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心裏一直有個疑問:“父皇既派了人去河東道,陶刺史怎會不知你身份,派人刺殺?”
謀害太子的罪名也沒有比弒君好多少,這個陶刺史是當真不想活了。
趙恆眉角揚起,笑意瀰漫:“父皇是派了人,不過,應該被你三哥攔下,至於去的是誰,那我就不知了。”
陸瑤恍然:“原來如此。”
也是,趙恆和三哥鐵了心要整頓河東道,又怎麼會讓皇上把消息送出京。
“瞞不了老頭子幾日,不過,等他醒過神咱們已經離開河東道了。”順便還能大賺一筆。
他派去曲州的人帶回消息了,陶刺史在河東道,一手遮天,儼然就是個土皇帝,曲州最繁華的街市上鋪面有近一半是陶家的。
陶刺史不止掌握了豐縣的礦業,還有酒業,河東道的糧食大多被他強取豪奪,以極低的價格強徵糧食,若有百姓反抗便會被謀逆的罪名抓起來,然後送到礦場做苦工。
以前曲州最大的酒坊是譚家酒坊,可就是在陶刺史巧取豪奪之下逼的譚家酒坊走投無路,落在他的手上。
陶刺史少年窮困,由寡母帶大,做了還是七皇子的皇上的家臣,後來皇上登位,重用追隨他的人,這些人在京中都無背景,用起來放心。
陶刺史對錢財的慾望便是從那時一點點膨脹,越發不可收拾。
曾經富庶的豐縣,曲州等地民生凋敝,民窮財盡,甚至還有人喫人的現象。
“你打算何時動手?”這段時間他看似荒唐,其實不過爲了掩飾罷了。
趙恆有一次一大早便出去,到半夜纔回,那日她沒問,但他風塵僕僕,必然是出了遠門,若是她猜的沒錯,應該是去了曲州。
曲州離豐縣並不算遠,這麼久時間足夠他去曲州辦完事再回來。
“擇日不如撞日,那便……明日!”趙恆笑道。
“你要去曲州?”
“那倒未必,畢竟是別人地盤,我們總要給東道主幾分面子,讓他決定。”趙恆手搭在陸瑤肩膀上,笑容更甚:“時辰不早,我們早些休息。”
陸瑤:……
外面打成這樣,太子殿下倒是能睡着。
忽然,窗戶嘩啦一聲,有人從窗戶跌進來。
陸瑤嚇了一跳,趙恆拍拍陸瑤肩膀:“別怕!”
趙恆一手揉了揉眉心,剛還和窈窈誇口說進不來,這麼快就打臉了,讓他這個太子爺的面子往哪擱。
那人進來後躺在地上,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接着又是一道聲響,窗戶又進來一個人。
趙恆動了殺念,這一個個的沒完沒了的是吧。
正準備動手,聽到進來的人道:“小姐沒事吧?這人也太不禁打,奴婢不過輕輕推了下,他就自己跌進來了。”
夏竹有些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嚇到小姐實在不好意思。
趙恆冷臉,若是青鸞他一腳都踹過去了,偏是窈窈的人,他教訓不得。
不過,還是語氣頗不好的揮了揮手:“拖出去!”
窗戶破了個洞,風呼呼的灌進來,陸瑤打了冷顫,趙恆忙拿起被子將她裹住。
青鸞在外面不敢進來,主子的怒氣他感覺到了。
大半夜的,主子找了工具在修窗戶呢,爲什麼?因爲窗戶被人砸壞了。
外面那些刺客被堵了嘴巴,跪在冷風裏半個多時辰了,不知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是死是活倒是給句話,他們都快凍僵了。
趙恆勉強算是把窗戶修好了,只是不甚美觀,反正明日便要離開了,美不美觀也不打緊。
趙恆修窗戶時陸瑤一直被裹在被子裏,倒不是她怕冷,趙恆生怕她吹風受了寒,只能把她裹成這樣。
“窈窈先休息,我去去就回。”趙恆又替陸瑤掖了掖被角。
“我同你一起去!”肯定是要審那些刺客,她還未見過他審案,想去看看。
“審案十分枯燥,窈窈不會喜歡。”最關鍵是血腥,他不想窈窈看到,會影響他在窈窈心中形象。
“好吧!”陸瑤也不勉強,趙恆不讓她去,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趙恆在陸瑤臉頰親了親,這才離開,待出了這扇門,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
他不想院子裏聲音被陸瑤聽到影響她睡眠,變讓人把這些刺客提到了側院的廂房。
這些人中有慫包,也有硬骨頭,尤其爲首的那個,是陶刺史的心腹董來。
董來的功夫確實不錯,可惜他遇到的是青鸞,西北第一刀的徒弟豈是浪得虛名。
刑訊這種事就要會挑人,挑個軟柿子威脅,挑個硬氣的開刀。
趙恆指了指那個身子縮成一團的:“我知道你們是陶刺史派的人,說吧,陶刺史爲何要殺我?”
那人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趙恆並不怒,臉上略帶着笑意:“不知道?連自己名字,父母妻兒都不知道?着實沒什麼用處。”
那人還不明白趙恆這話何意,只聽那道聲音繼續在他頭頂上方道:“崑崙今日還沒喫東西吧,就他吧!”
“崑崙是誰?”那人對着就要提着他出去的青鸞哆嗦着問了句。
一直在一旁瞪着眼睛的崑崙嗷了一聲,明顯的不滿,本狼殿下才不要喫這種爛東西。
那人順着那一聲狼嚎看了過去,青鸞點點頭:“不錯,算你走運,崑崙今日還沒喫東西,若它喫的快些,你也能少受折磨。”
那人險些暈死過去:“不要,不要,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聽命行事……”
趙恆皺眉:“太吵!”
青鸞找了東西直接把他嘴巴堵了起來,還沒到崑崙跟前,崑崙嗷的一聲便撲了過來。
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那人居然嚇尿了。
崑崙嫌棄的從他身上起來,站的老遠,不停的搖着尾巴,它不要喫這麼慫的東西。
而其他的刺客也嚇的不輕,今日這到底什麼人物,竟然要將活人喂狼,這也太……
趙恆坐在椅子上輕描淡寫道:“丟到外面水缸裏沖洗乾淨了,崑崙可不喜喫髒東西。”
“是!”青鸞當即就要把人提走。
“我說,我都說,是陶大人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人驚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