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棺同枕 >第六章 血玉鐲子
    “你,你,你要做什麼?”都說逗留人間的鬼是因爲心願未了,等着他做了他死前想做的事情,就應該會離開了。等着他離開了,我平凡的日子就又能回來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只要你別嚇我就行。”

    他滿意地笑着,坐到了那邊的牀上,牀上那被子再次變成了紅色的。他帶着那邪魅的笑說道:“幫我找回我們家的傳家寶,一個血玉鐲子。把那鐲子和你一起下葬。”

    “和我下葬?我?”我喫驚得指着我自己。

    “你是我老婆,那血玉鐲子是傳家之寶,自然也能給你。到你死了之後,自然那鐲子就隨你下葬了。”

    我驚住了,這和我之前想的,幫他完成他的心願,他就離開了。可是他卻有繞回了我這裏。我長長吐了幾口氣,鼓了很大的勇氣才說道:“那個,我花了你四千塊,我會還你的。還有這房子我不要了。我去小工廠裏打工包喫包住,省着點,半年一年也能存四千了。到時候,我把錢都換成銀行存票,放回那抽屜裏。你就再等等吧,等幾年說不定就會遇到一個比我漂亮,比我大膽,比我能幹的老婆了。”

    “少廢話!”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雙手捧着我的臉,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吻了下來。我驚呼中打掉了他的墨鏡,看到了那雙就在我眼前的貓一樣的眼。

    他的吻很兇悍,連我喘氣的機會都沒有。等他放開我,吻滑下去落在我脖子上的時候,我已經被他放到了牀上。

    他帶着邪魅地笑說道:“你不是說,我就一顆頭能做什麼嗎?今晚就讓你看看,我能做什麼。”

    我心裏驚慌着,突然想到以前看鬼小說裏,不是說鬼最害怕的就是死時候的場景重演嗎?他就只有一顆頭,應該是被人砍了頭的。我舉起手來,知道自己今晚唯一的一次拼一把的機會了。我用手刀在他後脖子上狠狠打了一下,做出一個割頭的動作。

    這個動作,我是真的用力了的。因爲我不想……不想……真的在牀上當他老婆。但是我也能肯定,就算我的力道大,也不會對他有多大的傷害的。

    但是這一次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之外。我的手刀下,那顆頭和身體分開了。

    這個畫面一個正常人看到都會尖叫吧。“啊!”我急急退回,試圖縮回牀角去。我踢騰着腿,可是那身體已經消失了,就剩下一顆頭,一點點靠近我。

    我被逼到角落背就抵在牆上,喊得聲音都破了,看着那顆頭一點點移向我。在我腰上,在我胸前,在我的脖子旁,他那雙貓一樣的眼睛緊緊盯着我,脣邊是邪魅的笑,伸出舌頭,舔過我顫抖的脣:“以爲你還跑得了嗎?”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別嚇我,別嚇我,你走吧!嗚嗚……你走吧,我明天就幫你找你家鐲子。嗚嗚嗚嗚嗚……”我哭了,這個時候,他不管開出什麼條件,我想我都會答應了。

    他滿意的一笑,對我說道:“我叫任千滄。”

    他消失了。我是用顫抖的手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藍色的被子。被子裹住的感覺,讓我覺得了一些溫暖安全。

    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我是好一會纔回過神來,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來手機。來電顯示着葉城的名字。

    大學四年,我一直喜歡葉城,我存着他的手機號,卻沒有一次撥打出去的勇氣。這次看到他的來電,我也是猶豫了一下才按下接聽鍵的。

    “喂。”我的聲音還是很不穩。

    葉城說道:“商商,你嫁給他是不是被逼的。你看到他……嗯,很害怕的模樣。”

    原來葉城也注意到了我的異常。我揉着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一下,才說道:“沒有,沒有。”就算我告訴他,我嫁給一個鬼,他會相

    信嗎?

    “商商,他是逼你嫁給他的吧。我們可以幫你報案的。”

    “葉城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吸吸鼻子,不讓自己哭出來,“我先掛了。”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我擔心我再說幾句就會哭起來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就哭了起來。

    十一年來,我受委屈的時候,我不哭。我無助的時候,我不哭。我孤單寂寞的時候,我不哭。一個人面對黑暗,我也不哭。可是現在,我真的哭了,很傷心地哭了。我知道走到這一步,我已經沒有退出的權利了。

    那個晚上,我哭了整整一夜,最後是哭着睡着的。在我哭泣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在這個房間裏,有着一雙眼睛在看着我。可是我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想着好好哭一場。

    第二天醒來,因爲是哭了一晚,我特別的累。醒來的時候,眼睛都酸得有些睜不開了。我坐起身來,剛下牀,就看到了放在梳妝檯上的一封信。

    我疑惑着,我可以肯定這封信昨晚上都還沒有出現在這裏的。信下還壓着一張字條,上面寫到:“把信交給村裏的李老九。”

    我都離開這個村子十一年了,我怎麼知道誰是李老九啊?

    那封信沒有封口,但是我也沒有好奇地去打開來看。總覺得多做一件事,做錯一件事,就會惹來那顆頭的不快。

    不,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道:“我不能先叫他那顆頭,這就是在暗示着自己,那就是一個鬼,就是一顆頭。那不是一顆頭,那是一個大帥哥,他叫任千滄。”我知道這只是一個暗示,但是總好過自己老想着,老是害怕着。

    我拿着信去了嬸嬸家。堂妹也在家,看到我過來,就跑過來低聲問道:“堂姐,你還真在那房子裏睡了這麼幾天啊?”

    “怎麼了?那房子是我的了。”我問着。其實我知道答案,但是我不想讓他們有個藉口笑話我,看不起我,或者是趕我走。“嬸嬸,叔叔什麼時候回家啊,我們一起去村長那寫證明,把那邊房子登記我名下吧。”

    正在曬着衣服的嬸嬸乾乾笑着:“好好。”

    堂妹接着說道:“堂姐,昨天你同學過來看你啊。那邊房子好像空蕩蕩的呢。”

    “我買東西了啊。來,姐這個送給你。”我把昨天喫飯的時候沒有開封的一瓶大可樂塞到了她的懷裏。估計着,他們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拿東西來給他們,都愣住了。堂妹壓根就不知道伸手接。

    我在他們都發呆的時候就問道:“嬸,村裏的李老九是誰啊?我找找他。”

    “哦,他,你找他幹嘛啊?”嬸嬸說道,“他就是村裏的一個光棍,都五十了還沒娶上呢。人也愛動手動腳的,村裏女的看着他都繞着走呢。”

    我心中很喫驚,對李老九的人品喫驚,同時也喫驚在嬸嬸願意把這些告訴我。我堅持道:“我找他真有事。”

    堂妹抱着那大可樂,說着:“你現在去籃球場吧,這個時候,他都在那邊賭錢的。他臉黑黑的,就像從來洗不乾淨的模樣,很好認的。”

    我點點頭,就轉身出去了。聽着嬸嬸和堂妹在後面低聲說着:“你怎麼告訴她了啊。”

    “讓她被那李老九嚇一嚇,說不定她就願意回市裏去租房子了呢。”

    這就是這兩母女的心,真夠黑的。

    說實話,我也很擔心,我沒有接觸這樣的人的經驗,我不知道怎麼應付他纔好。但是看着手裏的那封信,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朝着籃球場走去了。在怎麼說,現在也是大白天的,而且賭錢的人也不止他一個,人多,還怕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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