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五歲他到了能夠跟着上朝議政的年紀,後宮就再也不是他能隨便出行的地方了,十五歲後他一直恪守本分沒有特召從未再踏進後宮的範圍。
也是因爲這樣他的母妃纔會每天不辭辛苦的帶着他的弟弟遠遠的守候在他下朝能夠看到的地方,如果有時來不了也一定會派人在議事廳外面等着告訴他一聲。
那天,他猶記得正對着議事廳冉冉升起的驕陽,他猶記得議事廳外路邊草地上的花開的嬌豔,他猶記得他走過那條弟弟每天來迎接他的路時看到的母妃身邊最信賴的嬤嬤臉上慌亂的表情。
“皇子殿下,您去看看娘娘吧,娘娘她就要不行了”從小在鴻妃身邊照顧的劉嬤嬤悲慼的看着已經成長了不少的少年,通紅的雙眼不住的向外流着淚水,若不是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怕是就要傷心的暈厥在地了。
“你說什麼”軒轅隕看着撲在自己腳下的劉嬤嬤,聲音空洞的好像不是他發出似的,他下意識的不願意相信來人所說的內容,他期待的看向下一個路口,是不是他的母妃他的弟弟今天晚來了,或者想在後面突然給他一個驚喜
軒轅隕身子停止的走過去,空蕩的拐角彷彿把他的心也給變得空蕩,在原地愣了一瞬,發瘋似的向他母妃他弟弟所住的地方跑去,他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要自己親眼去看看
那天,他第一次在沒有特召的情況下闖了進去。
鴻羽閣內的牀榻上,鴻妃穿着一襲精緻的粉色繡花華裳,頭髮也整齊的梳起,一如他之前每天見到的樣子,只是現在他的母妃臉色蒼白,雙脣沒了一絲血色,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滲出了汗液,胸膛的起伏時刻急促,時刻又平緩的看不出弧度。
“母妃”軒轅隕站在鴻妃牀邊,大腦一片空白,嗓子乾啞的說不出話來。
軒轅隕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那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刀刃上,疼痛的不可自拔。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軒轅隕痛苦的抱着頭蹲在了鴻妃的牀邊,昨天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不過是一天,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劉嬤嬤跟在後面匆匆趕來,看到自己從小就精心伺候的兩個主子這樣不禁悲從中來,跪在鴻妃牀邊,神色悽艾,“今天早上主子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就起身收拾好了,想着您出來的時間就準備帶着小主子去議事廳外面等您出來。也如同之前的每天一樣,出去之前主子都會讓小主子先喫些燕窩等物。今天”
“小離呢”軒轅隕猛然反應過來,他來了這麼久一向一聽說他來就出來的弟弟到現在還沒出現,頓時打斷了劉嬤嬤還在說着的話。
“咳咳咳是隕兒嗎”鴻妃睜開無神的雙眼望向軒轅隕所在的位置,蒼白的手虛弱的找着軒轅隕的所在地,胸腔裏傳來陣陣震動,聲音已經弱不可聞。
若不是軒轅隕一直注意着她的動靜,恐怕還得一會兒才能發現鴻妃清醒。
“是是母妃,我是隕兒,我在這裏呢”軒轅隕牢牢的握住鴻妃妃無力發涼的手,連忙應道。
“隕兒,你怎麼來這裏了,你父皇應允了嗎”鴻妃擔憂的蹙起眉頭,被握住的手中下意識的用了力,“今天母妃食言了,沒有和你弟弟去議事廳外等你,肯定是擔心了吧”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無力歉意的笑,握住了大兒子的手。
“剛纔聽到你問離兒呢,離兒你不用擔心,他會沒事的。”鴻妃臉上依舊揚着淺淺的笑,可是眼角卻漸漸的溼潤開了,“皇宮裏的暗流太多了,離兒才那麼大,我怎麼放心讓獨留着離兒自己在這深宮中呢我讓人把離兒帶走了”
話到這裏,鴻妃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我讓人把離兒帶走了隕兒,別怪母妃,別怪母妃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握住少年修長厚實的手掌的芊芊玉手在猛然的一用力後徹底失去了力量,那雙常含着溫柔目光的眼睛也長久的閉上了。
“主子”劉嬤嬤頓時哭癱在地上。
“我不怪母妃不怪”可是,軒轅隕卻只是呆滯了神情,眼中像是已經乾涸了淚水,一滴也流不出來,只是緊緊的握着手中已經失去溫度的手,嘴裏不住的喃喃出聲,彷彿這樣牀上閉上眼睛的人就能迴應他。
但是,牀上的人再也不會睜開眼睛,沒有得到迴應的軒轅隕就一直一動不動的跪在鴻妃的牀榻前,直到傍晚那位忙完了所有事務纔得到了他闖入後宮消息的父皇來到這裏。
這一代的帝皇,他的父親,他母妃的丈夫,踏進鴻羽閣說的第一句話讓他現在都不會忘記。
傍晚太陽的光芒照射在這一代帝皇的身後,讓這位帝皇顯得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高不可攀,他神色清冷,對於自己死了一個嬪妃失蹤了一個皇子的事情漠不關心,只是對跪在鴻妃牀榻前的軒轅隕冷漠的看着。
“五皇子軒轅離擅闖後宮,但念其母逝世,有情可原,罰其禁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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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叔也曾有這麼一段傷心的過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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