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眼之靈媒 >第五十八章 墳頂土(三)
    孩童撞鬼受驚之事,其實是因爲母親聽信了偏房,致使她親手餵給兒子小石頭食用了墳頂土,使得陰氣居於小石頭的肚內不散,且越聚越多,纔會使得他的肚皮高高隆起。

    印陽琰在小石頭的肚皮上面紮了銀針,絲絲縷縷的陰氣便順着銀針的空隙排出體外,微弱的陰氣立刻被周圍人等的陽氣驅散,消失在空氣中。

    過了一刻鐘,小石頭高高隆起的肚子便平復如初,面色也緩和了不少,不再緊皺眉頭,額間也不再冒冷汗。

    婦人見兒子出現好轉之象,高興得眼淚差點都流了出來,印陽琰示意她不要激動出聲,以免小石頭受到驚嚇。

    待過了半個時辰,印陽琰將紮在小石頭肚皮上面的銀針逐一取下,然後對婦人說:“近幾日給孩子喫一些補血易消化的紅棗粥,不要放鹽,讓他將體內剩餘的陰毒之氣發出來便好了。然後待孩子痊癒兩三日之後,需讓他每日晨練跑步,鍛鍊一下身體,身體強壯,自會變得膽大,日後便不會再輕易受到驚嚇。”

    說完,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張天師鎮鬼符,然後快速的疊成了三角狀,遞給婦人說:“把這個讓孩子待在身上,可保他不再遇到鬼祟之物。”

    婦人立刻感激涕零的接過來,連連稱謝並留印陽琰和韓天一吃了午飯再走。二人謝絕以後便往門外走去,婦人十分感激的緊緊跟在身後相送。

    印陽琰見婦人是個善良軟弱之人,便有叮囑她說:“不要輕信謠傳,有事去京郊靈朽閣遞委託的帖子。”

    婦人立刻點頭稱是,二人便離開了小石頭家,韓天一拉着印陽琰往他們日常叫一日三餐的“飄香樓”走去,印陽琰笑着對韓天一說:“韓家大少爺請客喫飯,應該去內城的福滿樓纔對。”

    “飄香樓的冷麪更地道一些。”

    清朝雍正時期,因旗人酗酒鬧事,因此命令內城禁酒,所以一般的酒樓都開在外城,大多數集中在崇文門附近。清末時大約有二十多家,如百花樓,悅來客棧等知名酒樓客棧。後來清末時期諸多規矩已經被打破,漢人開始在內城中置辦各種買賣店鋪,經營餐飲娛樂,還有食雜百貨是一應俱全。飄香樓和福滿樓都是酒樓,但是規格卻差了不止一大截,飄香樓同福滿樓一比,簡直就形同路邊攤,福滿樓可算是內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以前只招待旗人同官人,還有商甲名流,並不接待一般市井平民,後來清末才逐一對世人開放。

    福滿樓內的大廚,全都是各地廚藝手藝數一數二的大師,其中負責涼盤和麪點的師父,也均是名家好手,手藝好得沒話說,食物做到賞心悅目又精緻美味,堪稱一流,價格也自然不菲。不過聽說,慈禧老佛爺也曾經喫過福滿樓的飯菜,並且讚不絕口,所以,福滿樓京城第一的名號不是唬人的。飄香樓在外城,食物也做得十分可口好喫,而且距離左安門最近,所以靈朽閣便經常在飄香樓定一日三餐,同飄香樓店內店外的夥計掌櫃,非常的熟悉。

    飄香樓的掌櫃姓金,今日見印陽琰前來喫飯,以爲他來城內遊玩閒逛,便立刻笑着將印陽琰同韓天一迎進來,吩咐小二上一壺龍井,問韓天一同印陽琰說:“今天烈日當頭,二位大爺怎麼不在家避暑,前來城內遊玩”

    印陽琰本不是心甘情願的接下了小石頭的卷宗,又因爲頂着烈日找尋了許久,心中不快,現今被掌櫃問道痛楚,便答非所問的對掌櫃問說:“你看我是不是曬黑了”

    掌櫃先是被問得一愣,但是他做服務行業,每天面對東西南北的各路客人做買賣營生,自然很是會看臉色,但他卻沒從印陽琰的臉色上面看出他問此話的門道,但不過他還是看出了印陽琰今天似乎心氣不順,便不敢隨便的開口回答,以免說錯話。

    韓天一知道印陽琰在耍小孩脾氣,是在同掌櫃說笑,便朝着掌櫃使了一個眼色,心領神會的掌櫃便立刻說了一句,“我去催廚子上菜”之後,便立刻扭頭轉身離開了。

    韓天一拿起了茶壺,給印陽琰面前的茶杯斟茶道:“今天,我見你叮囑小石頭的孃親諸多事宜,又白送了一張黃符給她,看來你是十分的擔心小石頭。”

    “纔沒有,我與他又素不相識,而且你知道我不喜歡小孩子。”

    韓天一當然知道印陽琰口是心非,他就是死鴨子嘴硬,聽不得別人真心誇獎他,就喜歡那些虛僞的讚美之言。印陽琰其實平時看上去嬉皮笑臉,其實臉皮很薄,不喜歡真情外露。

    印陽琰見那婦人是善良之人,容易受人矇騙,小石頭年齡也就十歲,卻遭此磨難,甚是可憐,同他當年在得知諸多鬧心事情時候同歲,同病相憐的他便生了惻隱之心,心想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便叮囑小石頭的孃親一些事宜,並送了一張天師鎮鬼符給她,而他的內心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被誇耀之事。

    飯菜很快便被送上來,印陽琰一碗冷麪下肚,又胃口大開的又叫了一碗。

    韓天一不禁笑着調侃說:“真看出來不是你請客喫飯了。”

    印陽琰也不答話,又將一碗冷麪下肚,隨即又叫了一碗。韓天一擔心他會因爲貪涼拉肚子,便讓他不要貪喫。印陽琰便立刻眯着眼睛,笑着回了他一句,“真看出來是你請客喫飯了。”

    韓天一知道印陽琰說得是玩笑話,便對他說:“你想要喫,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多少碗,我都給你買。”

    印陽琰立刻問說:“真的一輩子都是如此嗎”

    “嗯,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多長時間”

    印陽琰立刻笑着繼續吃麪,韓天一便笑着看着他大口的吃麪。這二人的對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裏面,別提有多曖昧,不過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卻是兄弟情深,他們倆是從小一起撒尿和泥長大的生死兄弟。

    印陽琰喫飽喝足,心情變得大好,也不再抱怨天氣炎熱,一臉滿足的同韓天一往靈朽閣走回去。韓天一問印陽琰要不要坐馬車回去,印陽琰笑着輕輕的搖頭,於是韓天一便打趣的問印陽琰說:“你是因爲喫太飽,所以纔不坐馬車,以免吐了。”

    二人說話之際,剛好走到了左安門近前,迎面走過來一人,正是九巧兒。而她十分罕見的是身穿短衣襟小打扮的裝束,十分乾練的樣子,並沒有身穿平時的豔麗羅裙,也沒有帶任何的飾品。

    印陽琰遠遠便早已經發現了九巧兒,見她形色匆忙,似乎有意躲避,便迎上前去說:“九巧兒姑娘好久沒見,今天看真是巧了,我正想去怡紅院感謝你上次差人送來的酒菜,沒想到今日便碰巧在這裏遇到你了。這麼熱的天,你這是去了哪裏啊”

    九巧兒聽到印陽琰熱情的問話打招呼,也不回答,她衝着印陽琰同韓天一點了一下頭,便算是打招呼了,然後便急匆匆的向西而行。

    印陽琰同韓天一站在左安門口,看着九巧兒匆匆離去的背影都皺起了眉頭,韓天一首先開口說:“好大的血腥味也不知是她受傷了,還是從別人的身上沾染了血液”

    印陽琰看着九巧兒匆匆消失的身影微微揚起嘴角,勾勒出一個旁人不易覺察的古怪笑容,但卻沒能逃過韓天一的眼睛。

    “小琰,離她遠點,儘量不要去招惹她。”

    “爲什麼你嫉妒喫醋了”

    “我是說正經話,你不要胡鬧。”

    韓天一見印陽琰似乎對他的警告不放在心上,不禁沉了臉。印陽琰見此立刻投降說:“我對她是有點興趣。不過你不喜歡我同她親近,那麼我就會聽你的話,與她保持距離。但是,你這麼愛喫醋可不好,男人大丈夫可不能小心眼”

    韓天一無奈的搖頭,印陽琰老是喜歡說一些別人聽到會誤會的話語,便轉身朝城門外走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韓天一希望印陽琰同十分神祕的九巧兒保持距離,但是九巧兒那邊似乎並不想要放過印陽琰,當日晚上,福滿樓的夥計便又送來了酒菜,說是九巧兒姑娘送來賠罪。因爲她白天的時候身體不適,沒能同印陽琰和韓天一好好打招呼,希望二位見諒。

    印陽琰笑着收下酒菜,賞了兩個夥計幾枚銅子,兩個夥計便滿臉堆笑的謝過印陽琰的打賞以後,提着食盒走了。

    韓天一默默接過印陽琰遞過來筷子不發一語,印陽琰端起碗笑着說:“這可不是我去招惹她,而是她自動送上門來的,不喫白不喫。”說完,手中的筷子便飛快的舞動起來。

    韓天一讓他慢點喫,沒人同他搶,並問他明天是不是要去三里屯

    印陽琰搖頭,嚥下嘴裏的飯菜說:“一會兒就出發,等不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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