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書]師兄太高冷 >第45章 分神
    柔軟的脣瓣碰上自己同等部位,一同來的還有溫孤燁身上乾淨的味道。

    季連洲沒有閉眼,而是認認真真地看着溫孤燁輕輕顫動的睫毛。離得越近,他越覺得,這個人的身體簡直是上天的傑作,一點瑕疵都無。

    髮絲烏黑,睫毛顫動間好像展翅欲飛的蝴蝶,皮膚白的一如崑崙巔上亙古不化的雪,連氣息都是雪一樣清清冷冷。

    合該讓自己摟在懷中,好好疼愛。

    溫孤燁只是稍微碰了下季連洲的脣,便又退回自己先前坐的地方。他挺直背脊,看着季連洲眸中翻騰的,微微一笑,眼中的冰雪在這一刻驟然融化,成了一望無際的溪流,流向未知的地方。

    又過了兩百年,隨着聲勢浩大的劫雷,溫孤燁正式邁入分神期。

    丹田內的小人一分爲二,其一還在丹田正中盤腿而坐,另一個卻出現在溫孤燁眼前。兩個小人完全一樣,從身量到模樣,一絲區別也無。

    “他們就是你的左手和右手,小哥哥也練過雙劍劍法吧慢慢來,總會習慣。”作爲曾經到過分神期的人,季連洲指點道。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指在小人頭頂碰了碰,又不懷好意的漸漸往下。

    小人所感受到的一切都被清晰的傳達給溫孤燁,後者在季連洲的手到不該到的地方之前擡了擡眉尖。

    季連洲低低笑了聲:“小哥哥耐性比以前好了不少啊。”

    溫孤燁淡淡道:“是嗎”

    季連洲注視着小人,小人也擡頭看他。那雙眼睛和溫孤燁毫無區別,都好像是天上明亮又冰冷的星辰。

    他“咦”了聲:“小哥哥像是很得心應手”

    溫孤燁語氣平平:“你不都說了,和左手右手一樣。”

    其實這事兒在他本來的世界普通至極,不少學生都做過左右手分別寫不同論文的事。偏偏好友要設定此界原住民很難做到,溫孤燁對此也是不得其解。

    後來他倒是想通了,好友的目的無非是要凸顯主角與衆不同,在進入平穩階段的劇情中製造爽點。偶爾拉低一下其餘配角的能力並非大事,描寫得當的話說不定還能成就一個新設定。

    季連洲嘆口氣:“話是這樣”可當初他初入分神期時,是很花費了一番功夫,才習慣讓自己多一雙眼睛,一副身體。

    分神期之所以叫做分神期,便是因爲修士一旦邁入這個境界,便能將神識一分爲二。如果足夠有錢有勢,還能找個器修,爲自己打造一個新的身體,將分出的神識灌入其中。

    想到這裏,季連洲話鋒一轉:“傳說七星坊坊主在元嬰前期就造出一個元嬰巔峯的人偶小哥哥不妨找他。”

    溫孤燁頓了頓,意味不明道:“你倒是有心。”

    季連洲將視線挪過去,和他本尊對視,眼裏是七分春水三分關切,還有深不見底的溫柔愛意:“小哥哥的事,便是我的事。”

    溫孤燁不置可否。

    季連洲道:“等我也到分神期,就能讓分出的神識和這小東西一起。”

    溫孤燁不用想都知道季連洲話中所含的深意。他沒理會對方,而是站起身,將小人重新召回丹田,和本就懸在其中的小人盤腿相對。

    季連洲失望一般搖搖頭,也跟着站起來,問:“小哥哥,咱們現在要去哪”

    屬於季連洲的元嬰期劫雷只把蓮池毀了大半,於靈脈本身沒什麼影響。了到溫孤燁這一回,不知是因爲靈脈中的靈氣被吸取殆盡還是其他原因,整條靈脈都被波及,此刻已經不復存在。

    坍塌的土地將原本靈液流過的空間填埋了大半,此刻,兩人周圍其實是一片黑暗的密閉空間。

    不過有神識探路,再加上方纔小人在外時身上沒有收斂起的金光,這點黑暗對二人並未產生什麼影響。

    溫孤燁擡起頭,不知想到什麼:“這都一千多年過去了。”

    季連洲親暱的攬住他,將下巴搭在溫孤燁肩上,兩人臉頰蹭在一起,好像是小動物在撒嬌:“我和小哥哥單獨待了一千多年,真好。”

    溫孤燁對他的話持保留態度。季連洲結嬰後,整個人的畫風都和從前不一樣了,元神之力的影響似乎是被完全保留下來。以往僅僅是適當賣乖,這二百年卻越來越得寸進尺。

    不過二百年裏溫孤燁入定的時間佔大半,入定後季連洲是個什麼畫風,他也無從得知。

    季連洲又問一遍:“小哥哥,接下來咱們是要”

    溫孤燁言簡意賅道:“先出去。”

    季連洲便道:“都聽小哥哥的。”

    兩人都未把“出去”當一回事。哪怕發覺芥子空間內已沒有遁地符,準備親身上陣,以劍氣破開土層的時候,溫孤燁都是從容不迫的。

    直到一劍揮下,溫孤燁終於發覺不妙。

    季淵在這個靈脈中是突破再突破沒錯,但到最後也離分神期差得遠,遑論迎接那能將大片土層震塌的劫雷。而這裏的土層原本硬比玄金,此刻是坍塌了沒錯,但要想將其破開也不容易。

    在又嘗試性地揮出數劍後,溫孤燁將靈劍收回,神情不太好看:“失算了。”

    一穿來就是逍遙宗宗主最看重的徒弟,溫孤燁從來被嚐到資源短缺的滋味,這在側面上讓他有個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就是從不吝於使用法器。

    季連洲更不必說,在潛龍淵內揮霍慣了,再好的東西都能被他隨意扔去擋劫雷,更何況一張符紙。

    他們從前一直用得很隨便的遁地符,事實上並不是什麼便宜貨色。

    面對此情此景,季連洲倒是很不在乎的樣子,依然在溫孤燁身上蹭蹭搭搭,就差把慾求不滿四個字寫在臉上。

    溫孤燁沒有管季連洲的動作,徑自將神識鋪展開,往四周探去。前方是大片塌陷的土層,以方纔劍氣造成的一點效果看,想憑藉物理破開所有土層出去,少說也要百年。

    還得要百年中靈劍不出現磨損纔行。

    左右兩邊更不必說,土層連劫雷都未曾經受過,堅硬無比。

    如此說來,只有身後。

    身後是從前靈液流經的地方,此刻只剩大片黑暗與空曠,往地下傾斜,探不到邊際。

    溫孤燁的神識延展到最遠,所見的仍是黑暗的,密閉的空間。他舒出一口氣,對這樣的結果稍覺意外,但還是對季連洲道:“你來看看。”

    季連洲自然說好。他笑盈盈的往溫孤燁所指的方向鋪開神識,感受的情境與溫孤燁一般無二。

    聽完季連洲的敘述,溫孤燁想了想:“是嗎。”

    季連洲看着他。

    溫孤燁算算距離:“你能探到的最遠地方,上面大概已經是海。”

    季連洲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是的。”

    溫孤燁道:“這條靈脈竟然是從海底穿過嗎也罷,總歸無事,不如我們前去看看。”

    季連洲動作停了停,一股莫名的心緒翻騰在心尖,激得他直接問出口:“小哥哥,你實話告訴我,這事兒是不是還是季淵做過的”

    話音落下後,兩人間的氣氛詭異的沉靜下來。溫孤燁完全沒想到季連洲會提到這種事,畢竟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季淵沒碰上過的一個意外。

    他扯的脣角彎起一個輕微的弧度,聲音輕飄飄的:“你想說什麼”

    季連洲斟酌着自己的語氣,道:“我喫醋。”

    溫孤燁無言以對:“”

    季連洲繼續道:“只要想到小哥哥一直以季淵爲先,我就不舒服。”語氣裏充滿委屈,好像溫孤燁把他怎麼樣了一般。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說起與季淵有關的話題。每每談到這裏,溫孤燁總不願多說。

    心思敏感如季連洲輕易地發覺了這點,而他對此做出的反應就是不斷舊事重提,從各個角度套話。

    關於溫孤燁爲什麼要那麼看重“季淵”成爲強者與否,關於“季淵”的以後季連洲有無數想要知道的問題,溫孤燁不願告訴他,他便一點一點揪住溫孤燁話中透出的微末信息,好生揣摩。

    溫孤燁在數場開頭相似內容相似的對話後察覺到季連洲的用意,此後在類似的情況下大多便會選擇閉口不答。季連洲說的越來越過,他也只不理會。

    喫醋這兩個字,溫孤燁早聽過許多次,早翻不起一絲漣漪。

    半晌後,見溫孤燁是真不打算說話了,季連洲嘆出一口氣:“小哥哥已經連敷衍我都不願意了嗎”

    溫孤燁抿了抿脣。

    季連洲眸中劃過一道暗芒,緩緩道:“果真如此,阿洲好傷心。”

    溫孤燁再抿一抿脣。

    季連洲察言觀色,心道這次大概是問不出什麼,只好遺憾地準備結束話題。看來溫孤燁對類似的開場都有了警惕心,他得好好想想新的套路纔行。

    至於季淵究竟有沒有去過此刻兩人身後的黑暗之處這會兒季連洲冷靜下來,覺得答案應該是沒有。眼下情境顯然是由溫孤燁突破帶來的劫雷造成,而季淵此時的修爲卻不會和自己相差太多。

    他是頗覺失望沒錯,但實際失望程度連面上表現出的百分之一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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