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池並不覺得這是件大事兒。
而實際上也如他所想的那樣,昨天鄭諾拖着夏小天走了以後,先是將人送去了醫院,然後順便報了警,警察一邊去電視臺裏調查,一邊去了醫院。
鄭諾出於幫忙幫到底的原則,畢竟那一槍是他開的,警察去調查的時候也會發現門上的強痕,他在這裏隨着調查要方便一些。
夏小天的手上被擊穿了一個大洞,她疼的都快要失去知覺了,面對鄭諾,卻是一點兒也不害怕的模樣。
在送夏小天去醫院之前,鄭諾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你就不後悔”
夏小天卻是眼神平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
鄭諾嘖嘖兩聲:“有你這麼一個學生,辰池纔是夠倒黴的。”
“你們都不懂”夏小天突然情緒爆發,衝着鄭諾大聲吼道:“辰教授那麼好,那個青晨根本就配不上他青晨還離過婚,她憑什麼和辰教授在一起”
鄭諾滿不在乎的笑了:“她離婚沒有,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夏小天渾身顫抖着:“她配不上辰教授配不上辰教授”
即使到了這樣的狀態裏,她仍舊沒有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而且情緒還格外的激動。
因爲激動加上失血過多,夏小天的臉色格外蒼白,神情裏藏着幾分瘋癲,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可怕。
鄭諾冷笑了一聲,這姑娘算是自己把自己毀了。
而在到了醫院的時候,鄭諾在醫生把夏小天帶進手術室之前,附耳對她說:“對了,再告訴你個事情,你知道青晨是和誰離婚的嗎就是你的辰教授。”
夏小天瞳孔放大,不敢相信鄭諾對她說的話。
但鄭諾也沒有了和她解釋的心情,他還有去應付馬上到來的警察。
夏小天還在做手術的時候,鄭諾就靠在外邊的休息椅上,警察來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他。
“嫌疑人在哪裏”一個眉眼很年輕的警察看見鄭諾,便問他。
鄭諾單手靠在椅背上,神情懶散的擡了擡下巴,用下巴頦指了指手術室:“裏面呢。”
來的幾個警察都已經從同事哪裏得知了案發現場的事情,再加上目擊者的供述,他們基本都瞭解了當時發生了什麼。
這讓他們不由的覺得事情還不只是綁架和故意殺人案那麼簡單了,關鍵是現場的槍擊痕跡,讓整件事情的性質突然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是當時出現在現場的目擊者之一吧”警察看見鄭諾身上沾染上的一點血痕,再加上他座椅旁放着的黑色揹包,和另一隊人馬發來的現場監控照片裏的一模一樣。
槍支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擁有的,不管鄭諾是不是爲了救人,他持有了槍支,如果是非法持有,那麼就犯了罪。
接警的警察都沒有想到,這個案件竟然還會牽扯出這麼一出。
“是我。”鄭諾沒有打算廢話,懶洋洋的掀起眼皮打量了他們一眼,“我知道你們除了逮捕夏小天,還要來找我,不用廢話,我跟你們走一趟。”
說着,鄭諾就站起身來,高大修長的身軀一下子給人極大的壓力,即使他表情淡然,那雙狹長的鳳眸卻有冰冷的光芒閃爍,讓人不敢直視其鋒芒。
鄭諾也沒有標明自己的身份,雖說他一個電話就能夠聯繫上他們的上司,照樣沒人敢動自己,但鄭諾並沒有那麼做。
而電視臺這邊接警的分局和鄭諾經常出沒的地方不是同一個街區,所以這邊的警察也都不認識他,要是在蜂巢那邊,即使知道他手頭有再多的槍支彈藥,都得畢恭畢敬,一句廢話不敢多說。
也是沒有想到鄭諾會如此配合,負責來讓他協作調查的小警察都有些喫驚。
“包給你們了,別拷着我就行。”鄭諾直接沒有管放在椅子上的黑色揹包,雙手插在口袋了,踩着硬朗的軍靴就徑直往前走。
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瀟灑的嫌疑人,不禁都有些呆了。
留下兩個警察在這裏守着夏小天,其他人便跟着鄭諾一起離開,都警惕的注意着他的動向,怕他逃跑。
剛走了沒多遠,鄭諾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電話,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這個電話我可以接吧”
按道理這時候幾個警察應該拒絕的,但是在鄭諾那道看似平淡實則讓人心悸的目光裏,他們並沒有阻止。
鄭諾便接了電話:“有事兒”
“你在哪兒”打電話的人是景襄,她剛上完一個通告,正坐上車離開。
“我現在準備去一趟警局。”鄭諾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的波動。
“警局你去哪兒幹嘛”反而是景襄滿是疑惑。
實際上,景襄已經好幾天沒有和鄭諾見面了,她最近剛一恢復工作,通告幾乎排的滿滿當當,每天的時間都恨不得拆分成四十八小時來用,雖然忙碌,但也是現在的景襄最爲熟悉的生活。
要是什麼時候突然沒有工作了,她還會沒有安全感。
現在的景襄只覺得,戰死在舞臺上,也總比躺死在家裏強。
鄭諾輕笑了一聲,聲音裏聽不出喜怒:“你不繼續忙了”
“我這不是一空閒下來就找你了嘛”雖然這幾天鄭諾都有聯繫她,但是景襄每天的工作實在太忙,基本抽不出時間來和他見面,打電話也無非說兩句就掛了。
總有種冷落了鄭諾的感覺。
但是景襄又在心底嘲諷自己,反正鄭諾也無所謂她在不在,她忙了沒有時間陪他。他完全可以去找其他女人。
“是嗎。”鄭諾語氣莫名,好似有些嘲諷在裏面。
景襄才發現自己被鄭諾轉移了話題,又繞了回去:“所以你要去警局幹什麼”
“我現在是犯罪嫌疑人,當然要去警局受審了。”鄭諾說的輕描淡寫,卻讓景襄不由的懸起了心。
“這是爲什麼,發生什麼了”景襄喫驚的問。
“一點兒小事情而已。”
“那你在哪兒,我現在來找你。”景襄心臟不可抑制的狂跳,怕鄭諾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雖然她也知道,不管鄭諾出了什麼事情,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解決,自己也只能乾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