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這次聽明白了,饒是她膽子很大,此刻也嚇的小臉煞白。
“小姑娘你別怕,你這麼水靈嬌嫩,剛就算真的被那陰人抓了去,這小子拼了命也得把你救出來。”邋遢大叔笑道。
“大叔,這是我老師,您還是不要亂講話。”我臉紅的道。
“哇,師生啊!厲害!刺激,小子你有種!老子當年做夢都想幹卻不敢幹的事被你幹了!我要是有你這膽量,也不至於這麼大歲數了還是一條老光棍!”邋遢大叔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道。
他的話讓我尷尬無比,我乾咳了一聲道:“大叔,好了別開玩笑了,事情既然你也看的通透,我經驗不足,您行走江湖多年,還請指條明路。”
“什麼明路不明路的,互相幫忙而已,我既然接了這臺戲,總要讓劉老麼安全的走出劉家的大門上路,至於路上遇到什麼事,那我不管,所以我也不想吳家這小子明目張膽的帶着一幫子小鬼在這裏鬧事。這樣,這臺戲唱完,我請這幫子小鬼喫點拌了香灰的白米飯,到那時候他陰氣最弱,你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邋遢大叔剔着牙道。我沒有理由拒絕邋遢大叔合作的請求。
他要制止吳耀祖帶着這一羣鬼來找劉老麼的麻煩。
而我要解除掉李雪和吳耀祖的陰婚契約。
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本身就是合作雙贏的事情。
更別說我對邋遢大叔的印象不錯,不單單是因爲他善意的提醒讓我免於釀成大錯,還因爲他這個人講規矩,他只是個唱皮影戲的臺主,本身他可以對吳耀祖來找劉老麼麻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本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原則,他明知道吳耀祖現在已經是個屍魃卻仍舊要管這件事,說明他是一個講規矩講原則的人。
我跟邋遢大叔告了別,拉着李雪找到了村長和二狗子他們,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吳耀祖的墳地,這時候吳耀祖的魂魄正帶着一羣鬼在看皮影戲,是我剪斷那一條紅繩解開陰婚契約的最佳時機。
我在吳耀祖的墳前點上了九根白蠟燭,圍成了一圈,之後在墳前點上了四支香。
“李老師,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有點恐怖,會讓你感覺非常難受壓抑,不過你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旁邊。”我對李雪道。
李雪對我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我對李雪伸出了手道:“李老師,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她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忍着疼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滴在我手心一滴她的血。
“等下我會帶着李老師一起入陰,進入吳耀祖的棺材裏剪斷那一根紅繩,你們在這裏看着,任何人不能靠近我們。”我對村長他們道。
村長他們此時緊張的不行,一個個手拿木棍點頭戒備着四周。
“李老師,手給我。”我對李雪說道。
李雪把手遞給了我,我用手指蘸了蘸她滴在我手心的那滴血,在她的手上畫了一把剪刀。
之後,我抓住了她的手。
“放輕鬆,跟着我一起
走。”我輕聲的道。
可是棺材裏的東西,我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我能看到的,跟着我一起入陰的李雪自然也能看的清楚。
“李老師,現在你嘗試着進入這個麪人裏面,它裏面摻雜了你的頭髮灰,背後貼有你的生辰八字,等於是你的傀儡,你可以暫時的進入它裏面。”我對李雪說道。
李雪的手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裏。可以看出此時的她定然是無比的緊張。
“我要怎麼做?”李雪問我道。
“你想象,你就是它,而它就是你的身體,是你的家,你此時要回去自己的家裏,要進入自己的身體。”我對李雪說道。
“嗯。”李雪道。
李雪雖然害怕,可是她卻堅持着在嘗試。
一次。
兩次。
三次。
那麪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好,李老師,做的不錯,剛纔我在你的手上用你的血畫了一把剪刀。現在你控制着你自己的身體,拿起那把剪刀,剪斷這根紅繩。”我對李雪說道。
要說我現在不緊張那是假的,可是我必須投入十二分的精神,這種時候一旦出現差池,我跟李雪很有可能都要被困在這煞地裏與吳耀祖爲伴。
那穿着紅色紙紮嫁衣的麪人動了。
它的手裏,出現了一把剪刀。
它慢慢的坐了起來,牽動了那一根紅繩。
它舉起剪刀,剪斷了那根紅繩。
我長舒了一口氣。
紅繩剪斷,事情就已經了結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村子裏那急促的敲鑼聲。
鐺鐺鐺鐺鐺!
鑼聲無比的密集而急促。
似乎是在提醒我什麼。
而那本身平躺着的吳耀祖屍體,忽然的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帶着無比的怨恨冰冷!
“走!”我對着李雪大叫了一聲。
玄術本身就是一種玄妙的東西,所以我無法去形容帶一個人入陰是什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