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淚眼朦朧的臉,對上厲皓延蒼白的面無表情的臉,從海邊到現在,這麼久這麼多的爭吵,彼此也有些疲憊,葉如言實在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索性就下了最後通牒。
“如果你敢狠心離開,那好,你的公司,你的孩子,我一個都不會接手,反正我現在是葉如言的身份,我和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和你也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人奈何得了我,沒有人能命令我。”
對上這雙堅定的卻也憂傷的眼眸,厲皓延心底徘徊不定的那一根弦,終究是被觸動。
“言言。”他動情的呢喃着她的名字,他的態度軟了下來,他比她更用力的回抱她,他的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我也何嘗不想陪在你身邊啊”他哭泣的說道,他伏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葉如言未曾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未曾見過他如此旁若無人的哭聲,她不能夠想象在揹着她的地方他有多麼難受,她也終於明白了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她沒有勸慰,也沒有打斷他,她心裏也都明白,饒是再堅強的男人,也需要發泄。
葉如言搖了搖頭,沉默的抱住了眼前男人的腦袋,沉默的與他分享痛苦,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她。
等他終於從痛苦中抽身出來的時候,他雙眼已經紅腫,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淡淡的說“走吧,去檢查不論是死是活,能多活一天,就多陪你一天。”
“這樣纔好。”葉如言滿臉的笑意,拖着厲皓延的手一邊走一邊說:“三年前,衣櫃倒下來把我砸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我曾以爲我就要死了,這輩子就都見不到你了,可現在我卻覺得,和你在一起,每多一秒都是賺的。”
一轉眼,兩個人就掛了號到了檢驗科,採血的時候,厲皓延伸出胳膊來,葉如言在一旁看着,眼眶不由得就溼潤了。這一刻,她是多麼的希望奇蹟發生啊
雖然她不會嫌棄他,可他們好不容易纔在一起,若真能快快樂樂的在一起一輩子,一起生活一起變老,豈不是比世界上的任何都要來得痛快
採了血,檢驗結果兩個小時後纔會出來。
葉如言拉着厲皓延,懶懶的說“還不知道結果怎麼樣,爲了防止你拿到結果又反悔爽約,不如在這最後的兩個小時裏,陪我走走,如何”
兩人去了醫院附近的公園,葉如言強迫性的手挽着手,懶洋洋的沐浴在陽光下。
“我真想和你結婚啊”葉如言半個身子都往他身上靠,動情的說“從二十六歲,你就說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結果我等了七年多還沒等到我們一次次離永遠很近,卻又一次次將彼此推得很遠,厲皓延,你知道我有多麼依戀你的存在嗎有多麼害怕孤獨終老嗎有多麼希望奇蹟發生嗎”
厲皓延沒有吭聲,只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說“好了,別說那麼多了,不如說點開心的事吧”
“開心”葉如言苦笑“想到你時時刻刻想要離開我,我就開心不起來。”
“這”厲皓延心虛的扯了扯嘴角,換了個話題,說“那就說說你離開我的這三年吧,相認我們一直都沒有機會在一起好好聊天,我怕我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接着,葉如言便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了從前的一些事。
從那一次的火災,到漫長半年的修復期,再到漫長半年的整容期,還有後來的兩年,一邊學習,一邊還要時不時的進醫院。
“其實那一次火災,我臉上倒沒什麼燒傷,我發現得比較早,跑出去得比較早,可是準備逃出門的時候,櫃子倒下來砸中了我的大腿,我的眼角那兒被一塊燒焦的炭給燙了。”再說起那些瀕臨死亡的令人恐懼的往事,葉如言的面容是淡然的“那時候要不是厲皓楠趕來救了我,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裏面了,所以這幾年來,除了不會愛上他,對於他的要求我一般都不會拒絕,也比較的信任他。”
說到這裏,葉如言想起親子鑑定報告的事情,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都還沒有機會去詢問。
“對不起。”厲皓延悶聲開口,那樣慘痛的大事兒,被如此雲淡風輕的口氣說起來,他心疼她還來不及呢,哪裏又有喫醋的餘地呢
“你也算不上對不起我,哎,都是命運捉弄啊”葉如言拉着厲皓延在一條長凳上坐了下來,往他身上靠了靠,說“但是那時我是被嚇壞了的,我滿心都覺得這次火災跟你有關,甚至都覺得是你故意放火來燒我,所以身體好了之後,我決心去整容,我不想再帶着這張臉,不想要以前那個身份,這一輩子我都想見到你,我是這樣想的,我還去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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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皓延笑出聲來“那你怎麼又回來了呢還故意來招惹我,生怕我認不出你似的”
“我也不想啊”葉如言嬌嗔着在他胸膛處錘了一下,說“我在國外學習了兩年,本來都要開始新的生活了,我爸爸身體卻不好了,我回來照顧,照顧後他又非要把公司給我,我本來是不肯接的,但那時你竟然和汪曼妮傳出了緋聞,我就非常生氣,我就”
葉如言氣鼓鼓的,厲皓延笑着在她小巧的鼻尖上颳了一下,打趣道“所以,你其實還是在意我的咯”
“我一直都很在意你。”出於意料之外的,葉如言沒有與之擡槓,反而很爽快的承認了“我一直都很在意你,故意接近你也是因爲在意你,可你一次次與那個女人糾纏不清,那個女人還敢來挑釁我警告我,我就很生氣,我就覺得隔了三年你還是個大渣男,所以我一點都不想理你了,結果,你這個時候就出事了”
出事之後的事,厲皓延心裏是清楚的,那個時候,葉如言放下芥蒂來幫自己帶孩子,在你出來的時候還給自己安排了接風洗塵,可自己,卻殘忍的帶走了孩子,還拒絕了她。
幾個月之前做的事,現在想來卻還是覺得心痛,明明很歡喜,卻又故作嚴肅拒絕她的時候,她痛,他比她更痛。
厲皓延面上拂過一抹愁緒的情緒,瞬間又溢滿了微笑,捉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鄭重的承諾“我向你保證,無論這幾年期間我做過什麼,基本上都是出於利益的考量,從始至終,我的身,我的心,都只有你一個女人,直至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