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姐姐,我想你了。”
“凰姐姐,我這麼想你,你想不想我?”
……“凰姐姐,無論別人怎麼說,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不信你會傷害我…除非有一天你親手拿着劍捅進我的身體…看着我流盡鮮血…我才相信你是真的不在乎我。”
……“笑笑,馬上就結束了,終於要結束了…笑笑,再原諒凰姐姐一次好嗎?”
“你別嚇我…別嚇我……”
“笑笑…笑笑,你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
……“三件事,我要你承諾我三件事!”
“只要我說了,你都得做,不准你反悔!不准你不做!更不准你做不到!”
……“我司空凰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但凡笑笑要我做什麼,我一定去做,有違此誓,天誅地滅、魂死道消!”
“我又沒要你發誓,你幹嘛啊…”
……“如果我運氣不好,在我死前,我希望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你一直都是我最親最愛的凰姐姐,這輩子有凰姐姐你在我身邊,我真的很幸福。”
……“凰姐姐,你會一直在我身邊麼?”
“會。”
“不會像那些人一樣離開我麼?”
“不會。”
“那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不要跟她們那樣犧牲自己救我…好不好?”
……“三日後是我登基大典,你要來觀禮麼?”
“你真的要當女皇啊?那你也封我個公主唄?”
……“你姐姐她油盡燈枯,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不可能!我不信!”
……“笑笑,如今凰姐姐已經是一個普通人了……生老病死愛別離,我與你一同來到這個世間,你比凰姐姐幸運,卻也比我辛苦,你的時間還長,可凰姐姐接下來卻會老、會累、會……先一步離開。”
……“凰姐姐,你所有放不下的東西我都會幫你守護好。而你,也要幫我守護好我放不下的東西。”
……“你答應我不會喫那個藥的,爲什麼要偷偷喫還要瞞着我?!”
“太疼……我…忍不住……對不起……”
……“活下來的人總是痛苦的,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們非要離開對方不可,不如還是一起走吧?就像是我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那樣……”
……“凰姐姐,你的宮殿叫什麼?”
“長凰殿。”
“不好,改一個,叫……笑凰殿!我們還像在四國學府時那樣住在一處好不好?”
“好。”
……“笑笑,我累了,走不動了……”
“你走不動我可以揹你啊!我不累,我可以揹你的,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穩穩妥妥的帶出去,快點…起來啊!凰姐姐!”
……“笑笑你快睜開眼睛…不要…你不要這樣…凰姐姐求你…看看我啊…不要…不行,你快點醒來!”
“你不是說帶凰姐姐去看病的嗎?你怎麼了?快點…起來啊…我命令你…快點起來…”
……“凰姐姐什麼都不要了,什麼四國、什麼天下蒼生…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一個…只要你一個就好……”
……“司空凰你還不明白嗎?我再也受不了我在乎的人一個個離去,而只留給我一句你要笑着活下去!”
……“傻丫頭,這麼多年來支撐着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你啊…你是凰姐姐這輩子唯一的溫暖,我努力攏起雙手想把你護在手心,就像是護着我冰冷生命中唯一的火光,可如今…凰姐姐已經無力支撐雙手了……”
……“司空笑,你瘋了嗎?!”
“渡魂!把渡魂給我!”
……“凰姐姐…你跟我走,好不好?”
“你是誰?爲什麼要我跟你走?你想幹什麼?”
……“不…準…進…去…”
“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我求你…求你…回…來…”
……“我探過你的脈息,你身子虧損嚴重,時日無多。”
“你告訴我那魔修究竟是什麼人,我便幫你完成遺願。”
……“那魔修想要將我練成屍傀儡,我死後可否將我屍身火化?”
“好,我答應你。”
“那…謝謝你了…”
……“如果不介意,陪我最後一程吧。”
……“你跳舞時的樣子很美,要是能笑一笑就更好了。等不到你回來,是我食言了,最後一個請求——原諒我。”
無窮無盡的畫面傾瀉而出,一句句對白在耳旁迴響,愛恨悔怨交織成一張巨大無比的劍網,四面八方向着她的心臟包裹而來——
在那塊巨大的石頭邊上,司空凰無力地跪倒在地面,一陣狂風襲來,飛揚在空中的寸寸青絲盡數變白,這一次…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垂死般地輕喚:
“笑笑……”
她喉頭嘶啞,一聲低喚便讓她劇烈咳嗽起來,嗓子一甜,驀然嘔出一口閃着金色的鮮血。
“心頭精血!”
楊月真和明念月同時驚呼,兩人猛地上前想要去看司空凰的情況。
可就在兩人伸手的同時,司空凰擡起手貼在了那塊冰藍的石頭上,下一秒她和那塊石頭就消失在原地。
在司空凰消失的同時,楊月真腦中多了一股訊息,她分神查探,果然是那夢迴三生的丹方。
楊月真心底的某一根弦不由得觸動了下,回首望向鬼仙界的方向,心道:師父啊師父,凰尊她終於記起了一切,現在你該怎麼辦呢?
“月真,所有的事情,你必須原原本本跟我說一遍!”明念月一字一頓的說道。
楊月真看着老媽嚴肅的神情,忽然揚脣笑了,“在我說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身子沒由來的顫抖了一下,明念月擡眸看向面前的小丫頭。
“當年我流落四國大陸,最初只是覺得好玩所以拜了師父,但是跟師父相處久了,我察覺到一絲不同…”
“何處不同?”
“這世上的人,生有因果輪迴,受天道制衡,生入人間、死入鬼界。可是還有一種存在,她們生前不入輪迴、死後無法轉世、即便是靈魂散去卻仍舊沒有歸所,這種存在,鬼界稱之爲異界之魂……”
楊月真靜靜的看着面前開始沉默的人,眸裏露出些緊張與不安,“你和師父,都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