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邊的人見強行捂都捂不住,就只好輪番勸他,“你說的那些也是因爲人家有本事,你別自己升不了職就怨別人。”
“就是,你也不想想,那個程明可是左侍郎的乘龍快婿,只要岳父在攝政王面前提一嘴,他能不受重用嗎?”
他旁邊的人頓時不高興了,反駁道,“你這麼說就有失偏頗了吧,程明自己也有本事,你不能因爲他岳父有勢就否定他的能力。”
“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私心作祟嗎?”方纔那人也急了眼,“柳嵩憲,你以爲你自己很清高嗎?成天在那兒裝大尾巴狼,當誰不知道似的!”
“趙邕,我今天必須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醉酒的人:“……”
他又打了個酒嗝,楞楞地看着兩個剛還合力勸自己的好友互相吵了起來。
周圍其他人也看呆了,但沒有過多關注,回過頭仍繼之前的動作。
只有角落裏的戰北霄和鳳傾華一直在默默看着。
鳳傾華在桌子底下稍稍鼓了兩下掌,說:“剛剛那個叫程明的,他說的話如果是真的,攝政王可能是開始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了。”
他們的位置遠,那邊聲音又大,鳳傾華說話不壓低聲音別人也聽不到。
戰北霄聽力要比她好,方纔叫柳嵩憲的人在他朋友耳邊說了一句話,問他“是不是忘了何大人和高大人的下場”。
他不太確定,偏過頭去問鳳傾華,“北涼朝中可有姓何和姓高的官員?”
鳳傾華想了會兒,點頭說:“有一個姓何的,姓高的有三個。”
“你還記得他們分別是什麼職位嗎?”
“記得。”
鳳傾華之前爲了幫小皇帝整治朱、陳,特意把北涼朝廷官員都調查了一遍,現在正好可以幫忙。
就他們說話這會兒功夫,那邊兩個人已經吵得是臉紅脖子粗了。
柳嵩憲可能是不太會吵架,幾個回合就被氣的渾身哆嗦,“趙邕,你別欺人太甚!”
“誰欺人太甚,不是你先詆譭我的嗎?”趙邕也吼道。
他原本就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有想那麼多,要不是柳嵩憲先開口挑釁,他也不會氣急。
醉酒的人這會兒酒也醒了小半,聽他們這麼說,只好自己先道歉。
“錯都在我,你們先別吵了,吵的我頭疼。”
聞言,柳嵩憲和趙邕同時道,“你那是喝酒喝的!”
醉酒的人:“……”
這叫什麼事?他就是個勸架的。
柳嵩憲和趙邕短暫性的休戰,付了酒錢,一人一邊架着醉酒的人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後不就,戰北霄和鳳傾華也付錢出了酒樓。
走在街上,鳳傾華瞅了瞅兩邊的商鋪,提議道,“接下來去哪兒?”
戰北霄想了想,把問題拋還給她,“你想去哪兒?”
這可是你主動問的。鳳傾華眉頭輕挑,不懷好意地指了一個地方。
戰北霄擡頭,臉色驟變。
牌匾上個燙金描漆,赫然寫着三個大字——華春苑。
一家青樓,門口和樓上都是各色豔麗女子,衣着輕薄,人手一把紈扇,臉上掛着媚人的笑,在極力地招攬客人。
戰北霄黑了臉,對身邊的人冷笑道,“你一個女人去青樓能幹什麼?”
“能幹的事可就多了去了。”鳳傾華用肩膀撞了下他,笑得不懷好意,“你也是男人,會不懂?”
“……”戰北霄有種一把火把這座青樓燒了的衝動。
反觀鳳傾華,仰頭看着青樓,恨不得立刻飛奔進去。
意識到她不是開玩笑,戰北霄慌了,立即拉住她的手,“你到底想去幹什麼?”
他能不知道女子去青樓幹不了什麼嗎?鳳傾華是幹不了什麼,但其他人呢?萬一撞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呢?
一連串的假象讓戰北霄心緒不寧,直到被鳳傾華反拽着進了青樓纔回過神。
“哎呀,蕭兄快進來,你家夫人不會發現的,我保證。”
鳳傾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身邊同樣剛進來的幾個男子不約而同的對他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過來接客的媽媽卻習以爲常,自然的見了幾個姑娘過來,“兩位爺瞧着面生得很,是第一次來吧?這幾個姑娘可是我們這裏手藝最好的,兩位爺看看可還行?”
戰北霄撇過頭,鳳傾華還真的仔細看了起來,“讓小爺好好看……哎哎!”
“你幹什麼?”
戰北霄鬆開手,冷笑了一聲,然後直接摟住了她的腰,“我看你就很行。”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鳳傾華掙了兩下沒掙開,只能瞪着他。
其他人見了,紛紛露出震驚神色。
青樓媽媽一看就是見多識廣,見此情景非但沒有驚訝,反而一副“我懂”的樣子。
她揮手讓那幾個看傻眼的姑娘回去,然後對戰北霄說:“兩位爺,這邊請。”
跟着她,鳳傾華和戰北霄來到了一處單獨闢出來的院子。
“兩位慢慢玩兒,務必盡興。”
鳳傾華啞然,她說完就走了,可是爲什麼要用那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自己?
只剩下他們兩人時,戰北霄忍不住了,靠在門邊悶笑。
“你還好意思笑!”鳳傾華怒吼。
反正沒有別人,她乾脆不裝了,“你什麼意思啊,故意拆我的臺是吧?”
戰北霄點頭,“誰讓你先故意帶拽我來這裏的,現在好了,多清淨,咱們也可以……”
他瞥了眼身後的牀,瘋狂示意鳳傾華。
鳳傾華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戰北霄急忙追了上去,兩人原路返回。可在經過一個房間時,他們聽到了耳熟的聲音,是酒樓那三個人。
“你確定沒有聽錯?”
這個聲音是趙邕,他語氣裏帶着懷疑和震驚,讓人好奇剛剛對面的人說了什麼。
鳳傾華和戰北霄停下腳步,悄悄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