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腳步微微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她快步進了酒吧裏面,一口氣跑到包間門口,她直喘粗氣,額頭浮了一層細汗,也說不清是緊張的還是跑出來的。
她拿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看了看,正準備先去洗手間洗把臉的,包間的門卻忽然開了。
她下意識的望過去,卻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再見宋清揚,過往刻骨銘心的記憶浮上心頭,那個說着再也不見的男孩竟然成長成了成熟男人,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了,時光彷彿生生在她臉上剮了一刀。
她用力別過頭去,不想看這刺眼的一幕拔腿就走,宋清揚卻用力拽住了她的手。
“最近好嗎”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很好,如果沒有碰到你,或許會更好。”她咬牙,不敢看他,眼淚卻爭先恐後的擠了出來。
“言言”他喊着她的小名,不顧她反抗將她捲入懷中。
這就是他最親最愛的女孩啊,異國八年,他每分每秒都在想她,好不容易回國了,回到她身邊,她卻如此排斥他。
走廊一角,厲皓延看着不遠處那緊密相擁的一幕,氣得掐滅了手中香菸。
難怪會拒絕他,不接受他的好意,原來這個女人另有新歡了
好,很好,招惹了他還想若無其事是吧,他偏要把她留在身邊,折斷她的翅膀
“夠了”沈言用力掙脫他的懷抱,猛地甩了他一巴掌,怒斥道:“夠了都已經結束了,就不要再糾纏不要妄想了行不行”
她說着,一路小跑着甩開了這個男人。
她去了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緩和了心情再出來,面上已經恢復瞭如常的樣子。
她是二十六歲,不是十八歲,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霜,當然不會輕易因爲什麼而影響了心情。
然而她再是強裝堅強,夏萌萌卻還是輕易從沈言發紅的眼角看出了究竟,她小聲的問道:“怎麼了言言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前幾天我無意中知道宋清揚回國了,就聯繫了他,言言,你們當初那麼相愛,只要你離婚了,他肯定還”
“別說了”沈言冷聲打斷了閨蜜接下來的話,語氣嚴肅的說:“我不想再與過去有什麼牽扯,萌萌,如果你是真心爲我好的話,就不要再插手我感情上的事。”
“你看錯了吧”沈言想也沒想就否認道。
四年前爲陌生人生孩子是她心底的傷,月月的身世不能給任何人知道,一旦泄露,她真不敢想象會怎樣的天翻地覆。
“那個男人從我身邊經過,我只看了一眼,五官不像,但覺得神態很像。”夏萌萌蹙着眉頭說道,似是看出了沈言心情不好,又寬慰的說:“言言,你別害怕,這世界上相像的人太多了,怪我,是我不該沒影的事就跟你瞎說”
可她越是寬慰,沈言越是不自在,接下來她就完全的心不在焉了,不斷的想着夏萌萌口中那個男人是誰。
是巧合還是蓄謀沈言真不敢想,養了三年多的女兒,若是那個男人回來跟她搶孩子,她又該如何。
她無權無勢,真要搶撫養權的話她爭得過別人嗎
更何況,這事兒對孩子來講真的是不小的傷害。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祈禱着這事兒就是個巧合。
厲皓延進去朋友的包間,才一坐下,好哥們江博寧便嚷嚷了起來:“來來,皓延你跟我說說,奶奶每次碰到我都要我帶帶你,讓我幫忙解決你的終身大事,你說這該怎麼說我又不是媒婆你讓我應該怎麼說”
“誰叫你女朋友多,都一個加強連了”另個朋友笑道。
“去、去”江博寧沒好氣的舉起酒杯:“來,我看誰敢損我,今晚看我不喝死你”
他話音剛落,卻忽然見到身旁的厲皓延自己開了一瓶酒,也不需要酒杯,徑直就灌了起來。
江博寧捏了捏眉心,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試探着問道:“皓延你這是怎麼了公司上有什麼煩心事”
“陽陽不聽話了”
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厲皓延都毫無反應,他來了興致,打趣的問:“哎,哥們,我說你該不會鐵樹開花,爲情所困了吧”
他話音剛落,厲皓延灌酒更加兇猛了
江博寧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個小細節,他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等着,他立刻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奶奶,以後奶奶就再也不會纏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