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沙沒有想到,那位在警署工作的有心的人,結果第二天一大早便來到了他家,要面見印陽琰。當時,在昨天晚上的聚會,黑沙有些喝大了,後來醒酒的時候頗感到有些後悔,他自己將話說得太滿。印陽琰對他算是有恩,結果他就這樣把印陽琰給賣了,他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既然人家警署的人親自前來登門,他也不好拒絕,便十分不好意思的對印陽琰如實告知了他酒後失言的事情,並對印陽琰感到萬分的抱歉。
印陽琰笑着安慰黑沙不必感到歉意,他閒在家裏反正也沒事,不如出去活動一下筋骨,便同黑沙走到客廳,去見那位登門拜訪的警署朋友。
黑沙這位的警署朋友姓“謝”,是個禿頂,人送外號謝禿頂。他是個頗有心計之人,原先只是一個在家門口賣油豆腐的小販,後來憑藉他的頭腦,開始步入到官場,從看城門的一步步高昇到現今警署的片長。還是不改以往的作風,削尖了腦袋想要做出一些成績,然後繼續往上高升,絲毫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
善於看人的謝禿頂,在看到印陽琰以後,露出微微錯愕的表情。這也不怪他,迄今爲止,沒有一個人覺得印陽琰這位翩翩的公子,會是一個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靈媒師。怎麼看,都覺得他是一位養尊處優,長相俊美的富家大少爺。
謝禿頂是個精明透頂的人,所以頭上的頭髮都掉光了,他在錯愕的同時,感覺到印陽琰身上強悍的氣勢,果然非同凡人,便立刻起身笑着同印陽琰見禮。
這時,雜毛老道士和小佛爺也走下了樓。他們二人是閒着沒事才睡醒,下樓以後才發現來人了,便坐下看看是什麼情況。
黑沙再次給大家相互介紹,然後便讓謝禿頂說明來意。謝禿頂掌管這片片區的警署,是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的片長。他的警區最近接到一起報案,是一起殺人案,但是案件十分的詭異,似乎兇手並非是人類,而是鬼怪之物。
印陽琰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面聆聽,他讓謝禿頂將案件當中奇怪地方的細節,詳細的講給他聽一下。
謝禿頂這時從身旁拿起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印陽琰,印陽琰解開上面的繩子,拿出裏面的幾張紙,上面繪畫了死者屍體的樣子,便在一些地方重點標明註解,剩下的幾張紙,都是對於整個案件的分析。
印陽琰開始仔細的閱讀卷宗,上面描述一個疑似被嚇破膽的受害人,全身鐵青而亡,似乎在臨死之前,受到了過度的驚嚇。
印陽琰纔看了這幾句,便皺起了眉頭,什麼叫“疑似被嚇破膽”,大上海內警區的驗屍官,竟然如此的草率,這點令人感到十分的無力又可疑。而且,嚇破膽也只是一個描述方式而已,並不代表人會真的就會被嚇破膽。中醫講“恐傷腎”,不過南史上面有過記載:南齊的魏準就是“驚而死”,意思就是受到過度的驚嚇而死。其中對魏準屍身的描述爲:“舉體皆青,人皆以爲膽碎”,但並不表明他就是膽碎而死。還有關於動物受到驚嚇而破膽的縣誌流傳下來,證明動物的膽會被嚇破,但是人與動物不同,不可一概而論之。
看來,只能親自去查看一下屍體再做打算。於是,印陽琰帶着雜毛老道士和小佛爺,同謝禿頂前往警局查看案件的受害者,黑沙留在家中繼續安排手下查訪張宗冥的下落。
到了警局的停屍房,衆人便已經感到不寒而慄,當陣陣冷氣吹過以後,使得衆人身上全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看守停屍房的人員,將受害者的屍體搬出。因爲案件被定爲特殊案件,還沒告破,所以屍體並未通知家屬領回去。
印陽琰在泛着青黑色的屍體近前,從頭到腳的仔細對其觀察了一番,小佛爺以停屍房太冷爲藉口,溜之大吉,其實他是因爲害怕,先閃了。印陽琰從小便同鬼神之物打交道,死亡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在看了一遍屍體以後,印陽琰停留在屍體的頭部近前,彎下腰,低頭仔細的觀察屍體的面部五官,幾乎都要貼到了屍體的臉上了,這讓看慣屍體的謝禿頂,還有修道的雜毛老道士都感到十分的意外。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印陽琰在幾乎零距離的認真觀察下,發現死者的嘴脣邊同鼻子附近,有被擦拭過的痕跡,於是他同看守停屍房的管事,要了一點棉花,伸進死者的鼻孔內,然後拿出來查看。
潔白的棉花上面沾染了一些血跡,說明死者的口鼻出,曾經流出過血液,而事後被人清理乾淨了。不過百密一疏,鼻孔內還殘留着一點血液沒有被清理。
砒霜中毒的死者,在死後,身體也會呈現青黑顏色。現今看來要另請仵作前來驗屍,之前那個驗屍官,不知道是與這起案件有關,還是收受了賄賂,纔會將死亡證明寫的含糊其辭,並且將整個事情推到了鬼身的身上。
既然不是鬼神的問題,印陽琰覺得自己可以在此處抽身,剩下的事情,只要嚴查之前的驗屍官,然後順藤摸瓜,便能找到真兇。不過,他還是對謝禿頂說了一些他的想法。一般,通常毒殺的案件,兇手多爲女子,這樣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們是最爲簡單便捷。二是,通常毒殺,往往都是被害者身邊的熟人所爲,而且大多蓄謀許久,一定不是臨時起意的行爲。
謝禿頂謝過印陽琰的幫忙,便命人將印陽琰等人送回黑沙的住宅,說是情況緊急,他抽不開身,等到案件破獲以後,一定會親自前去請印陽琰喫飯,以表感謝。
不過,這個疑似嚇破膽的案件,並沒有那麼簡單便完結。當天晚上,謝禿頂便再次登門,他說警局已經安排了新的仵作再次勘驗,確實爲毒殺,而且他們已經鎖定了幾名嫌疑犯。不過,這幾名嫌疑犯,竟然十分巧合的在死者死亡的當天,一直都待在一起搓麻將,中途喫飯的功夫,也都在一起,離開彼此間視線的時間,也就只有去洗手間方便的幾分鐘而已,根本不可能跑去毒害死者。
雜毛老道士問謝禿頂,這幾人,有沒有串供的嫌疑。
謝禿頂說打麻將的人中,有一位是死者的至親,就是他的母親,不可能爲了殺死他兒子的兇手作僞證。搓麻將的人一共有五個人,分別輪流上桌打麻將,其中沒有上桌的那個人在一旁進行喫紅,大家在打麻將的時候,都沒有離開過麻將桌近前,即使在旁觀戰的人,也沒有離開過麻將桌。他們在搓麻之前,提前說好,只有在喫飯的時間纔可以上茅房,搓麻中途禁止開小差,所以,中途並未有人離開過。而上廁所的時間,小號也就三分鐘完事,大便也就七八分鐘,最多也就十分鐘,雖然十分鐘可以毒害被害者,但是在調查中,並未有人單獨在廁所中逗留過這麼長的時間。
所以現在案件,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謝禿頂沒辦法,只好再次前來求助印陽琰。
印陽琰說若是靈異事件,他能夠幫的上忙。但是現今這個案件已經查明,而且鎖定了嫌疑者,他就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求他幫忙也是無用。
印陽琰此時的心中所想:這幫拿着錢不辦事的酒囊飯袋,一到了要負責任的時候,立刻便四處尋找背黑鍋的人。他們是把他給當成傻子了,這件事情,他再也不想插手了。
謝禿頂又不是傻子,見印陽琰把話說死,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起身告辭。
謝禿頂走後,雜毛老道士問印陽琰說:“琰老弟,你對這個案件,有什麼想法嗎”
“我是有了一些想法,不過不敢肯定。這件事情,是一件麻煩的棘手案件,弄不好,到最後遭殃的會是負責處理案件的人。所以,我們不要再插手了。”
聽到印陽琰的回答,坐在沙發上的黑沙突然開口對印陽琰說:“兄弟。我與老謝有一些交情,賭坊的事情還要託他打點。若是你知道一些線索,不妨就看我的薄面告知他,也算是我賣給他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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