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縱容你,我要以後的江山處處有你,我們一同治理這萬里山河,窈窈,我要送你一個從未有過的太平盛世。”
……
早朝依舊熱鬧,趙恆從不限制大臣們在朝堂上的自由發揮,比起私底下的勾心鬥角,波譎雲詭,還是在朝堂上正大光明的脣槍舌戰,活絡下筋骨好些。
有什麼政見不同引起的小仇啊,小恨啊,當面解決了多好,下了朝,大家還能和和氣氣的約個茶。
他可不想他的臣子們,下了朝,都憋着壞的要搞死對方。
他當皇上不容易,這些大臣們起早貪黑,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也不容易,不讓他們發泄一些,容易憋出病,吵吧,打吧。
比如今日,大理寺和順天府就是爲了一點,也不算一點,就是大理寺搶了順天府一個案子。
順天府不是前日弄了個穩快狠嗎?大理寺就搶了個快狠準,順天府丞的小妾偷人,被大理寺的人抓了個現行,就是這麼簡單的你來我往的友好一下。
這則消息呢成功搶了大理寺少卿家事的風頭。
宋軼覺得大理寺是報復,大理寺什麼時候管起這種後宅的小事了?
大理寺認爲事關百姓,民生安定,事無大小,大理寺可能因此阻止了一場人命案。
大臣們聽的是津津有味,不得不說啊,這些文官嘴皮子就是利索,連吵架的時候都條理分明,邏輯清晰。
趙恆看時候差不多了,可以打斷了,這纔開口:“兩位大人各執一詞,都十分有道理,朕這裏有個案子,案發地在荊州,荊州新任知府遇害,他生前一直追查一本遺失的賬冊,上面記錄了荊州官員這些年行賄的銀兩和名單,若二位大人哪位能破此案,朕便欽此明鏡高懸匾額。”
宋軼和孫天得互看了一眼,下跪領旨:“臣定不辜負皇上隆恩。”
趙恆點頭笑道:“那便有勞二位大人了。”
劉御史瞥了二人一眼,慫了吧,還吵不吵?荊州知府上任不足三月就遇害了,而上一位知府也只當了不到一年,荊州不是個好地方,這也是個棘手的案子,這二位要是不查清楚了,也沒臉了。
“今日若無事……”趙恆話未說完被劉御史打斷了。
“皇上,臣還有一事。”劉御史站了出來。
趙恆腦子嗡嗡了兩聲,劉御史呢,的確是個好官,但就是一根筋啊,他現在有點理解老頭子爲什麼總在金鑾殿上暈倒了,被氣的。
他這會兒也想暈倒,真心的。
“皇上,皇后娘娘身懷龍嗣就該好好養胎,爲皇上延綿子嗣,可皇后娘娘選拔女官,私設議堂,有違祖制,恐有牝雞司晨之嫌。”
“放肆!”趙恆這二字倒沒有多大聲,只是聲音從脣齒之間迸發而出時的怒意,誰都感覺出來了。皇上這眼神可透着殺意呢。
劉御史不怕死是出命了,但他這一死,皇上可就‘名垂青史’了。
“不止皇后娘娘,陸家一門對朝廷更是一片赤膽忠心,陸侯替皇上出京收回節度使兵力,陸駙馬前往契丹議和,劉大人此言實在胡言亂語,有失分寸。”肅王也出列了。
孫天得頭疼了,這傻缺孩子,好不容易大理寺才替他扳回點臉面,他這就上杆子找罵。
那皇上是喫虧的個性,等着吧,今日劉大人回家少不了要被夫人打一頓,明日能不能全須全尾的上早朝還不一定呢,傻孩子。
果然,肅王話落,劉御史就懟了回去:“王爺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家事吧。”劉御史哼了一聲。
他府裏的那點爛事,他都懶得拿到朝堂上說。
也就是孫天得那個護犢子的性子,爲了那點事和宋軼在朝堂上吵起來。
肅王這幾日沒少聽閒言碎語,聽了劉御史這話差點衝上去打人,被顧昭華拉住了。
這老頭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真要和他動了手,喫虧的是自己。
這邊火花正燃着,突然噗通一聲,衆人回頭看,正是陸府三老爺。
“皇上,臣無能。”這一聲哀嚎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兄長剛出京,犬子也不在京中,臣位卑言輕,笨嘴拙舌,竟不能爲皇后娘娘辯駁洗冤,身爲臣子,臣無能,身爲長輩臣更無能,求皇上賜臣一死,讓臣到地下向陸家的列祖列宗賠罪……”陸季山雖出身將門,但走的是科舉,天生一副好面相。
尤其那一雙眼睛,自有一股風流,原來陸駙馬的眼睛是肖似其父。
陸季山在朝堂上並不顯眼,常年霸居隊伍最末端,沉默寡言,一副我就是個白拿俸祿混日子的。
大家隱約記得,陸三老爺上次在朝堂上這麼驚天一呼還是幾年前陸侯出事的時候。
陸季山這一跪,衆臣趕緊去扶,這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叔父,駙馬爺的親爹,誰敢讓他去死?
且不說皇后娘娘如何,就駙馬大人?那是好惹的?
“朝堂之上,陸大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這是要以死迫君王嗎?”劉御史冷聲道。
“下官弱小無助,護不住晚輩難道連哭一哭都不準,以死迫君王下官實不敢當,下官只是效仿劉大人,劉大人一直乃下官榜樣。”
“你……”
劉御史竟不知這位不聲不響的陸三老爺如此伶牙俐齒,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
“下官敢問劉大人可有母親妻女,如此誅心之話從大人口中說出,難道不覺得對女子太過嚴苛,既要她們知書達理,琴棋書畫,通情達理,又要讓她們裝聾作啞,藏拙守愚,壓抑自我,我大齊連邊陲小國都容得,要再創萬國來朝之盛世,如何就容不得一介女子?”陸季山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可不代表他就膿包好欺負。
真當他陸家無人了,可以隨意欺負了嗎?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