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緩緩步出車門,擡頭看着眼前毫無雕飾,但又顯得不染塵埃的木質大門,秋子輕聲說道。
“是的,到了啊。”
在她之後出來的紫苑也同樣輕聲感嘆道,聲音之中,包含着難言的複雜感情。
因爲有事,時臣在星期五的時候就去了紫公館具體是什麼事情,他沒有對兩人說。於是,藉着這個機會,在之前通過電話預約好的兩人,一起來到了這裏。
大門緩緩打開,身着粉紅色和服,氣質安靜純真,眼神純淨有如孩童的伊澄出現在兩人面前。
“伊澄小姐,按照之前的預約,我們來了。”
對着這位有求於她的巫女,秋子不卑不亢的說道。
“嗯。”伊澄點點頭,聲音溫柔,讓人一聽便心生親近之感“秋子小姐,紫苑小姐,請跟我進去吧。”
繞過曲折往復的迴廊,兩人在伊澄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清淨雅緻的和室中,木質的地板不染纖塵,空氣中也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植物香氣。
“兩位稍坐一會兒,我去沏茶。”
待到在外間的矮桌前跪坐下之後,伊澄這樣對着兩人說道。
“有勞伊澄前輩了。”曾經和伊澄在學園一起上過學的紫苑微微起身致意,然後落下,繼續跪坐。
“有勞。”秋子簡單的迴應。
擺碗、倒水、預熱茶碗之後再倒掉、添茶一套縮水但又毫不失禮的茶道流程,在伊澄的手中有如行雲流水,帶着一股和諧的自然氣息,配合精緻的茶具,櫻花莊二人原本有些激動的心情,便在這潤物無聲的感染之下,無聲無息地平靜下來。
“紫苑小姐和秋子小姐的來意,雖然大概可以猜到,但我還是想問一句兩位真的是爲了那件事情來的嗎”
等待二人放下茶碗後,這一代的光之巫女微笑着對她們問道。
“嗯,正是伊澄小姐和前輩在南美洲的那件事情。”
兩人對視一眼,無聲的交流之間,決定由秋子回答這個問題。
“那還真是有些意外呢”溫柔如水的巫女惋惜的輕聲感嘆道“本以爲會是其他人比如說雛菊小姐,或者凪來找我呢”
她的意思難道是一直在等某個人過來
這樣想着,兩人疑惑的情緒自然表現在了臉上。
“那個,抱歉,我並不是說兩位沒有資格什麼的”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不禮貌,伊澄慌忙擺手“只是沒想到,時臣先生竟然會讓兩位過來。”
“”
眼神交匯,紫苑和秋子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看來,這位巫女小姐貌似很微妙的誤會了什麼東西呢
“那麼,伊澄前輩可以將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嗎”
沒有去解釋其中可能存在的誤會,紫苑接着問道。
“不能。”
出乎兩人的預料,伊澄搖了搖頭“時臣先生曾經告訴過我,除非他自己親自要求,否則的話,不能將有關那件事情的一切告訴任何人。”
“那可以寫出來嗎”
“也不可以。”
“自言自語呢”
“也是被禁止的。”
“還是不能,而且,我也不會。”
想法和試探被一一否決,秋子和紫苑還是不急不躁,而伊澄也只是安靜的跪坐的那裏,絲毫沒有送客的意思。
“也就是說,伊澄前輩不能向我們提供一點有關那件事情的信息嗎”
再次和秋子對視一眼,紫苑對着巫女說道。
“是的。”伊澄也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坦然回答道。
“謝謝。”似乎終於確定了什麼似的,秋子點點頭“那麼,不知道伊澄小姐能不能眨眼呢”
“”
“如果我們說的是對的,就眨一下眼,如果是錯的,就眨兩下這樣的要求,不知道伊澄小姐能不能辦到呢”
微笑着看着因爲驚訝而睜大眼睛的純潔巫女,秋子在心中對她和自己的前輩說了一聲抱歉解鈴還須繫鈴人,雖然有些對不住前輩,但是藉助那天晚上紫苑的小技巧,兩人成功的得到了投機取巧的方法。
“這樣的話,確實沒有問題呢”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伊澄點頭“這個方法,是時臣先生告訴你們的吧”
“是的。”秋子毫不臉紅的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純潔的巫女一副我放心你們的樣子,“不過,如果問題太多的話,我也會有些困擾,所以,你們可以向我提問五次。”
“嗯是每個人五次嗎真是太感謝伊澄小姐了。”裝作認真的樣子思考了一會兒,秋子故意這樣說道以這位巫女天真好孩子的性情,想來是不會說出我是說你們兩個一共可以提問五次這樣的話。
“呃那個”
“啊難道不是嗎”
“那個好吧。”
如她所料,一陣張口結舌之後,雖然有些爲難,但伊澄還是勉強同意了她的要求。
正式環節,開始。
“第一個問題,伊澄小姐知道前輩在南美洲做了什麼事情,對嗎”
看似毫無意義的,秋子第一個問題問得比較籠統。
伊澄眨了一下眼睛。
很好秋子在心中爲自己鼓了一把勁,“第二個問題”
暗暗吸了一口氣,她問出了最想問的話,“在那裏的時候,前輩他傷害過許多人嗎”
微微呆滯了一下之後,伊澄再次眨眼。
秋子的心情,沉了下去。
不,她瞬間在心中否定,如果前輩真的毫無緣由做了那種事情的話,那麼眼前的巫女絕對不會是這樣一副平靜的態度。
“第三個問題”用力咬了一下牙齒,秋子繼續問道“在那個時候,前輩他是主動的嗎”
說完,她死死的盯着伊澄的眼睛,生怕那雙深藍色眼瞳只眨一次。
一次兩次。
高高懸起的心,總算被放下了。
這件最重要的事情被確定之後,接下來,就是秋子最關心的
“前輩失憶的事情伊澄小姐知道原因嗎”
等了許久,伊澄都沒有眨眼。
難道
“前輩並沒有失憶”
伊澄眨了一下眼睛。
“好了,秋子小姐的五個問題已經問完了,接下來,該紫苑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