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趙恆陸瑤 >第525章 收之桑榆
    趙恆嚯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我找老頭子去!”

    這一個個的是有多閒,人都去洛陽行宮不問世事多年了,好好的頤養天年不好嗎?又出來搞事情。

    陸瑤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先坐下!”

    “我再不進宮就晚了!”老頭子萬一聽了那老太太一唆使,給他弄一良娣良媛什麼的,他真會瘋。

    “你是大齊的太子!”

    “我做皇帝時就只有你一個,太子算什麼!”

    “趙恆,上一世你的人生只有我,這一世不一樣!”如今太多人的命運和他緊密相連,由不得她,更由不得他。

    “沒什麼不一樣,我還是我!”趙恆伸手抓住陸瑤的手,緊緊的,手心出了汗,粘膩的很,可他仍不肯撒手。

    陸瑤坐在那兒,擡頭看着他,他說的沒錯,他還是他。

    百姓危難他義無反顧,兄弟有難他兩肋插刀,大義面前絕不含糊,對她也從未辜負。

    他還是他,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嘆,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看不公不允敢面對,只因他就是他,是趙恆。

    “也許太后……沒別的意思!”陸瑤這句說的沒什麼底氣。

    “白玉觀音都送了,還沒別的意思。”這才成親多久就送白玉觀音,孩子也不是一天就能生的。

    老太太可真夠陰損的,怪不得兒子沒生一個還能坐上太后,都是狼人。

    “現在去找父皇,太冒失了!”若皇上有想法,應該會先和趙恆談。

    太子冊立良娣也是大事,畢竟將來繼位,太子良娣至少也是妃位,出身不會差。

    “窈窈,我對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你也要記得!”他不會負她,那不只是句承諾,他會用一輩子證明。

    “好!”

    “過幾日便是七夕,我們去遊湖!”趙恆在陸瑤旁邊坐下。

    去年的七夕,他們還在江南,險些把命丟在那裏,想起來,仍覺驚心動魄。

    命運兜兜轉轉,他們終是還在一起。

    未來註定是不平靜的,但有他在,她突然不怕了。

    “好!”

    華清殿

    太后給太子妃送玉觀音的事皇上很快就知道了。

    太后不理世事多年,如今管起太子的事皇上倒有些意外。

    太后娘娘的意思很明顯,儲君已立,太子也已經大婚,太子府不能只有一個女人。

    按規定太子妃要有良娣二人,良媛六人,承徽十人,昭訓十六人,奉儀二十四人。

    太后這倒是提醒了他,太子成親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次最起碼也要把兩位良娣人選定了。

    太后周到,倒是推薦了一位,太后娘娘舉賢不避親,推薦的是鄭家的二小姐,她的侄孫女。

    鄭家子弟如今在朝中都不是什麼顯眼位置,但因爲鄭家有個太后做靠山,倒也不會讓人小瞧了去,這些年也頗爲低調,沒聽說過什麼糟心事。

    這個二小姐他倒是沒什麼印象,隨後讓御林軍暗探打聽打聽。

    這幾日早朝都是關於如何處置景王,最終皇上下旨,奪其親王封號,貶爲庶民,流放崖州,永世不得回京,中秋後離京。

    雖留了一條命,但誰都知道趙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陸玉庭派人查了趙穆的人,一些在內亂那日丟了性命,一些受了牽連,都和江源的死無關。

    而顧將軍那邊給出的結論,江源極有可能死於意外。

    江源雖說逃亡,可身上難保沒有什麼珍貴的物件。

    據附近的乞丐說,好像那日看到有個小乞丐進去過。

    這些線索連起來,江源極有可能是被那個小乞丐誤殺。

    顧將軍把查到的消息呈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下令不再追查,江源的事徹底結束。

    朝廷公佈江源之死那日,消息不知怎就傳到了程妃那裏。

    程妃雖被打入了冷宮,但皇上並未褫奪其封號,只是令其不得出入。

    程妃知道江源的死時正在用晚膳,晚膳對於一個冷宮的妃嬪來說算豐盛了,至少沒有餿掉。

    程妃從被打入冷宮起便是不哭不鬧,更沒有想過尋死,該喫喫,該喝喝,安靜的很。

    她入宮沒幾個月,在宮中沒什麼機會安排自己人,但也沒有得罪人,所以,沒人找她麻煩。

    小宮女戰戰兢兢:“娘娘,陳國的國主……死了!”

    程妃手中的筷子頓住,愣了許久,才顫巍巍的將夾的菜放到口中慢慢的嚼着,待喫完了纔開口道:“死了好,死了就解脫了。”

    他一出生就揹負了太多,活着本就是折磨。

    她不叫程琦柔,也不叫藍芩,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桑榆,她叫秦桑榆,是她娘取的,她娘說她的名字出自一句詩,可惜她娘死的早,沒來得及教她,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句詩是什麼。

    他也不叫江源,他本名趙燁,是先三皇子的遺腹子。

    她的家鄉不在山東,在揚州,不過,她一點都不想念那個地方。

    她一生最痛苦的回憶都在那裏。

    那日楚王妃說的沒錯,他們確實認識,不過不是青梅竹馬。

    她八歲那年被親生父親賣去做瘦馬,她的眼淚都哭幹了,後來便再也不哭了。

    至少做瘦馬能喫的飽,穿的暖,再後來,又被江家買了去。

    一樣的學琴棋書畫,一樣的學如何取悅男人,可又和揚州時學的不一樣,還要教她做一個名門淑女。

    她第一次見他是在江家的莊子,那年她十三歲,情竇初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時她尚不知爲何要學那些東西,後來才知,江家不止買了她一個,而是一批姑娘,精心培養,她是最肖似先皇后的。

    江源對她好,也從未對她隱瞞過他的野心,他想奪回江山,他想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其實他從未對她承諾過什麼,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自不量力的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說到底,他們都是可憐人,她不怨他,沒什麼好怨的。

    她是窮人家的孩子,若不是江家買了她,說不定如何屈辱的活着。

    “娘娘……”小丫頭輕聲的叫了一聲。

    她是程妃得寵時宮裏一個負責外院灑掃的小丫頭,一宮的人,就她一個願意過來伺候。

    “我叫秦桑榆,記住了,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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