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又略沙啞的嗓音在她身側響起:“醒了,睡得好嗎?”
陸瑤一睜開眼就看到趙恆一張放大的笑臉,白色的裏衣隨意的敞開着,這樣側躺着內看到整個胸口,頭髮微亂,不過眼神清明,正看着她,顯然醒來很久了。
“什麼時辰了?”
“辰時了。”
“那你怎麼還在牀上。”他每日都是要晨起練劍的。
趙恆挽脣,沒有一點慚愧的道:“大概昨晚太累,起不了牀。”
陸瑤擡腳要踹他,自己腿擡起來時反倒痠疼的很,那一腳對趙恆來說跟撓癢癢似的:“你活該,誰讓你不老實。”
趙恆眉梢挑得更高:“那我給你按摩?”
陸瑤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還想賴在牀上:“誰要你按!”
趙恆看着使性子時嬌憨的模樣,忍不住湊了過去在她脣上吻了下:“那我給你穿衣?”
陸瑤的手隨意擱在枕頭上,一副躺着不準備起來的樣子:“不要!”
“那我去準備洗漱水,你再眯會兒。”趙恆聲線低沉溫柔,在外面懟天懟地,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給,可到了陸瑤面前卻溫柔的很。
趙恆大跨步下了牀,撈起架子上的衣服,很快收拾好自己。
陸瑤懶懶散散的躺在那兒,人雖然醒了,但卻一點都不想起牀。
她以前也沒有賴牀的習慣,可如今卻是起牀一天比一天晚。
夏竹看着趙恆從房裏出來,不過沒敢進去,太子爺霸道的很,搶了她所有的差事,害的她一個貼身丫鬟變成了守門的侍衛,有時,連侍衛的活也不讓幹,搞得她一個丫鬟,清閒的跟二小姐似的,真是氣死人了。
只得嘟着嘴巴對旁邊的崑崙嘀咕道:“你說這叫什麼事,主子天天搶着奴才的活幹,我也只能喂喂你了。”
崑崙嗷了一聲,對夏竹的話似乎很不滿意,什麼叫餵它,它最近都是自己捕食的好不好?
倆人正各說各話,趙恆一手提着木桶,一手端着盆,從不遠處走過來,直到趙恆進了房間,夏竹才重重的嘆了口氣:“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一人一狼正閒得無聊呢,青鸞匆匆而來,看到夏竹在院子裏問道:“主子呢?”
夏竹努努嘴:“房裏呢?”
“還沒起牀?”青鸞不可置信。
“起倒是起了,你主子正伺候我們小姐洗漱呢,你等着吧!”
青鸞搓了搓手,那是不敢進去,不然得被主子打爆頭。
過了有小半時辰,趙恆出來道:“傳膳!”
夏竹巴巴的朝廚房跑去,生怕青鸞和她搶似的,總算找到差事做了,一天也只能送飯,可還不準進屋,只能送到門口,唉,這丫鬟沒法當了。
青鸞看到主子身影正要彙報消息呢,主子又進去了,他也不敢大喊,更不敢進去,抓了抓腦袋,去看崑崙:“你說這叫什麼事?”
崑崙達拉着腦袋不肯理人,一個個都找它訴苦,它還滿肚子委屈說不出呢,瞧瞧這纔出京多久,它都瘦了,多久沒喫燉牛肉了?
陸瑤還是男裝打扮,出門方便,也容易打理。
女子的髮髻趙恆不會,可男子的髮髻完全沒問題,很快,就幫陸瑤弄好了,最後用髮帶固定。
不過,這話趙恆可不敢對陸瑤說,穿這個總比穿女裝好些:“好了!”
陸瑤左右扭了扭頭:“我怎麼覺得有點歪了。”
“哪裏歪,好的很,好了好了,不照鏡子了,先用膳。”趙恆直接把人從這邊凳子抱到了桌子前的椅子上放下。
陸瑤不滿:“我都還沒看好呢。”
雖然說她也不算多在意容貌,可最近真的很少照鏡子,剛纔都沒看仔細就被他抱過來了。
“不用照,好看着呢,放心!”
“誰要信你,就會糊弄我!”每次讓他看一下哪個釵環好看,他就會雙手環胸站在那兒,然後不停點頭,重複一句話,好看,這個好看。
然後問到底哪個好看,就開始糊弄了,剛纔那個,對對對,就是那個。
“我能糊弄自己親孃子,要糊弄也是糊弄別人,趕緊用膳,等下要冷了。”趙恆催道。
陸瑤也有些餓了,院裏的小廚房做的早膳,小籠包,小米紅棗山藥粥,冰糖燉燕窩,玫瑰金絲餅,還有幾樣小菜。
趙恆喫東西大快朵頤,一籠的小籠包很快就剩了兩個,他特意給陸瑤留的。
陸瑤看他喫東西就特別有食慾,這段時間天天和他一起用膳,比以前豐腴不少。
“我不吃了,你全吃了吧!”陸瑤正在喝燕窩,已經吃了一個小籠包了,差不多夠了。
“那不行,再喫一個,天氣冷,喫的少不禁寒。”就這小身板去西北,一陣風過來,人都能吹跑了。
“我真的喫不下了,你把我喂成大胖子,小心以後抱不動。”陸瑤皺着眉頭,連連搖頭。
“笑話,兩個你爺也能抱的動,還能拎起來跑你信不信?”趙恆就覺得陸瑤還是瘦。
什麼叫拎起來跑,她是沙袋嗎?陸瑤想起洞房花燭夜時他打的那個結釦,算了,和他講什麼道理。
陸瑤拿起包子,直接塞趙恆嘴裏了:“你趕緊喫,食不言,就你話多。”
趙恆大口喫下,他喫東西雖快,但十分賞心悅目,不然,陸瑤也不能每次看他喫東西都食慾大增。
趙恆自小在軍營長大,西北氣候不好,糧食總欠收,而且也沒這麼豐富,所以,他沒浪費食物的習慣,每次都不會弄很多,但一定喫的乾乾淨淨。
陸瑤知道每天早上青鸞都會來彙報消息,催着他道:“你去忙吧,你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和夏竹去找紅袖姐姐。”
趙恆聽她提到紅袖,眉毛挑了挑:“你還真拿她當姐姐,那紅袖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燈。”
這麼久了能在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身份藏的這麼好,可不是個簡單人。
“我有分寸,你放心!有夏竹陪着我你怕什麼。”夏竹的功夫雖比不得趙恆這樣的高手,但對付一般人沒問題。
“她知道我們的身份了。”趙恆也不瞞着陸瑤,她自己有防範意識對她安全有利。
“瑤琴先生告訴她了?”陸瑤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趙恆點頭:“嗯,瑤琴現在十分信任她,完全拿她當他那個短命徒弟的遺孀對待。”趙恆把昨夜的事盡數告訴了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