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金石錄之蜀盜 >第七節 生死相搏
    說完,怪物陰沉的桀桀笑道,另一條新長的尾巴上露出無數的人臉,一起跟着笑道,血液泥沙渾濁不堪的江中,傳來重重疊疊陰險寒冷的笑聲。此時的怪物,在江水的黑暗中,如同來自亙古的惡魔,重現於世。

    “大哥,這怪物是個什麼鳥東西之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陳立面色略顯蒼白的問道。

    “我之前以爲是江魁,但是看這情況不像,江魁不長角不說,哪可能長得蛇不蛇鬼不鬼的,還他媽說人話,什麼雞毛玩意,不過還好,受這麼重傷,估計它也鬧不起什麼大風浪了爺爺也說道。

    “老三,老七,這次都怪大哥我自作主張,差點害了你們,還害死蜀七門這麼多人。”張青年用手抹着臉道。

    “大哥,你也不用愧疚了,說實話,出這事情也不能怪你,論誰都想不到”陳立一邊划船一邊說道。

    “對啊,大哥,老七說得沒錯,這次我們遇到的東西來得太兇,而且我們在水裏,根本不佔任何優勢,不能怪你。”爺爺也應聲回道。

    只見張青年聽了他們的話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握緊流雲刀,眼睛死死的盯着船後方的水面,繃着臉問道:“老七,你還有驅邪粉嗎”

    爺爺見老大嚴肅的表情,心裏知道可能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馬上調整好狀態,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裏掏出三包驅邪粉,說道:“大哥,怎麼了這還有三包”

    “趕快全部倒江裏,我有種不太對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相信我的直覺。”張青年回答道。

    爺爺聽着張青年的話眉頭一鄒,他明白,長期經歷生死戰鬥的人會鍛煉出一種危機感,這種直覺很準,在預知有危險情況下提前準備,說不定就能保下命來。於是爺爺立馬把三包驅邪粉全部倒入江中。白白的粉末飄散在渾黃的江水中,順着水流向下游流去。

    “老三,老七,快加緊速度划船,我們最好趕快上岸,我感覺那東西又來了”張青年緊張的道。

    “咦,,媽的,真來了,大哥,老七,你們快看船後面”陳立大聲叫道。

    只見離船大約兩三百米的水下突然冒起一陣陣白煙,而且白煙還在以很快的速度移動着,不用想也明白,這是怪物身體接觸到驅邪粉所產生的。

    正在這時,突然船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張青年一看四周,馬上對爺爺說道:“老七,沒想到你現在戰鬥經驗這麼豐富馬上就知道把魚喚起來推着船跑好小子”

    爺爺聽後臉色沒有出現張青年預想的笑容,而是臉色很陰沉的回道:“大哥,我想咱們這次真的很危險,這魚不是我喚的,喚魚陣佈置速度沒有這麼快,這些魚推着船跑,或許它們根本就不是故意推船,它們是在逃命,後面有讓它們感覺極端恐怖的東西,所以成羣結隊的瘋狂逃命”

    張青年聽後直接把刀往手上一劃,以血祭刀,瞬間流雲刀爆發出一股壓抑已久的凶煞之氣,刀上涌動的雲紋也慢慢的變紅,鑲金邊的青雲紋漸漸的變爲熾烈的火燒雲。張青年握着刀站在船尾,着上身,露出玄青色的紋身,背部肌肉的鼓動下,整個雲彩都像是在翻滾。

    陳立罵了一聲孃的,馬上也拿起骨笛,頓時急促有力的曲調在開闊的江面撲散開來,在平原山谷中迴盪。天邊一羣黑壓壓的馬蜂嗡鳴着向船尾方向聚攏,這些都是骨笛控制而來的昆蟲。爺爺也把包裏的暗器匕首全部掛滿了符紙纏在腰間,蜀七門準備殊死一戰。

    這時,冒着白煙的江面開始翻滾起來,一對白骨尖角露出水面,下面是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的鎖定着船上三人,看來怪物也知道自己被察覺了。

    “兄弟們,它要來了,咱們拼了,乾死它不能留下這樣的禍害”張青年握緊刀狠聲的道。

    陳立和爺爺慢慢的邁開步子,弓下身子,進入了戰鬥格鬥狀態。船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天雙方,只能活着走出去一方。

    噗嗤一聲,船尾後的白骨角消失了,江中冒起的白煙也頓時混亂起來,整個江面到處都是點點滴滴的煙團,根本不知道怪物所在的位置,水面陷入詭異的平靜,安靜得爺爺他們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張青年三人呈三角形站在船上的角落,互相看了一眼,張青年緊張的說道:“倒數五聲”

    “五,四。。。”隨着一聲一聲的倒數,人類緊張恐懼的心理得到無限的放大,就連爺爺他們這種久經風雲的人物也很難扛得住這種壓力。長期和各種糉子打交道的他們知道,怪物已經在附近伺機而動,估計五秒後就會襲擊他們所在的江船。

    “三,二”

    “一”

    “噗呲”

    “咚”

    “嘩啦”

    數到一的瞬間,爺爺,張青年和陳立如同事先約定好的一樣,全部高高躍起,用手護住全身要害跳進江中。當他們跳起的同時,一股巨大的水浪直接掀翻江船,陽光下一頭長着兩條巨大蛇尾的怪獸躍出水面,張開鮮紅的大嘴,露出慘白泛寒的牙齒大聲嘶吼着。最可怕的是隨着它的大吼,一條尾巴上出現無數的人頭,面容扭曲,開始發出尖利的笑聲,如同厲鬼在索命一樣。

    水下傳來一聲悠長的笛音,只見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馬蜂飛速的涌向騰在半空中的怪物,馬上天空中就成了一個巨大的黑球,黑球中心傳來怪物和人類的尖叫身和聲。

    不過這也是僅僅幾秒鐘而已,一聲怒吼,怪物甩動着它的兩條蛇尾,雙臂向兩邊一張,揚天長嘯,尖利的音波直接激起無數水柱,在音波和水柱的衝擊下,黑球瞬間破裂,馬蜂就如中殺蟲劑一樣,黑壓壓的向江面掉去。

    緊接着,怪物落下擊碎江船,發出一聲巨響。而此時渾黃的江面下,張青年三人已經聚在一起,用力的抵抗着水壓,死死的盯住船碎裂的地方。

    “轟隆”一聲巨響,怪物砸入江中,攪動得江面一片沸騰。爺爺看見怪物尾巴上陰險蒼白的人臉,心裏震驚至極,不過下意識的率先出手,一把幽黑的飛刀在江中劃出一道軌跡。緊接着,那張獰笑的人臉發出驚恐的慘叫,黑血四濺,一把黑刃直接插入它的額心正中,四周的傷口迅速變黑,這是唐家萃毒過的暗器。

    怪物喫痛,一雙猩紅的眼睛鎖定爺爺,長滿幽綠鱗片的脖子向後一反弓,下一秒,一條黑線閃過,巨大的身體如同飛行在真空之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出現在爺爺頭頂,血盆大口直接咬下。

    “哐當”一聲,爺爺預想的因爲失血過多而產生的麻木感並沒有出現,他漸漸的睜開眼,只見上方張老大一手抵住怪物嘴中緊咬的流雲刀,一手成拳,不停的和怪物對打。肉身碰撞的悶響在水裏聽得異常清晰,或許這就是青雲張家的實力,和怪物一樣強橫的體魄。

    臘月寒冬的陽光並不強烈,再加上水面霧氣的影響,江下透過的光影模模糊糊。

    黑暗中怪物鬆開巨口,怪叫道:“不可饒恕”,配合着尾部的人面尖笑,儼然一副世界末日景象。利爪和泛着金光的刀影相互碰撞,不時迸發出明亮的火花,照耀出暴力美學的場面。

    “嗚啊”怪物捲曲起蛇尾狠狠的抽打在張青年的身體上,一聲悶哼,張青年吐出大口鮮血,不過他也不是喫素的,隨即五指成爪,深深的插入蛇尾,頓時黑血翻涌,鱗片紛飛。

    怪物伸出長長的蛇信舔了舔沾滿鮮血的白骨角,疼痛和血腥的刺激讓它獸性大發起來它瘋狂的扭曲着身體,兩條蛇尾如同鞭子一樣在水裏揮動。光是它產生的水波,就讓張青年持着刀很難站穩,其實這個時候,張青年隱約的感覺到,這樣鬥下去的結果只能是他們死,因爲他驚恐的發現,怪物身上的傷口在慢慢癒合,包括已經中毒透黑的長滿人臉的蛇尾也在慢慢的恢復原色。

    或許,逃纔是正確的選擇,這是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方法。想到此,張青年內心一陣抽動,江湖的風風雨雨這麼多年,蜀七門中沒一個人是因爲下鬥遇到鬼怪而逃跑的,而他還作爲蜀七門的頭家,青雲張家的家主,想起來就覺得愧於先祖,但是如果他不下達撤退的命令,張家,陳家,唐家就都完了,他同樣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看着怪物在前方嘶叫着,扭曲着,慢慢的恢復身上的創傷,張青年的心就愈發焦急不安,他真的快要被逼瘋了。

    就在這時,水面上迅速的飛下一根鐵鏈在他腰上一纏,往上一提,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巨力試圖把他拉上水面,同時腳下的水好像變成一塊石板,快速的推着他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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