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現在一隻手撐着頭,一隻手在桌上敲打着,那樣子就像是電視裏的湯姆貓,眼睛盯着坐在對面的商悅,趁着現在沒什麼顧客,這廝又強迫商悅給他研究賠率表,這會兒老闆員工倒過來了,端茶送水的活都是章文在幹,這是心理戰,你看,老闆都幫你端茶送水的伺候着,你總該全力以赴的幫我把賠率表給修改的更好吧!嘿嘿,要會用人啊!
“看什麼看?看得人家一點也不自在,哪有你這樣的,這麼着急,這東西要慢慢摸索,一點一點的改進。不改了,今天我又試着增加了幾個投紸記錄,沒什麼效果。”商悅有些泄氣的停了下來。
“哦?合着我一上午圍着你伺候了半天,就完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老闆呢!”章文鬱悶的叫道。
“我又沒讓你伺候,再說這已經超出了我的工作範圍了!”商悅沒好氣的說道。
“不能這麼說,我們就像是地下黨,明着賣茶葉,實際上是研究敵人的情報,及時的彙報給組織上。無論條件多磨艱苦,我們都要有信心,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章文很嚴肅的說道。
“哼!我覺得你還缺一臺發報機!永不消逝的電波哦!”商悅忍不住哼道。
“那玩意就算了,現在發個短信就行了,誰還用發報機啊?”章文訕訕的說道。
“老章同志,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今天沒有你需要的情報,改天我們再聯繫!”商悅收拾好自己的筆記本走了。
“唉!隊伍不好帶啊!”章文無奈的搖搖頭。
鬱悶之下,章文一個電話把朱文宇給叫了過來,這傢伙答應的一千個禮包得讓他早點兌現,朱文宇還真的穿了一身制服來了,一進門就嚷嚷道:“幹什麼?我最近忙着呢,下午我還要主持反腐倡廉會議呢!”
“靠!應該從你先查起!”章文聽了覺得很諷刺。
“呵呵!我可是爲官清廉,花的都是自己的錢,而且最近花錢如流水啊!是不是有好的推薦?”朱文宇很得意地說道。
“公務員參賭,我要舉報!”章文哼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參賭了?我現在買的是足彩單場好不好?那是獻愛心,用自己的錢支持國家的體育事業。”朱文宇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少廢話,我的一千個禮包什麼時候解決掉,到現在還沒見你推銷掉一個!你丫的給我喫空心湯糰啊!”章文很不滿的說道。
“急什麼?等我忙完這一陣,不就是幾個電話的事嗎?”朱文宇很不屑的說道。
“你忙什麼呢?”章文不信。
“這幾天是真的忙,忙着輸錢,快一星期了,都輸了十幾萬了。昨天搓麻將又送掉6萬,手裏一條清一色愣是不敢胡!都是大領導啊!”朱文宇怎麼看也不像輸錢的樣子。有這麼輸的興高采烈的嘛?
“嗤!官迷!誰叫你削尖了腦袋要往上爬!”章文總算是明白了,這廝還在爲扶正拼命的使勁。
“沒辦法啊!哥就這點愛好,有個偉人不是說過嗎----與人鬥,其樂無窮!”朱文宇很享受的說道。
這時老顧和段克儉一起走了進來,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老顧嘴裏還在唱着: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章文伸頭看了看窗外,也沒見着天上掉活人嘛!
段克儉是成功的把遊戲裏的裝備升級了,真不容易啊,一波三折,前幾天回家,老婆很委屈的向他認錯,還賠給他2萬塊錢,別看在家裏什麼事都不幹,還任性得很,家裏的人都得讓着他,誰叫他是家裏唯一的男丁呢,雖然兩個姐姐很努力地幫着家裏做事,但是最後的財產大部分還是段克儉的,老婆更是兢兢業業的打理公司,照顧家裏和孩子,伺候公婆,但是還是得讓着他,還真不敢得罪他。
段克儉一下子往遊戲賬號裏打進去十幾萬,總算是得償所願,好幾個通宵的努力,裝備升級成功了,今天跑出來玩了,別看十幾萬又被他糟蹋了,可這廝一點也沒當回事,這會兒高興着呢!
老顧就更不用說了,章文幫他算算,最近幾次連麻將帶睹球輸了也不少了,你看,因禍得福,這幾天劉佳蓉被他帶出去好幾次了,所以,老顧也是紅光滿面的。
“這人是誰呀?見了好幾次了,好像挺有錢的!”朱文宇別看見過段克儉好幾次,一直也沒把他當回事。
“他?運氣比你好,級別比你高!”章文笑道。
“靠!正處?那個系統的?”朱文宇一聽就來了精神,他就是要結交有身份的人。
“比正處高多了,人家是大司馬!按照現在的級別來講,那就是總理級別的!”章文晃着腦袋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朱文宇聽得有點糊塗。
“網遊,他是網友裏他們國家的大司馬!一個富二代!”章文笑嘻嘻的說道。
“草,原來就是個富二代啊!”朱文宇大失所望,很不屑的說道。
這在閒聊着,沒想到事情找上門來了,段克儉的老婆來了,而且是吵上門來了,本來賠給了段克儉2萬塊錢,他老婆心裏就不怎麼痛快,結果這廝收了錢一頭扎進遊戲裏,一玩就是三天三夜,老婆這一點表示也沒有,他老婆心裏惱火極了,在打開段克儉的網上銀行,看到段克儉往遊戲裏的轉賬根本不是他說的幾千,一萬的,最近每次轉款都是五萬,十萬,二十萬的,這讓她相當的震驚,再翻翻段克儉的包,發現了來往港澳通行證和好幾張機票,他老婆明白了,他是去賭過了,這下可坐不住了,倆人昨晚上又吵了一架,結婚七年多沒怎麼吵過架,這短短的一個月已經吵了三回了,還PK了兩次。今天段克儉一出門,他老婆就開車跟着他,現在找到賊窩了,於是衝了進來。
“段克儉,我看你還往哪跑,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還去澳門賭錢了!你忘了萬盛珠寶店的老闆輸的傾家蕩產的了,人家幾個億都輸光了,你還不長記性,本來你玩個遊戲也就算了,現在倒好,還去賭錢了!”段克儉的老婆進了門就對着段克儉大發雷霆。
段克儉的老婆叫方芳,比段克儉還大兩歲,原來大學畢業後在段克儉家裏開的小塗料廠裏打工,爲人勤快,能力也比較強,做事很得體,學歷也高,還是學金融的,所以深得段克儉老爸的歡心,把她介紹給了自己的兒子,這女人進了段家後,也確實表現得很好,這點連段克儉也承認這個老婆很能幹,段家的人都有點知識分子的清高,這在產品營銷和競爭工程項目上都很不如意,方芳卻是這方面很有能力,所以段家的業務在她來了之後還是有了很大的發展的。唯一失敗的地方就是,方芳以所學的金融方面的專業知識分析研究股票,卻是買一隻套一隻,屢敗屢戰,現在股市裏都上百萬了,虧損超過七成了,這讓段克儉常常嘲笑方芳是書呆子炒股。
“你有病啊!有什麼事回家說,你跑着來幹什麼?”段克儉覺得在衆人的面前掉了面子,立刻跳起來吼道。
章文和老顧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倆人是在演哪一齣,朱文宇更是擡腿就走人了,對這種小老闆,富二代,他根本就不屑交往,打心眼裏看不起,要不是章文還有點歪才,估計朱文宇都不會搭理他。
“我說段克儉,你們兩口子要吵回家吵去,我這還開門做生意呢!”章文也有點不樂意了。
“走,跟我回家去,別跟這些人混在一起!”方芳使勁拉着段克儉往門外拖。
“等等!等等!什麼叫這些人?還混在一起?好像就你是做正經生意的,我們都是歪門邪道!告訴你,老子是鎮上信譽最好的香燭店老闆,產品暢銷全鎮,所有的人臨死前都用手搖指着我的店鋪,非要到了我這才肯瞑目!”老顧大怒的說道。
“哼!你們幹什麼我不管,我們家克儉雖然貪玩,但是從不亂來的,現在居然去澳門賭錢了,還不是你們給帶壞的,去澳門的到最後有幾個有好結果的!”方芳也不客氣的說道。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去澳門是贏錢了,我現在的幾十萬的裝備都是我贏回來的,等你們給我的零用錢,我早讓人家虐死了。我贏了錢你倒還來跟我鬧?”段克儉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也就是一時走運而已,到最後還不都一樣!”方芳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也不你好,還學金融的呢,還炒股票呢,虧得家門都不認識了,還好意思說我!”段克儉也戳着方芳的短處。
“我……我只是暫時的,馬上就能解套了!”方芳臉色一下子很尷尬了。
“得得得,你回家去,你虧掉那麼多錢我也不說你,我玩什麼你也別管我,什麼時候你的股票解套了你再來管教我!”段克儉不耐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