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顏夕的手裏握着一個白瓷瓶,小手微微顫抖着:“不,我不能做這件事,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男子嗤笑一聲:“這有什麼不能做的只消把粉末灑在屍體上,不出片刻屍體就消失了,用不了你多大的力氣。”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殺掉她們我姐姐在哪”冬顏夕握着瓷瓶,顫抖着聲音問道。
“你的廢話太多了,如果不想做”黑衣男子手中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頸上微微用力,細細的血線出現在冬顏夕白皙的脖頸上。
“姚,你別這樣,你這樣太過分了。”白芷看不下去了,不就是毀屍滅跡嗎,他自己隨便弄一下不就好了,至於這樣逼一個女孩子嗎
姚冷冷哼了一聲,對冬顏夕道:“我不想殺你,可你瞧見了不該瞧見的東西,若是想活下去,便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不想,我不介意動動手,送你早日歸西。”
冬顏夕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脣,強自鎮定:“我姐姐是不是被你帶走了”
姚蹙了蹙眉,心說,這女人膽子真不小,一般的女人瞧見這場面只怕早就嚇到腿軟昏厥也不一定,她卻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着實不簡單。
“我只能告訴你,她還活着,不過如果你不聽話的話我就不保證了。”
片刻沉默之後,冬顏夕問道:“你爲什麼要帶走她”
“這和你沒關係,快點動手”匕首又向她的脖頸方向前進了一分。
冬顏夕蹙了蹙眉,脖子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有些不適。
白色的粉末從瓶口灑出來,灑在即將腐爛的屍體上,發出“呲呲”的聲音。
白芷雖聞不到味道,可是依舊被這急劇腐敗的屍體刺激的不輕,下意識的就捂住了口鼻,往門口退了出去。
姚滿意的點了點頭:“做的不錯,不愧是東國候府的二小姐,做事果真是乾脆利落的。”
“帶我姐姐早日離開這裏,以後不要再回來了。”冬顏夕悠悠開口。
姚哼了一聲沒言語,縱身一躍即從房間退出,尋出事先藏好的瑤琴背在背上,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剛剛的做法實在是”白芷撇了撇嘴,她難以認同姚的作爲。
“我這是爲了她好,她既然發現了,如果我不拉她下水,就只能殺了她,莫非你覺得我該殺了她嗎”姚斜睨了白芷一眼,脣角一撇,幾分諷刺。
心說,都道女鬼陰毒,可這女鬼竟還不如一個冬顏夕,做鬼做的這麼有善心,真是可悲。
白芷不知道姚在想什麼,不過瞧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悲憫,就知道定不是什麼好事。
兩個人避開守衛回到客棧,天已經矇矇亮了。
姚休息了片刻,聽到隔壁傳來聲響,便也起了身。
不多時,陳麒光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未免夜長夢多,我決定等會就帶着雨兒離開這。”
姚點頭:“也好,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那你呢你還要去殺他”陳麒光蹙了蹙眉。
陳麒光一時無聲。
姚沉默片刻繼續說:“你一直執着於找他犯罪的證據,你覺得東國的律法會給你一個公平,其實你自己也清楚,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帶着冬顏雨早日離開吧,我會讓東國候死個明白的。”
陳麒光自懷裏拿出一包東西遞給姚:“這個給你,想必你會用得到。”
那是個裹了牛皮紙的紙包,上面濺着些許的血跡,白芷記得,在進京之前,他就看着這東西發了很久的呆。
一直臉色難看的姚,這一刻終究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嗯,我幫你們易容。”
送走兩個人已經是下午了,冬顏雨的身體不好,姚怕她半路上犯了病,就餵了她一顆丹藥,讓她一直睡着,兩個人倒是順利的出了城。
“陳麒光給你的是什麼”白芷想到那包東西,心下有些好奇。
“應該是當年的調查結果吧,我還以爲他真的可以放下大仇,原來也是放不下的。”姚轉身走回客棧。
白芷嘆息一聲,滅門之仇,自然是不共戴天,姚放不下也屬正常,可是想到冬顏雨,白芷的心裏又難受起來,冬顏雨如今的模樣又何嘗不是姚與東國候共同造成的結果呢。
回到客棧的時候,姚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並將自己易容成了陳麒光的模樣。
他的身材原本就與陳麒光很相似,在臉型上也略微有幾分相似,易容起來一般人還真的看不出。
白芷倒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你打扮成這樣做什麼”
“去光明府。”
白芷不解,姚從懷裏拿出陳麒光的任命文書:“我要替陳麒光上任,這樣的話,冬顏雨不見了,就能擺脫他的嫌疑了,東國候追查起來也就沒那麼簡單了。”
白芷撇撇嘴:“想不到,你想的還挺周到的。”
姚擺擺手:“你就在這待着吧,我去去就回。”
送走了姚,白芷便斜斜倚靠在客棧門口等着,正覺得百無聊賴的時候,一個着粗布麻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人徑直走向櫃檯:“掌櫃的,你這店裏是不是有位姚期姚公子”
姚期那不是姚告訴冬顏夕的名字嗎
白芷循聲望去,只見那掌櫃的點了點頭:“是有這麼位公子,不過他今早出去,現在還沒回來,您有事嗎”
白芷有點無語,不用問,那會回來的時候姚肯定是跳窗,這個人似乎很喜歡不走尋常路。
那男人自懷裏拿出一張請柬:“我家老爺有請,這是請柬,還請掌櫃的轉交給他。”
掌櫃的接過請柬,笑道:“府上是”
那人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叫你轉交,你轉交給他就是,問這麼多做什麼。”
掌櫃的忙接過銀子,點頭哈腰的說:“是是,您放心,肯定轉交”
男人這才滿意的走了。
白芷微有疑惑,姚期是姚告訴冬顏夕的名字,莫非這個請柬是冬顏夕派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