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趙恆陸瑤 >第1045章 紅梅灼灼
    陸瑾拉住馬繮繩,籲的一聲,馬兒聽話的停下,陸瑾看着國子監三個字,翻身利落下馬。

    國子監自然不許人隨意出入,但陸瑾有隨意出入宮中的腰牌,更別說國子監了。

    是以,陸瑾突然出現時,魏銘一點都不知道。

    魏銘看到陸瑾時微微愣神,一時間竟是忘了說話。

    “一別四載,祭酒不認得我了嗎?”陸瑾笑着上前道。

    自從隨爹爹進了軍營,倒是回京過兩次,只是遺憾的很,竟一次都未碰到過。

    如今,她回來了。

    她所率的女軍已經正式編爲皇后娘娘的護衛隊,負責皇后娘娘出行的儀仗和護衛。

    這次回來便不走了。

    魏銘這纔回過神來:“不敢,見過郡主。”

    “祭酒還是這般客氣。”陸瑾並不惱。

    名字不過是個稱呼,不管是陸小姐,陸瑾,亦或他口中的郡主都是她。

    她人都來了,他叫什麼都沒用。

    “郡主可是有事?”魏銘問道。

    “有,我來接你赴宴。”

    “赴宴?”

    “鴻門宴,祭酒敢不敢去?”陸瑾眉眼中帶着幾分挑釁,讓整個人越發明豔熱烈。

    魏銘被她的話逗笑:“郡主說笑了。”

    “那就是敢去嘍,祭酒好膽識。”

    陸瑾笑容還有少時的稚氣,讓魏銘一時間覺得她還是當年那個在他房間裏睡着的孩子。

    二人並肩而行走在國子監校園裏,立刻引來無數人的目光。

    這些學生大多是京城子弟,但陸瑾這幾年不在京中,對他們來說是生面孔,都在好奇她的身份。

    畢竟這些年想打他們祭酒主意的人太多了,但都鎩羽而歸,連他們祭酒的半片衣角都沾不到。

    當然,在他們眼中,誰都配不上他們祭酒,他們的師孃絕對不可以是那種矯揉造作,裝腔作勢的庸脂俗粉。

    這麼多年,也未見哪個姑娘能配得上他們祭酒。

    這位姑娘的打扮倒不像尋常閨閣女子,時下女子的衣服多是寬衣廣袖,仙氣飄逸。

    可這位姑娘窄袖紅裙,襯得身量更加修長,肩若削成腰若約素,金冠束髮,紅色絲帶纏繞,行走間裙角獵獵,絲帶飄動,風姿卓然,靈動俏美。

    這到底是哪家的小仙女,不過,單看外貌倒是配得上他們祭酒。

    “你們看我們祭酒笑了?”其中一個學子道。

    他們祭酒性子溫潤,待人有禮,從未見過他發火,可大家也從未看到他如此笑,這還是第一次。

    “真的笑了,真的是我們祭酒嗎?”

    “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

    一羣男孩子八卦起來不比女孩子差,很快便有人認出陸瑾的身份。

    “平寧侯陸家的幺女丹陽郡主。”說話的是清平郡王趙廣的小兒子趙思遠。

    淮王大婚時他曾見過一面,當時只是驚鴻一瞥,便覺驚爲天人。

    淮王因爲成親太晚,同輩直系的都已經成親了,儐相就只能從宗親同輩裏找,因爲趙思遠相貌堂堂,又文采斐然便被太上皇挑中了。

    “平寧侯?皇后娘娘的嫡親妹妹?”

    聽說平寧侯極其疼愛這個女兒,將其帶在軍中親自教導,好幾年未回過京了。

    趙思遠放下手中書卷,點了點頭:“正是。”

    “都說陸家出美人,果然如此,這怕不是天女下凡吧!”

    “聽說皇后娘娘未出閣時便是京中第一美人,我等年紀小未能一睹皇后娘娘風姿,不知丹陽郡主和皇后娘娘孰更美?”

    “敢妄議皇后,你瘋了!”另一個提醒道。

    前兩年一個小國的使臣在宴會上見到皇后娘娘,頓覺驚爲天人,藉着酒勁做了一首詩,因言辭太過露骨,惹的皇上大怒,若不是皇后娘娘勸說不能斬殺來使,只怕小命不保。

    後來將那人趕出京城,有生之年不許入大齊境內一步。

    “失言,失言。”那人連忙道。

    趙思遠看了那人一眼,私下議論歸私下議論,但妄言就不好了,口舌惹禍,這個人不能深交。

    ……

    魏銘並未讓三九跟着,這孩子自當年險些惹下禍事,這幾年沉穩許多,但魏銘還是怕他亂說話,便沒讓他跟來。

    可出了國子監,看到只有一匹馬時魏銘愣在那裏,他沒想到陸瑾是騎馬過來的。

    陸瑾已經不是當年的小不點,共乘一騎顯然不合適。

    “我讓三九備馬車。”

    “不用,反正不遠,走着過去吧。”陸瑾爽利道。

    “也好!”今日天氣不錯,十分適合散步。

    “祭酒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陸瑾偏頭盯着魏銘看了會兒道。

    通身書卷氣,一身青色薄衫,如茂林修竹,像是能洗滌世間濁氣,讓人心生好感。

    魏銘被陸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躲閃,只得略略慌亂的回道:“郡主也未變。”性子還是如小時一般。

    “祭酒記得我以前的樣子?”若換了旁人一定會據理力爭,比如長高了,長大了云云。

    可偏陸瑾一句記得以前樣子將魏銘僅剩不多的理智擊的七零八落。

    “……記得。”

    其實她的面貌變化不大,只是氣質變了。

    年少時明媚如春,如今暗香疏影,迎風斗雪,如紅梅灼灼。

    “那祭酒這些年可想起過我?”陸瑾這話一出,讓魏銘的腳步登時頓住。

    陸瑾也停住腳步,手自然的摸了摸馬鬃,眼神卻始終注視着魏銘。

    最後一層窗戶紙也捅破了,便是魏銘想回避也不可能。

    “祭酒是想逃嗎?我可告訴過你了,今日是鴻門宴。”

    “郡主說笑了。”既然來了,就不會逃。

    二人在醉仙樓前停下腳步:“到了,進去吧。”

    醉仙樓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之一,往日都是賓客爆滿,今日卻是空無一人。

    “這家酒樓本是外祖送給姐姐的,我及笄時姐姐把外祖給她的產業分了一半給我,也包括這家酒樓。”陸瑾笑着解釋。

    魏銘點了點頭,這是家事,他不便開口。

    陸瑾並沒有上二樓,就在樓下隨意選了個位置:“坐樓下吧,寬敞。”

    反正不會有別的客人,坐哪裏都一樣。

    “也好!”魏銘在位置上坐下。

    “祭酒猜猜我要和你說什麼?”陸瑾手托腮,另一隻手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着,目光灼灼的看着魏銘。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