山裏來的？”他反問鳳傾華。
鳳傾華搖了搖頭。
“我這趟進山，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爲了找戰北霄。”他對鳳傾華說。
鳳傾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想要找戰將軍的下落，肯定要先調查他的背景。但是戰將軍和鳳姑娘之間的關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鳳姑娘和戰將軍伉儷情深，如果戰將軍出了什麼意外，鳳姑娘不可能不出來尋找戰將軍的下落。”
“所以我們在山上尋找戰將軍的下落的時候，在遇到一個聰明的落單的姑娘的時候，其實在下就立馬起了疑心了。”牧攸海說。
“而且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鳳姑娘其實根本不瞭解這山上的地形，不過是在隨處尋找戰北霄的下落罷了。所以你的身份跟你所說的經常上山的人也有出入。”牧攸海說。
“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叫我帶路，就是爲了試探我，其實你們根本就是知道路的？”鳳傾華問。
牧攸海點了點頭。
鳳傾華沒有說話。
也對，他牧攸海這麼老謀深算的人，怎麼會帶着一隊人上山，連個知道山上地形的人都沒有。
這點實在是鳳傾華沒有想到的。
這個牧攸海看來是真的花了心思要找到戰北霄的下落，但是自己的信息常常是跟戰北霄兩個人綁定在一起的，調查了戰北霄，就必定會了解到有關自己的信息。
其實這點牧攸海倒是說的沒錯，在山上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個姑娘，加上牧攸海又知道鳳傾華和戰北霄的故事，那麼其實自己的身份被懷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其實不需要有太確切的證明，就憑自己跟戰北霄的關係，只要自己稍微表現出一點自己身份的特徵，就可以確認自己到底是什麼人了。
鳳傾華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原來從一開始自己的身份其實就已經暴露了，後面她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其實都是做了無用功。
“你可是夠厲害的。”鳳傾華小聲唸叨。“這都被你發現了。”
“你既然已經都發現了，爲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她問牧攸海。
“何必看我這麼辛苦，你看戲看的很開心？”鳳傾華反問牧攸海問到。
牧攸海苦笑。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揭穿你，你還能跟我們一起前進直到現在嗎。”牧攸海問。
“就算我跟你們一起上山，又有什麼意義？”鳳傾華反問。“我對戰北霄的下落也不甚瞭解，你們要找他，就去找他好了。”
“你們明知道我也在找戰北霄，如果我跟着你們，必定會想辦法阻止你們去找他。就算你們這麼胸有成竹，有自信不被我影響，也沒有必要自找麻煩。”
“如果你們真的不放心我，只消對我下手，解決我這個麻煩，再找戰北霄就可以了。”
“所以你們帶着我，到底打算做什麼？”風情問牧攸海問到。
牧攸海皺了皺眉。
他嘆了口氣。
“鳳姑娘果然不一般。”他對鳳傾華說。
“之所以帶着你，我們確實還是有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