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昨夜一夜未睡這事他也知道,把孟松堵在他院子裏堵了一夜,幸好快天亮時他打了個盹,不然人都出不去了。
他如今倒是長了點本事,雖然功夫不怎麼樣,但能追上斷魂鞭孟松的行蹤,堵的他出不來,也是厲害了。
趙煊不是帶兵的料,身上硬功夫不行,缺了點血性,不過,這追蹤術倒是挺有天賦的,待這次回去,不若把他丟到大理寺或者順天府去,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站在殿外曬太陽的孫天得莫名打了個冷顫,怎麼覺得後背冷颼颼的,莫不是要下雨了?
一旁的宋軼也覺得不大舒服,大概年紀大了,禁不起折騰了。
趙穆面上不顯,心裏卻冷笑,指不定昨夜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趙煊的德行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羣烏合之衆,大齊若讓這幫人得勢,離亡國不遠了。
九王爺內心鬆了口氣,他剛纔也差點睡着,幸好有那個傻小子墊底,這種場合睡覺摸魚就算了,他竟然敢打呼?
這不是上杆子被罵嗎?幸好他機靈,哎呦,他這老腰,可是跪不動了,等會兒回去,讓麗麗好好給他捏捏。
……
誦了一上午經,跪的腿都麻了,皇上起身的時候差點沒起來。
幸好太子在一旁,直接把皇上從蒲團上撈了起來,這纔沒摔下去。
趙恆力氣大,撈起皇上的時候動作也沒怎麼注意,人倒是沒摔着,不過,撈着手臂的那一下抓力,皇上覺得自己身體快散架了。
堂堂一國之君,自然不好當衆叫疼,太子這死孩子,下手可真重,大老粗一個,也不想想,他這老胳膊老腿的,禁得住折騰嗎?
皇上陰沉着一張臉,下面的人也不敢笑,大臣們自然以爲皇上是感念先祖,表情肅穆。
於是,從祖宗靈位前出來,一直到回去,那些在外面候着的大臣們也是如喪考妣,別說說話了,連齜牙都不敢。
一上午總算平平靜靜過去了,離祭祀越近,危險就越近,誰都知道,這次祭祀不會平靜。
趙煊出了大殿總算鬆口氣,先回去把這身衣服換了,跪了一個上午,衣服都溼透了。
不久,身邊的侍衛來報,說已經準備好了,收穫頗豐,今天中午能好好喫一頓,等喫完了,再睡個午覺,夜裏只怕要不安生了。
累了一上午都夠嗆的,不止趙煊一個人這個想法,那些在外面頂着太陽站了一上午的大臣們也這麼想呢。
趙煊特意去找了顧昭華:“走,哥哥帶你喫點好的。”
“這裏有什麼好的。”顧昭華對這裏的膳食沒什麼興趣,作爲肉食性動物,顧昭華也覺得嘴裏快淡出鳥味了,他決定一會兒上山打個野味去。
趙煊低聲幾句,顧昭華眼中亮起一抹光亮:“算你小子厲害,我正好帶了兩瓶好酒,等着,我去取來。”
兩人取了酒,勾肩搭背的就朝山上走去,中午這會兒都在自己院裏呆着,也沒人發現這兩個人上了後山。
因爲不能在別院裏起火,所以,只能在山上烤了。
兩人到的時候,獵物已經被收拾乾淨,有一隻正在上火烤着,那香味,絕了。
顧昭華湊着聞了聞:“真香。”
怪不得人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沒想到連雞也一樣,這野雞就是香。
“怎麼樣,哥哥對你好吧?”趙煊得瑟道。
顧昭華用肩膀撞了下趙煊,擠眉弄眼道:“自家兄弟,說什麼外氣話,喫,喫,喫。”
兩個半大小子,又是好幾日不見葷腥的,那叫一個風捲殘雲。
酒足飯飽,顧昭華在一旁的山泉水旁洗了洗臉,打算下山,突然聽到一陣飄忽不定的腳步聲,確切的說,不止一人的腳步。
“有人。”顧昭華警惕道。
“哪裏?”趙煊沒有行軍經驗,耳力不及顧昭華。
“應該快過來了,你趕緊帶着你的人回別院,讓五哥提早準備。”他不能走,不清楚對方身份,兵力如何,他得留下來。
習武之人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能感覺到對方都是高手。
“不行,一起留下。”
“滾犢子,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別扯我後腿,帶着你的人趕緊滾。”顧昭華表情並不容樂觀。
趙穆那個狗東西,本以爲他昨夜沒動手,一定會今夜動手,看這情形,他這是要趁大家中午休憩時偷襲。
“顧昭華,你逞什麼強。”趙煊急眼道。
他的確是武功不行,人也慫,可現如今他把他當兄弟,他當他是什麼?丟下兄弟自己逃生的懦夫嗎?
“傻逼,來不及了,趕緊去通知五哥,趙穆應該和明子鈺勾結了,耽誤了正事,我以後沒你這個兄弟。”顧昭華推了趙煊一把。
已經隱約看到來人的身影了,若他猜的沒錯,那些人修習的功夫就是五哥說的已經失傳的忍術。
身影飄忽不定,身法極快,神出鬼沒,若是不瞭解此術,真會以爲遇到了會飛的神仙。
趙煊一咬牙,留下了兩個護衛,自己帶了兩個,一路奔跑的往別院跑去。
顧昭華帶了人躲起來,準備打伏擊,五哥說過忍術沒什麼大不了,比的就是速度。
說白了什麼狗屁忍術,根本就是逃跑之術,若是拼硬的,他顧昭華可不怕。
他所處的位置離別院不太遠,再加上趙煊回去報信,應該很快會警惕,五哥也會派人應援。
顧昭華找了個打伏擊的好地方,困住他們一時是一時。
顧昭華所料不假,來的人正是冰國忍者,他們很快發現了這裏有人待過的痕跡,地上的火還未徹底熄滅,還有顧昭華他們剛剛喫剩的肉骨頭。
“主人,這裏剛剛有人待過,應該還未走遠。”其中一人檢查過後道。
他們說的是冰國話,顧昭華聽不懂,不過,看他檢查地上的灰燼和食物殘渣也能猜得到他們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