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之屍縫求生 >第一百五十章 李香玲
    原來這是收保護費的,失足婦女也有人把控,而眼前這幾個很明顯就是馬仔。

    真的是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譁然而駭者,雖雞狗不能安寧焉。

    一陣小孩的哭聲傳了出來,只見剛纔的女人懷裏抱着一個兩歲多的小孩,抱得緊實也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人抱着小孩蝦米一樣頭頂搶地,雙膝跪倒,屁股撅着,完全不顧身上那暴風雨一樣的拳打腳踢。

    彷彿她所有的世界都只剩下了懷裏的小孩,而她則是懷裏孩子的銅牆鐵壁,除了能夠遮風擋雨還能夠擋住拳打腳踢。

    宋海東看不下去了,正在要動身的時候。身邊一個年輕的影子衝了進去,以他的眼神一下就看出這傢伙只是一個普通人。

    年輕人並不是進化者也不會什麼武術,散打,各種道。只憑着一股熱血就衝進去的下場不難猜到。

    一開始沒防備,有兩個打手被撲倒在地,但是等對方回過神來看清就一個菜鳥的時候,打手們的獸血沸騰了。

    很快,年輕人就被打倒在地,數次想要掙扎着站起來,無奈對方實在是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被踹在了地上動彈不了了。

    對於打女人都那麼帶勁的流氓來說,對付男人更沒有什麼壓力了。手中的傢伙不斷地掄下,似乎不打死這個攪屎棍不放心。

    瞬間四個流氓被打的飛了出去,還沒等落地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等到落地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

    這時候宋海東對自己的身手對付普通人來說就跟捏螞蟻一樣,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超出了十倍不止。

    年輕人和女人都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試了試呼吸,還有氣,那就好。

    將自己的水壺裏的水倒在水壺蓋子裏,兩個人每人喝了兩蓋子之後就恢復了起來。

    其實救他們起來,是因爲宋海東很欣賞這個年輕人。

    曾幾何時他也有同樣的熱血,但是相比對方來說他缺少了勇氣。每個人都想當英雄,但是想到當英雄所要付出的代價的時候往往權衡利弊之後又畏懼不前。

    而現在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付出代價。就像用鞋底碾死幾隻螞蟻一樣,他們就連沾污自己鞋底的能力都沒有,那還怕什麼。

    看見兩人恢復了神志,幸好那幾個流氓只是普通人,倆人除了一點皮外傷內臟卻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知道以前賤爺的地盤嗎拿着這個,你們去那裏,就說宋海東讓你們住那裏的,會有人收留你們。

    說着,從腰裏將螻蛄匕首取了下來。他對眼前的年輕人不光是欣賞甚至還有敬佩,特別是在末世後還有這樣品德的人近乎絕跡。

    年輕人倒不含糊,伸手接過了匕首,插在了腰上。

    順手將女人攙扶起來,女人也沒有回到自己的窩棚收拾,回頭彎腰對着宋海東說了一句謝謝。

    擺了擺手,兩個人向着宋海東說的地方走去。

    懷裏的小孩或許是哭累了,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宋海東能聽到那均勻的呼吸聲很是平穩,彷彿外界的動靜只是一場雷陣雨那麼簡單。

    末世人性的崩壞已經演到極致,殺人放火的不說了,這都是輕的。喫人的也見過。

    不管怎麼壞,人性中終究還是有一點光芒的,就像剛纔的熱血青年,或許他過的很坎坷,很狼狽,但是隻有人性中還有光輝那麼才能被稱之爲人,否則與獸何異。

    現在心情很不好,剛纔那幾個流氓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都已經醒了過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沒什麼心情的宋海東現在沒什麼心思逛了,漫無目的的順着街走。

    在路邊看見了一個綠色的望遠鏡,便掏出一個金戒指換了,就連賣家找零他都懶得沒要。

    在街道的盡頭他看見了一座小山,或許說是一個土石包更爲貼切。

    一公里之外,最高也就是一百多米高,撐死不夠一百五十米,山頂上除了幾棟簡陋的石頭房子和帳篷外,光禿禿的一覽無餘。

    去看看,至少在上面可以看清整個基地的面貌,這比從地圖上看或者聽別人說要真實的多得多。

    十分鐘到了山腳下,這比他想象的要荒涼的多。

    小山腳下就是一個很大的垃圾場,可能末世前就存在了,除了垃圾還有臭氣熏天的糞便池,這都是從基地中心拉過來的。

    滿山上就連一根指頭粗的木條子都看不見,除了石頭就是土,就連茅草都被拔光了,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土坑,應該是原來的樹木都被當做柴火燒掉了。

    一條滿是鴿子蛋大小石塊的小路從山腳蜿蜒着到了山頂,乍看上去最乾淨的就是這條小路了。

    天色陰沉了起來,太陽一會就看不見了,天空變成了鉛色。

    往上走,風也不斷地颳了起來,似乎要下雪的樣子。

    現在他沒心情去評價天氣是否下不下雪,就是想爬到山頂看一看整個基地的面貌,那些達官貴人住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模樣。

    正低頭走着,驀然從一塊突出的石頭後面走出一個人來。

    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褂子,跟尼姑穿的長袍很是相像,整個人很瘦小,似乎長袍裏面是空的一樣。

    懷裏抱着着一根米長的木杆,似乎是要找什麼東西。

    看到對方的臉的時候,兩個人怔怔地對視了足有三分鐘。

    來了。

    一句清脆中帶着沙啞的兩個字頓時將宋海東拉到了末世前的車間裏。

    姑父,他欺負俺,你要教訓他。

    這是進廠時間不長,倆人打鬧時,給他告狀。

    宋海東,你太醜了,一看你就三十多了,沒人要你。

    這是兩人時間長了,對方對他的死纏爛打的無奈。

    宋海東,你幫我幹一會吧,我手疼。

    這時候倆人已經很熟悉了,從反感到了依賴。

    宋海東,這麼晚了我不敢走了,你送我吧。

    這是徹底的將宋海東當做了護花使者的信號,也是他感覺最幸福的時刻。

    而眼前的一句來了,徹底宋海東的思緒變成了漫天飛舞的桃花,將他層層包圍,左旋右轉。

    而後又幻成小溪的流水,潺潺脆聲,待到盡頭時候化作滿天巨浪,遮天蔽地,讓他透不過氣來。

    清秀的臉龐很多木灰,以前長長的秀髮已經有很多枯黃,淺紅的嘴脣乾枯龜裂,似乎下一刻就要淌出血來。

    小巧秀氣的鼻子依舊挺拔,只是末世前那靈動的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幻帶着一股茫然,在粗黑的眉毛下邊露出了無邊的悲哀。

    宋海東還沒張口,喉頭一梗,眼淚就順着眼角留下來。

    貌似除了父母,他再也沒有流過淚,這時候他才知道,不流淚並不代表他堅強,而是恰恰因爲他太軟弱。

    到了這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有時候覺得自己混的還算不錯,在末世後能夠達到他這樣的高度的人並不多,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操控能力。

    當面對了自己的女朋友之後,才明白,相比對方遭的罪,他的成就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一個連自己女人都照顧不好的男人,有什麼理由覺得自己混的不錯,沾沾自喜。

    擦了擦眼淚,宋海東往前走了上去,伸手攬住了她瘦小的肩膀。

    觸手之內,很是硌手,本來就消瘦的身體現在更加的營養不良了。

    李香玲掙扎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停了下來。

    你瘦了。

    這是宋海東說的第一句話,喉頭還是酸酸的。

    只是在他的懷裏輕輕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流淚,好像這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事。

    你住這裏嗎現在去哪

    最初的激動過去之後,就要面對現實了。

    我們已經兩天沒喫飯了,我要出去找喫的。

    聲音輕的像蚊子哼哼。我們說明還有一個人在等着喫飯。

    我這裏有,你先吃了再說。

    一向乾淨利落的宋海東這回卻是笨拙慌亂,揹包的拉鍊竟然卡住了,怎麼也拉不開。

    一急,直接將拉鍊撕成了兩半,裏面的餅乾,糕點散落了一地。

    手忙腳亂的去撿,像極了犯錯的小學生。

    李香玲跪在路上一點點的將散落的餅乾撿起來,就連跌碎的也沒有放棄。

    這些不要了,我這裏還有很多,家裏有的是。

    也許只有餓過的人才知道糧食的可貴,而眼前李香玲卻是被飢餓折磨過的。

    收拾完了餅乾,兩個人就往回走,準備去到李香玲住的地方去。

    五十米外,一棟石板壘砌的低矮石屋就是她們暫時的住地了。

    石屋圓體尖頂,沒有任何的粘和物,門口只是用幾塊塑料板擋住。

    沒有窗戶,裏面很黑。

    石頭與石頭之間的縫隙都塞滿了乾枯的野草,這是用來防風的。

    統共也就四五個平房,一塊門板鋪着被褥,上面躺着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中間一個不大的黑鍋,三塊石頭支起的簡易的爐竈,旁邊放着一個盛着小半桶水的紅色水桶。

    這就是裏面的所有家當,寒磣的比解放前還解放前。

    一陣咳嗽聲從被窩裏傳來,原來躺在門板上的是李香玲的妹妹李倩楠,已經生病了好幾天,除了喝熱水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醫生是找過的,沒有東西自然就換不到藥,所以只能在這裏幹挺着。

    先喫飯,喫完了我們就走,我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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