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趙恆陸瑤 >第615章 不寒而慄
    一開始趙綰的確是有些餓的,可如今,什麼都喫不下。

    “公主還是喫些東西再休息。”陸玉庭笑了笑,語氣寵溺,拍了拍手,讓外面的人進來。

    因爲天氣冷,爲了怕涼都是放在食盒裏的,陸玉庭把食盒放到趙綰跟前,還沒有拿出來,她直接推了下去,食盒裏的食物呼呼啦啦落了一地。

    “本宮說了沒胃口,不想喫,你沒聽到嗎?”趙綰閉上眼,冷淡的道。

    “公主,”陸玉庭的語氣分外溫柔:“你是非要逼我用些非常手段嗎?”

    非常手段?

    趙綰冷眼看他,嘲道:“你想怎麼樣,欺負女人讓你很得意是嗎?”

    陸玉庭微笑,那雙多情的眼睛,彷彿兩灣深潭,漾着讓人沉淪的溫柔繾綣:“臣怎麼會欺負公主,臣只想對公主好。”

    語氣親暱溫柔又風度翩翩,完全無法讓人把眼前的他跟狠心冷情精於算計的男人看做同一個。

    她從來都知道他非善類,可在知道真相後,她還是覺得骨寒。

    她現在實在提不起精神去跟他計較,腦子裏亂的很,也無話可說。

    甚至他的那些話讓她有些害怕他,他說的沒錯,她承受不了失去的後果。

    “我不想和你吵,我想休息!”趙綰看着陸玉庭,語氣裏有些妥協的意思,或者說示弱。

    “那好,公主先休息,待會兒我再讓人送進來!”陸玉庭無聲的笑笑,語氣依舊寵溺。

    趙綰卻覺得這個笑容讓人不寒而慄,他怎麼可以在做下那些事後,依然可以這樣平靜的面對她。

    她也是傻,落雪院的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陸玉庭到別院養傷這麼嚴密的消息若不是他故意讓人放出來,她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他的目的就是讓她和他一起出京,京中肯定是出了更大的亂子,陸玉庭此刻出京,將的父皇的軍,可惜她現在才明白,論算計,她真是差太遠。

    陸玉庭讓人收拾好地上的殘局,笑着叮囑她好好休息,然後出了房間。

    可當房間門閉合的那一剎那,男人脣邊的弧度便慢慢冰冷了下來,籠着一身寒意朝院門外走去。

    “風無名!”陸玉庭道。

    “公子有何吩咐!”風無名看陸玉庭臉色不好,不敢多問。

    “管家怎麼是他,誰安排的,讓他來見我!”陸玉庭眼中閃過一抹幽暗的冷光。

    “是,屬下這就去!”風無名不敢耽擱,立馬去叫管家。

    管家聽到陸玉庭要見他,歡天喜地就去了,他就說吧,在京城才能能見到公子,說不定還能遇到太子殿下,這才能做大事。

    這幾年在外面,做的都是些毫無意義的事,完全幫不到東宮,純屬是浪費時間。

    “武衛拜見公子!”武衛給陸玉庭行禮,一揖到底。

    “你叫武衛?”

    “正是!”武衛聽陸玉庭的聲音只覺得後背陰森森的。

    “是誰讓你到的京城?”他並不記得,安排在京城的人裏有他。

    “這……屬下是自己回京的!”然後託人找了丁飛,這才能在別院謀個差事,沒想到纔剛到別院幾天就有機會見到公子,武衛的內心是竊喜的。

    “自己回京?”陸玉庭的目光越來越冷:“違反我的命令回京,你膽子倒是不小?”

    今日也幸好是趙綰看到,若是皇上的人看到還不知會引來多大的亂子。

    武衛看陸玉庭臉色不對,立馬跪了下來:“公子,屬下是想幫公子,這麼多年,屬下一直在外面……”

    剩下的話武衛沒說,但言外之意,這麼多年他一直被派在外面,也該回京了。

    “很好!”陸玉庭語氣淡漠,武衛是先太子身邊的人,大家共侍一主,便是罰也要罰的明明白白,“你可知爲何這些年爲何派你在外面?”

    “屬下……不知。”曾經在東宮侍奉的人大多都被派出了京,甚至一些隱姓埋名,彼此之間也不聯繫,各自有各自的任務,甚至以前一起共事的兄弟現在都不知在何處。

    若不是他知道香滿樓跑堂的小廝是自己人,也找不到丁飛安排這個差事。

    “那我就告訴你,因爲你們都曾在東宮出入,是熟面孔,若要繼續爲先太子做事便只能在京外,爲何那麼多人都不回京,獨獨你回了京,武衛,你可知你壞了多大事。”陸玉庭的聲音越來越低,可聲音卻是越來越冷,像是血腥的羅剎一樣,他眼神太冷,像是要要了他的命。

    武衛開始害怕起來,陸玉庭接手東宮勢力後不久他就被派出了京城,所以,他並不瞭解陸玉庭,只聽說十分有手段,如今無人敢不服。

    “公子,屬下只想回京幫太子,並不想壞公子的事。”

    “幫太子?憑你的魯莽,憑你的蠢?你可知公主今日認出了你,她在東宮見過你,你可知認出了你這代表這什麼?”

    “公子,屬下只去過太子府一次!”武衛開始求饒,太子曾召見過他一次,就一次。所以,他才抱了這樣的心理回的京城。

    “一次?一次也足夠有人看清你的臉,記住你的身份,你死不足惜,可壞了大事,死一萬次都不夠。”聽他的語氣,已經回京有幾天,這幾天他可曾見到過什麼人,有沒有人被人認出來。

    “屬下知罪,求公子開恩。”武衛不傻,自然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色發白,頓時開始求饒。

    陸玉庭看着他,目光中只是冷酷,他從椅子上起身,向前輕輕走了一步,一雙靴子不偏不倚地就踩在武衛的手背上。

    陸玉庭不是不輕不重的踩着,他使了暗勁,十指連心,刺痛瞬間從他的手上鑽進心口,疼的齜牙求饒:“公子,屬下錯了,屬下知錯了。”

    武衛不是武將,並不習武,自然忍不了這痛,疼的直叫了出來。

    “……噓。”陸玉庭笑着噓了聲,聲音很輕,但卻極冷酷:“我最近身體不適,聽不得大喊大叫。”

    他一邊說着話,腳下的力道一邊加重,更大的一股痛意又襲了上來,武衛疼的差點暈過去,可用另一隻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沒敢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知道,只有如此才能保住他半條命。

    陸玉庭看他雖不是武將,但此刻忍住了,倒也算條漢子,這才收了腳上的力道,不緊不慢的踱着步子,回到了椅子上。

    “屬下知錯,屬下對先太子一片忠心,絕不敢背叛,也絕不敢忘記自己職責,求公子留屬下性命將功補過。”武衛磕着頭,砰砰作響,很快,腦門就磕出了血,可仍不敢停。

    “武衛,你心裏可真的服,可覺得我對你太過苛責?”陸玉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一開始確實動了殺念,可如今想,留着武衛也不是不可以。

    “屬下不敢,屬下壞了大事,無論怎麼罰屬下都認,只求公子留屬下一條性命。”武衛懇求道。

    “留你的命也不難,只是……”陸玉庭話頓了下:“只是,我定的規矩不能廢,否則,我如何服衆?”

    武衛愣了下,知道自己只怕是逃不過了,只是,公主認出了他,他死後無顏見舊主了。

    武衛從懷中掏出匕首,想要自刎,卻被陸玉庭一腳踢開:“你若要自刎便找個沒人的地方,當着我的面不就是想讓我不忍,好留你一命。

    武衛忙低頭:“屬下不敢。”

    “我看你很敢,你能瞞過一路,順利回到京城,又聯繫上舊人讓丁飛替你謀這個差事,看來也是有幾分本事的。”陸玉庭看着跪在地上的武衛道。

    “屬下一時頭腦不清釀成大錯,和旁人無關,求公子責罰屬下,不要連累無辜。”武衛忙道。

    “你自身尚且不保,沒資格替他們求情,再說,既知違反規矩爲何又連累旁人。”陸玉庭冷道。

    武衛不敢再辯解,整個人更加頹喪,陸玉庭再次開了口:“既然你想回京城,我就成全你,只是……”

    武衛眼睛一亮,忙道:“但憑公子吩咐。”

    “我和公主會在別院住上一段時間,公主既認出了你,肯定會有些事要問你……”陸玉庭喝着茶,漫步驚心道。

    武衛道:“公子是想屬下否認?”

    也只有這樣才能撇清公子和先太子關係,不連累公子。

    “非也,我要你……”陸玉庭聲音低了下來,武衛聽清了陸玉庭的話,不可置信的看着陸玉庭。

    公子讓他說這些話,豈不是坐實了公子是先太子的人,而且還……

    “照我的話去做,公主若信了你的話,你便留在京中,若不信……你自己知道如何!”

    ……

    陸玉庭離開後回了房間,趙綰已經醒了,確切的說,她一直都未睡,只是閉着眼睛躺在那裏。

    “公主醒了?”陸玉庭慢慢的走近趙綰。

    只是趙綰卻不知爲何,一聽到他聲音就又紅了眼,她本不是愛哭的性子,因爲父皇不喜過分柔弱的孩子,爲了討父皇歡心,爲了能保住母妃和她在宮中地位,這性子慢慢就磨成了這樣。

    只是,不知爲何,陸玉庭總能輕易的逼出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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