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趙恆陸瑤 >第79章 必有冤情
    京城

    陸瑤南下後,京中也不安生,關於平寧侯要被處死的消息甚囂塵上。

    有說貪墨稅銀的,有說勾結水匪的,至於謀害朝廷命官那倒成了不夠看的小罪名了。

    權貴內部也是人心惶惶,平寧侯再是皇帝寵臣又如何,得罪了崔家還不一樣進了大理寺牢房,說不定再過幾日就要問斬。

    崔家一黨氣焰格外的盛,大齊歷來重武,武將中也只有陸家稍微能和崔家抗衡。

    定國公雖有國公爵位,但如今也不過是皇上的看門狗而已。

    若陸伯山倒了,武官中再無人敢造次。

    在他們看來,睿王的太子之位已經唾手可得。

    崔家在文臣中並無太大勢力,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早朝時崔侯爺上奏:“皇上,陸伯山之事朝野震驚,請皇上早日處置陸侯,以安朝臣惶惶之心。”

    劉御史作爲清流中的清流,自然是有話說的:“臣認爲,平寧侯此番是遭小人陷害,其中必有冤情,還望皇上明察!”

    既然開了頭,那其他大臣也有話說了。

    御史身爲言官,職責便是糾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爲天子耳目風紀。

    如今平寧侯的案子跟颱風海嘯似的,越來越兇猛,身爲言官,不得不諫。

    “平寧侯謀害朝廷命官在前,勾結水匪,貪墨銀兩在後,證據確鑿,有何冤情?”說話的正是兵部尚書馬大人,此人乃崔侯爺第一心腹,一手提拔。

    “此案交由大理寺主審,證據確鑿,劉御史此舉難不成對皇上有意見?”兵部侍郎道。

    “皇上對此事尚未有定斷,何來的意見,難不成張大人覺得你的意見代表了皇上?”

    張大人:“你……”

    “證據是回來了,但確不確鑿自有皇上聖斷,老臣只是將心中疑問如實稟報皇上,不敢擾亂聖聽,只是平寧侯戰功赫赫,一心爲民,如此曹操處決,若真有冤情,我大齊豈不少一位國之棟樑,臣不忍見,求皇上聖斷!”

    一些支持劉御史的言官紛紛道:“臣附議!”

    “臣等附議!”

    ……

    崔侯的人大多是武官,怎麼能有御史那般的好口才,幾個回合下來,已經敗下陣來。

    崔侯爺看了兵部尚書一眼,兵部尚書立馬會意:“臣不同意劉御史所言,身爲大齊子民,保家衛國乃臣子職責,並不能因其戰功而忽視其罪行!”

    馬尚書話音落,一直沉默的站在隊伍後排的陸季山站出道:“馬大人慎言,皇上尚未給家兄定罪,又何來罪行一說,家兄之事自有皇上作主,什麼時候輪到馬大人審判?”

    劉御史接着道:“臣要參兵部尚書馬大人,兵部侍郎張大人,妄自揣測聖意,詆譭朝廷命官,挑撥君臣關係,望皇上明鑑!”

    陸季山叩拜:“臣附議劉大人,皇上尚未定家兄之罪,街頭巷尾家兄已成十惡不赦之罪人,定是有心之人散播謠言,望皇上明察!”

    陸季山的有心之人很明顯是指崔侯爺的人。

    戶部尚書徐大人身爲貴妃一黨,他並沒有接到貴妃旨意,陸侯之事暫時避嫌。

    至於曾尚書,他的兒子負責調查此案,那些證據確是他兒子快馬送回來的。

    但兒子是大理寺的人,案子是皇上交由大理寺的。

    案子結果如何,和曾家沒關係,他也不說話。

    順天府尹宋軼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案子是大理寺在查,他什麼都不知道。

    吏部尚書馮大人和魏閣老乃姻親,兩家好到坐一條板凳,兩家都沒有發言。

    朝堂之上,崔家黨和劉御史的人吵的並不比潑婦罵街好看多少。

    橫眉冷對,唾沫飛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辯論賽啊。

    論打架武將絕對有優勢,可論吵架,這些大老粗們就不行了,人家文臣的十年苦讀聖賢書可不是白讀的。

    那羣武官倒是想打架?

    可朝堂之上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只准動嘴不準動手。

    崔侯爺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個叫什麼陸季山的,他今日才發現這傢伙原來口才這麼好,死人都讓他給說活了。

    太可惡了。

    那個陸伯山哪裏冒出來這麼個弟弟?

    馬尚書絕對要被那個陸季山氣吐血了。

    一個小小的內閣學士敢如此對他說話,忍不住朝他跟前走了幾步。

    馬尚書人如其名,人高馬大,陸季山雖不矮,可兩人比起來卻有些瘦弱。

    馬尚書手中的笏板指着陸季山,陸季山身子一歪倒地上了,噗通一聲在大殿上格外的清晰。

    劉御史立馬痛心疾首道:“皇上,馬尚書朝堂之上毆打朝臣,藐視皇權,皇上明鑑,要爲陸大人作主啊!”

    馬尚書:“臣冤枉!”

    皇上被這羣大臣吵的頭都疼了:“都給朕住口!”

    朝堂一下安靜下來,大臣們齊齊道:“皇上息怒!”

    皇上坐在龍椅上,太陽穴突突的跳着。

    這羣老東西要氣死朕不成,把這朝堂當成什麼地方了。

    “魏愛卿,你意下如何?”皇上看向一直看熱鬧的魏閣老。

    魏閣老曾爲帝師,皇上一開口,他就知道皇上什麼意思了。

    兩派人吵翻天,他的意見就相當重要了。

    朝堂可不是什麼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壓倒東風的地方。

    這風向如何始終得一個人說了算。

    “臣不敢妄議,自有皇上聖斷!”魏閣老舉着手中笏板作揖道。

    皇上:老狐狸!

    衆大臣:老奸巨猾!

    皇上氣了會兒,開口道:“平寧侯的案子還有待查證,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許妄議!”

    “臣等謹遵皇上旨意!”

    “兵部尚書馬大人恐嚇朝廷命官,罰俸銀三個月,兵部侍郎張大人妄議朝廷重臣,藐視朝堂,罰俸半年!”

    混到這個地位,誰還在意那點俸祿銀子。

    皇上不是在罰他們銀子,是在打他們臉。

    陸季山跪地謝恩:“臣叩謝皇上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看着下面跪着那個長得十分儒雅周正的大臣,這個就是陸侯的三弟?

    聽說陸侯的二弟因爲陸侯的時憂思過重,已經病倒了。

    陸家就剩這麼一個當家的三老爺可不能被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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