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丟下自己就這樣全都走了吧？
也難怪司空笑會這樣想，只因爲這裏實在靜的可怕，除了自己的聲音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靠！
司空笑此刻只想破口大罵，真的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裏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
司空笑一咬牙閉上眼睛，再一次催動魂力，但這一次，精神力擴張了不到十公分就已經到達極限。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一次司空笑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身體的幾乎要撕裂的劇痛，這股劇痛不單單來自身體，也來自於大腦，就好像是靈魂被人生生的撕成兩半…
這種痛苦即便是司空笑也堅持不住，身體軟軟的向後倒了下去。
不是預想的堅硬石板，司空笑落在了一個軟軟的懷抱，嗅着熟悉的味道，司空笑微張着眼睛，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
司空凰，你真是好樣的！
“嘶…笑…笑…”
“呵…呵…哈哈哈…”
司空笑躺倒在地上，不管不顧的大笑起來，這樣的癲狂、這樣的不顧一切嚇到了所有人。
“笑笑？你怎麼了？”
“公主她…”
司空笑眼睛緩緩閉上，笑聲漸漸弱了下來，呼吸漸漸停止…
一切的一切都預示着不祥的事實，的確！沒有那個人受這麼重的傷還能不死，也沒有那個人流了怎麼多的血還能撐得下去。
儘管再不能接受，但是，死亡…
只可能是唯一的結果。
司空笑再厲害，她也是人啊…
她身上的血，也總有流盡的時候。
古冰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搖着頭，她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司空盛迦腳步一個踉蹌，仇非夜等大臣跪了下來眼睛裏帶着淚水…
靜了三秒左右，撕心裂肺的呼喊陡然響徹天際！
“不要！不要！不要…”
司空凰微張着嘴，一雙瞪大的明眸剎那間瀰漫上了一層濃重的水汽，那雙眸子裏盡是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司空凰，尤其是金典雅和武宮恣等一衆四國大陸的人，他們無法想象古凰這樣的人也會發出這樣絕望、這樣淒厲的嘶吼。
氣氛非常壓抑，沒有一個人出聲，只有司空凰的哭喊猶自迴盪在空中，她愣愣的垂下頭，在看到司空笑的失去了血色的臉頰時，所有的絕望和恐懼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
“我…不要，不行！笑笑你快睜開眼睛…不要…你不要這樣…凰姐姐求你…看看我啊…不要…不行，你快點醒來！”
“你不是說帶凰姐姐去看病的嗎？你怎麼了？快點…起來啊…我命令你…快點起來…”司空凰拼了命的搖着司空笑的肩膀，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落下。
“嗚嗚…笑笑…你睜開眼睛啊…凰姐姐求求你了…別這樣…”
“啊…啊…啊…”
“爲什麼？爲什麼？我死不行嗎…爲什麼是…不要啊…”司空凰抱緊懷中的人，用盡了全部力氣，彷彿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血液裏一般，一雙眼睛帶着無法承載的心碎，司空凰仰天質問，爲什麼是她？爲什麼不是自己？
如果可以，自己寧願死上一百次也不願意看到她這樣啊！那個一直活蹦亂跳總是帶着大大笑容的人，不應該躺在這裏的……
“笑笑…你睜開眼睛…只要你睜開眼睛…凰姐姐什麼都依你…求求你了！”
“別這樣…凰姐姐會怕…你這樣凰姐姐會怕啊！笑笑…你不知道…凰姐姐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要…只要你…你一個…就行了…”
所有人的安靜了下來，悲痛自責過度的古冰清已經昏了過去，倒在了呆愣愣的司空盛迦懷裏。
“凰姐姐什麼都不要了，什麼四國、什麼天下蒼生…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一個…只要你一個就好……”
司空凰抱着司空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着，脣邊想要揚起一絲弧度，可怎麼樣都揚不起來。
笑笑…究竟是什麼能讓你無時無刻都能揚起笑容？而凰姐姐…此時此刻勾起脣角幾乎用了所有的力量…
司空凰呆滯的看着懷中的人，眼角滑下一道無望的淚水。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爲什麼…
司空凰呆呆的坐了很久，不哭也不笑，就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一般，就好像失去了所有。
司空凰覺得自己要死了，從司空笑倒下的那一瞬間就死了，她伸出一隻手摸索着司空笑的臉頰，說不出一句話。
笑笑，你醒一醒好不好？
你再喚我一聲凰姐姐好不好？
你再對我笑一笑…好不好？
司空凰的瞳孔漸漸放大，笑笑…凰姐姐錯了，凰姐姐大錯特錯了…
可是…你偏偏要這樣懲罰我嗎？凰姐姐好怕好怕，笑笑…凰姐姐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你活着，凰姐姐什麼都可以承受，除了你死…
笑笑，別這樣懲罰我，求你了。
就在此時忽然間一個人影快步上前，看也不看的將倒在司空凰懷裏的司空笑抱起，而後旁若無人的走向一旁的階梯。
沉浸在悲痛中的司空凰陡然間發覺手上一空，眼前焦距對上，發現司空笑不見了，她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至極…
“笑笑？”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司空凰茫然無措的倉皇四顧，終於她看到了正擡步走向階梯的人，而剛剛還在自己懷裏的司空笑，正被那金典漠抱着。
司空凰大腦一片空白，她呆呆的看着司空笑一點一點離去，充斥在她眸裏的是那一種近乎死人一般的空洞…
“皇上！”
仇非夜上前扶起踉踉蹌蹌的司空凰，卻被她毫不留情的推開。
一雙承載了死灰般絕望的眸子倒映着金典漠的背影，司空凰拖着腳步，無力的擡起手，企圖抓住越來越遠的那張面孔，可她僅僅走了三步，便猛地仰起頭噴出了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