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也說了,知縣大人還親自在城東派粥呢,沒辦法,衙門人手不夠,只能自己上了。
“若果真如此,這位知縣大人倒是位難得的好官!”陸瑤點頭,常言道窮生奸計,富長良心,廖知縣能在這時如此絕非一般人可比。
趙恆手指敲着桌子,若有所思:“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會一會這位廖知縣。”
“若按那小吏所說,他每日都在城東派粥,想要見到他也不難。”
趙恆第二日用過了早膳便要出門,陸瑤沒有跟着一起,外面未融化的雪結了冰,路不好走,她跟着,反倒耽誤事。
“你自己小心些,你放心,我不會出門,就在客棧!”陸瑤叮囑道。
趙恆摸了摸陸瑤的臉:“我不過是去見一見廖知縣,你莫擔心,說不定中午便能回來。”
趙恆離開後,陸瑤在房裏將衣物整理了一遍。
夏竹進來時,陸瑤正把趙恆的斗篷抖平了,掛在架子上。
“小姐,京中來信!”夏竹將信遞給陸瑤。
陸瑤打開,不知看到什麼,捏在指上的手指用了些力氣,信紙都被捏出了褶皺。
夏竹看陸瑤臉色不對,忙道:“小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陸瑤收好信紙:“都是些朝中的煩心事。”
“朝中的事自有殿下,小姐別太煩心了。”夏竹最見不得小姐不高興了。
“好了,我知道,今日早上的湯有些鹹了,你去借客棧的廚房做些糕點。”陸瑤笑道。
“奴婢做的最好的是綠豆糕,不若做綠豆糕如何?”夏竹一聽陸瑤想喫糕點,樂開了花,總算能幫小姐做點事了。
“好,那邊做綠豆糕。”
待夏竹歡天喜地的出去,房間才恢復了安靜。
陸瑤展開信又看了一遍,皇上爲趙恆挑選兩個良娣,兵部尚書的女兒她倒是能理解皇上的用意,兵部尚書是皇上的人,可韓家……
這個韓柏銘跟隨爹爹下江南時還是戶部一個主簿,爹爹落難時,他並未受牽連,稅銀案水落石出,皇上奉上時,他受封提拔爲戶部侍郎。
不久,韓穗便被封景王側妃,景王出事後,就連嫣姐姐和趙穆解除婚約都是她求了趙恆,皇上念在周太傅是他授業之師的份上才取消了嫣姐姐和趙穆的婚約。
可韓家不止未受牽連,連韓穗也輕輕鬆鬆從景王側妃變成了太子良娣,如此,這韓家還真是不簡單。
陸瑤嚯的一下從椅子上起來,難道……韓柏銘是皇上的人。
從一開始皇上就知道爹爹是冤枉的,卻依然讓爹爹入獄,事態就此惡化下去崔家,陸家,景王,睿王都因爲此事束縛其中,而皇上坐收漁翁之利。
陸瑤捏着信,臉色頓時變得更不好看,皇上可真是好算計,如今又把韓穗封爲良娣,是爲了監視太子還是制衡她?京中只怕要更不平靜了。
京城
“公子,韓良娣,上官良娣已經入了太子府。”風無名彙報道。
“皇上倒是心急!”陸玉庭脣邊的笑意帶着些嘲諷。
“皇上還給兩位良娣各配了一個管事嬤嬤,四個宮女,兩個內侍。”
雖說都是幾個奴婢也算不得什麼,可良娣到底是妾,這樣重視打的就是太子妃的臉,或者說是陸家的臉。
看來,皇上對伯父和他沒有派人去請太子這事是耿耿於懷。
“要不要派人……”風無名提議道。
“太子不在府中,她們兩個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浪來,對了,葉嬤嬤伺候過太后一向最守規矩,太子妃不在,東宮的後宅就要多麻煩她老人家上上心了。”
陸玉庭寫完了一副字,把筆收好,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手。
風無名不懂陸玉庭這話何意,什麼規矩?不過陸玉庭也沒指望他懂:“想辦法將此話傳給常嬤嬤便是。”
“是!”
內宅折騰人的手段多了去,皇上不是也看重規矩嗎,主母雖不在,但妾室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
皇上想讓陸家人難受,那他就先讓他的人體會體會什麼叫啞巴喫黃連。
那葉嬤嬤可也是皇上派去太子府幫着太子妃打理內宅的。
“還有事嗎?”陸玉庭看風無名不走,開口問道。
“曾侍郎要見公子。”
“他?”陸玉庭勾脣,笑容帶着幾分深意:“他見我何事?”
“這屬下不知,曾侍郎說明日戌時他在茶樓等您。”風無名緊張的直冒汗,畢竟公子和曾侍郎可是……情敵。
“戌時?”陸玉庭笑着從椅子上起身:“告訴他,戌時太晚了,回府太晚公主會不高興,明日申時我在茶樓等他。”
風無名道:“是,屬下這就派人通知曾侍郎。”
曾江找肯定是爲鐵礦一事,他雖是侍郎,又是皇上寵臣,可兵部到底還是上官峯說了算。
尤其,上官峯的女兒剛被封了良娣,皇上的心思難測,小曾大人想要將兵部的武庫司握在手中,上官峯未必肯甘心方手。
“你怎麼過來了?”趙綰正趴在桌邊逗小貓玩耍,看到陸玉庭進來把小貓遞給了珍珠。
這幾日他似乎格外忙,中午一般是不過來的。
陸玉庭低聲笑了笑,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尖,“臣來陪公主用膳。”
“駙馬公務繁忙,本宮可不敢勞駕。”
“臣怎麼聽着像是公主在抱怨臣這幾日沒有陪公主用膳?”
“誰抱怨了,你愛來不來。”趙綰扔給他一個白眼。
“公主在這裏,臣自然是愛來的。”
趙綰努嘴,和陸玉庭鬥嘴,別想贏他,她懶懶地掀了掀眼皮,語調緩慢而隨意:“你公事處理完了?”
趙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自他受傷,交了暫代禁中的差事,順天府那邊也不再去了,根本就是個無官無職的大閒人,可除了晚上睡覺,白天裏極少看到他。
晚上使勁折騰人,白天沒個人影,趙綰心裏自然是有些氣不過的。
駙馬大人的一日十二時辰分配的可真是好,真真是一點都不肯浪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