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念琴嬌 >第43章 傷心淚
    自東國候府出來,姚的臉就黑成了鍋底灰,白芷心裏頭微微得意,她喫不到,他也別想喫的那麼高興。

    正得意着,忽然見姚身形一轉,徑直走進了一條小巷,白芷愣了一下忙跟上去:“已經這麼晚了,馬上就到宵禁的時間了,你再不回客棧,可就”

    姚忽然轉身看了過來,白芷的話一下梗在了喉嚨裏,小巷的盡頭有昏黃的燭火,巷子裏略顯昏暗,姚的雙眸泛着冷冷的光,盯着她,彷彿黑夜中的一匹餓狼,將她盯得渾身難受,如果她能出汗的話,只怕現在早就被冷汗浸溼了衣服。

    剛剛的話沒能說完,盡數堵在了胸口,又被他這樣一瞧,白芷的心都提了起來,不自在的擰了擰身子:“你看我幹什麼”

    姚一隻手掌撐住牆壁,將她困在自己的牆壁之間,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側,彷彿有風吹動了她耳側的秀髮,青絲微舞,有些撩人,白芷恍惚覺得自己的臉燒了起來。

    “你剛剛是不是發春了”

    只覺得渾身一冷,原本燒起的臉,一下冷卻了下來,氣氛也一下冷到了極致。

    “你才發春呢,你全家都發春”白芷氣的胸悶。

    “如果沒發春,幹嘛坐桌上玉體橫陳,很好看嗎”姚挑了挑眉,氣的臉色發青,他從來沒喫過這種暗虧,想到自己無從下筷的樣子,心頭惱得不得了。

    白芷咬脣,有些委屈,本有些蒼白的脣因這輕輕的一咬,反倒咬作了紅潤,嘟噥着:“誰讓你,只顧自己喫東西了,我看得見喫不着”

    那人忽然靠了過來,脣上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的溫熱,白芷愣了愣,剩下的話盡數堵住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用小手抹了抹紅脣:“你你”

    她說不出話來,腦袋裏亂成了一鍋粥,怎麼可能呢,怎麼能呢他怎麼碰得到她他怎麼能親得到她

    白芷混亂了,不敢置信,剛剛一定是她的錯覺吧

    “回去吧。”姚面無表情的直起身,徑直走了。

    白芷緩緩的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蓋,糾結又鬱悶,她前世談戀愛談了那麼久,都沒被男人佔過便宜,姚姚他憑什麼

    “走不走”姚又走了回來,氣悶的看着她。

    白芷驚慌的看了他一眼,原本就虛幻的影子化作一陣煙霧,轉眼就沒了影。

    姚有些懊惱,卻也不去管她,徑直回了客棧。

    接下來的幾天,白芷就做起了縮頭烏龜,每天就躲在琴袋裏不出來,等姚離開之後,她再出來曬曬太陽,姚一回來,立刻又躲了起來。

    姚習慣了一個人,自也不去理會她,每天做着自己的事情,手頭調查到的資料越來越多,他很明白陳麒光將那些證據留下來的意思,他希望他能查出來真相,而他好像生平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去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今兒回來已經入夜,眼見那女鬼又要躲起來,姚率先開口道:“我今兒去見了左戰。”

    白芷從琴袋中探出頭來,好奇的問:“左戰,你見他做什麼”

    姚見她有了興致,便笑道:“左戰是當年負責押運糧草和兵器的押運官,他發現事情有異,怕遭到牽連,於是半路逃了。”

    白芷愣了一下,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個證人”

    姚點頭:“不過可惜,只有一面之詞,並不能直指幕後主使。”

    白芷又點了點頭,姚就湊了過來,漆黑的眸子清晰的映出她的模樣:“所以,明兒,陪我去見個人吧。”

    白芷一時沒能明白,姚不作解釋,徑直躺在牀上去休息了。

    這些日子她的腦袋很亂,本就有些羞的慌,自也不想去過多的理會,便也早早的躲了起來。

    第二天,去到東國候府的時候,白芷才明白,爲什麼姚一定要帶着她來,原來是給冬顏夕彈琴來的。

    “你還真是敬業啊。”白芷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姚但笑不語,只是專注的彈琴,不多時,冬顏夕已經倚靠着美人榻睡着了。

    姚走過去查看了片刻,確定了之後,又從懷裏拿出一塊香料來,放在一旁點着的香爐裏。

    “你這是做什麼她怎麼了”

    “這是安魂香,她睡着了,你繼續彈琴,我去去就回。”

    白芷眼睜睜的看着姚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轉眼消失在小院門口,只能坐在琴臺邊上繼續彈琴,心意微動,琴音飄渺,竟帶幾分惆悵之聲。

    睡夢中的冬顏夕,柳眉微蹙,睫毛輕顫,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竟滴滴落在靠枕之上。

    “今兒,這姚公子也不曉得彈得什麼,怎麼我聽着,這麼難受呢好像想起了我娘來了。”

    路過的守衛聽到那淡淡琴音,竟不覺勾起思鄉之情,更有甚者偷偷抹去眼淚。

    待得姚躲過層層守衛回到冬顏夕的房間的時候,冬顏夕仍在睡夢之中,只是靠枕暈溼了一片。

    “好了,不要彈了,你彈的什麼”姚聽到那飄渺琴音,記憶彷彿一下回到了十年前,往事不堪回首,卻又歷歷在目,令他一把推開白芷,迫使她停了下來。

    仿若絃斷,琴音戛然而止。

    美人榻上的冬顏夕一下坐了起來:“姐姐”

    她喚了一聲,身子又軟軟的倒了下去,淚珠掛在眉睫,晶瑩剔透,將落未落,瞧着楚楚可憐,幾聲哽咽之後卻又強忍着不肯發聲。

    經她這麼一叫,姚也回了神,蹙眉看了白芷一眼,這才輕聲問道:“二小姐,你沒事吧”

    冬顏夕淚意盈盈,只伸出纖纖玉手握住他的手,自是哽咽不已:“姚公子,我姐姐”

    話音未落,已經撲進他的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懷愁緒,幾許離人,竟在這日暮西陲之時,惹得世人涕淚橫流,痛哭不已。

    姚期的大名在東國不脛而走,不過半月之間便已經傳遍了四國。

    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容澤正與誼國太子下棋,長孫熠不以爲意,笑道:“一首瑤琴曲,竟惹傷心淚,東國崇尚琴也是沒了限度。”

    容澤目光沉沉,只專注於棋,待得離開之時,卻見棋盤之上,黑子已經盡數將白子包圍,隱約辨出“靈悠”二字。<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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