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的燈光是暖黃色的,辰池脫下了外套,裏面的薄衣服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結實漂亮的手臂線條。
他坐在椅子上,表情沉靜如水,眼眸微垂在擺弄手機,屏幕上的光映照在他俊美絕倫的臉龐上,彷彿在頃刻間奪走了青晨的呼吸,讓她都不敢出聲來破壞這一剎那的美好。
還是辰池先擡頭看見她,勾了勾手:“過來喫飯。”
青晨便乖乖的走過去了,她頭髮還沒有完全擦乾,髮絲往下墜落着水珠,悄無聲息的滑過細膩的皮膚。
辰池見青晨的模樣,輕輕擰了擰眉:“頭髮也不吹乾。”
“我拍飯菜涼了嘛,沒事兒,一會兒就幹了。”青晨洗了頭經常都不會擦乾,通常做着其他的事情就忘記了吹頭髮,等到想起來,頭髮就已經快要乾了。
“先喫飯。”辰池站起身,讓青晨坐下,遞了筷子給她,然後轉身離去。
青晨這時候也只顧着眼前的食物,沒有注意辰池去做什麼了,拿着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而等她吃了幾口飯之後,突然感覺身後有溫熱的氣息傳過來,髮尾一沉。
微微扭過頭去,就看到辰池站在自己身後,手裏拿着毛巾,正包在她的髮尾上,輕輕的擦拭。
辰池的動作很輕柔,目光認真的放在青晨的黑髮上,專心致志的給她擦頭髮,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青晨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還是辰池見她扭頭看着自己,默默將她的腦袋轉過去:“快喫飯,不要看我。”
“誰看你了”青晨嘀咕一句,“你不喫”
辰池輕笑一聲:“等一下。”
青晨知道他的等一下是什麼意思,是要等他把自己頭髮擦乾之後纔過來。
等到髮絲不再滴水了,辰池纔將毛巾放回浴室回來,重新坐在餐桌旁邊。
青晨心裏漾起一片溫暖,還主動給辰池夾菜:“快喫快喫,你今晚也沒喫什麼東西吧,我就說這種宴會都忒無聊,全是酒,點心也沒有多少。”
辰池說:“以後儘量少帶你去參加那種宴會。”
青晨笑了:“如果是非去不可的的倒是無所謂。”
“也沒有多少非去不可的。”
辰池最近確實也減少了很多聚會和應酬,但也沒有什麼影響,本來他就很少出席那些場合,在各家子弟中間都是格外神祕的存在。
現在大家都知道辰池身邊有了人,雖然還有很多沒有見過青晨的真面目,但都聽說辰少爺對那女人寵的很,藏在家裏不願意帶出來。
今晚的宴會雖然也都是邀請的京中各大家族,但來的小輩很少,所以仍然沒有很多人見到過青晨。
而辰池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巴不得青晨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到,藏在只要自己纔可以觸碰的地方。
不過辰池最近倒是開始想,要以哪一個正式的機會,讓京中各家都知道青晨和自己的關係,免得以後有人沒有見識的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也免得會有別人覬覦青晨。
“你說週末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就不能提前透露一下”青晨這一天不時都在想這個事情,不知道辰池要帶自己去哪兒。
“誒,是又要給我驚喜嘛。”青晨眨巴眨巴眼,故意說,“如果是驚喜的話,最好要浪漫一點,不然我不喜歡的。”
辰池低頭淺笑:“好,保證讓你滿意。”
青晨嘴上說的輕鬆,其實心裏面還真的很期待,每次只要是辰池決定的事情,一定都是會給她驚喜的,毫無疑問。
景襄被鄭諾拉走,她也不反抗,任由鄭諾拽着她的手,連後腦勺都露出了怒氣。
亦步亦趨的跟着鄭諾,景襄嘴角一直掛着笑容,直到兩個人走出了陸家,她才收起了笑容,板起了臉。
“鄭諾你放開我。”景襄終於開始掙扎,使勁兒的往後退,想要逃脫鄭諾的禁錮。
鄭諾手裏的勁兒加大了一些,不回頭,冷漠道:“你別想了。”
“鄭諾,之前和我說分開的人是你吧,你現在這又是在幹什麼”
景襄的話像根刺一樣狠狠紮在鄭諾心頭,讓他的臉色陰沉的快要滴下墨來。
但是一直到將景襄帶到自己的身邊,將她塞進車裏位置,鄭諾都沒有說一句話。
因爲他擔心自己這時候會忍不住自己的脾氣。
他不想對景襄發火。
關上車門,鄭諾直接將門鎖住,神情冰冷的盯着景襄,眼神裏有着一絲隱藏的暴戾。
景襄看起來卻根本不害怕他,冷笑:“鄭諾,我一直以爲你是可以好聚好散的人。”
“好聚好散”鄭諾在嘴巴里反覆咀嚼着這個詞,眼神的溫度更加冰冷了。
“不然呢既然說要和我分開,我也沒有纏着你,你現在又算什麼意思”
鄭諾突然一把掐住景襄的下巴,逼視着她的眼睛:“景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
景襄淡定的反問:“我在做什麼”
“你今天是故意和他出現在這裏的吧,怎麼調查到的我今天會來這裏”鄭諾說着,有些嘲諷似的笑起來,“你不也一樣沒有辦法好聚好散。”
“你不要自戀了,我纔不是爲了你過來。”景襄倔強的說,“好吧,就算是爲了你,我不過是想要存心噁心你一下,讓你知道,以前呆在你身邊的人,轉頭就可以跟着別人而已。”
鄭諾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愈發冷冽的目光。
景襄梗着脖子,也不管鄭諾的力度是不是把自己的下巴捏的生疼,繼續刺激他:“很顯然,我成功了不是嗎,你被我噁心到了。”
腦海裏不由的浮現起剛纔景襄在江碩身邊跳舞的性感撩人模樣,鄭諾心裏一陣又一陣的翻騰着怒火,他承認,並不想讓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到景襄迷人的地方。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要將景襄推的離自己遠一點。
然而有時候即使心裏是那樣想的,做出來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根本沒有辦法真正的做到按照心底的想法去做出決定。
他告訴過自己,到了景襄必須離開自己的時候了,她不能繼續呆在自己身邊。
鄭諾這輩子從來不怕任何事情,唯獨怕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