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東方家機關厲害,一般人家想請到東方家的人都很難,更別提東方家的人親自拜訪。
東方逸雖自小拜在離軒真人門下,鮮少處理家族之事,但在機關巧術方面卻完全繼承了父親的好天賦,一點即通,因此他雖鮮少出手,但名號卻並不比別人弱,甚至隱隱有蓋過旁人之勢。
東方逸親自來到程家,說要幫他檢查家中機關,自是讓程老爺受寵若驚,原是想着好好接待,誰知道聽到那琴聲反倒匆匆走了,也不知這琴聲究竟是福是禍。
程老爺想了片刻,叫人循聲去瞧,看看這彈琴的究竟是誰。
不想,居然正是今天來的桃花。
想不到啊,這丫頭還是個多才多藝的主。
程老爺喜好收藏美人,尤其是雙胞胎的美人,先前人販子帶梨花來給他瞧的時候,他一眼就相中了,收藏美人這麼多年,閱人無數,可像梨花那樣清凌凌的美人還真少見。
桃花和梨花生的一樣,但更是粉嫩可愛,當真人如其名是朵美豔桃花,原本就是想讓這對姐妹在府中做舞姬,現今兒看到桃花會彈琴更是驚喜,能歌能舞,那纔是個做舞姬的好苗子。
程老爺高興的道:“桃花,給老爺唱兩嗓子來聽聽。”
白芷翻了個白眼,唱你個頭啊,她嗓子都啞了,就算沒啞也不給你唱
前廳的桌上還放着三杯茶水,顯然客人剛走不久,東方這個姓氏在誼國並不常見,白芷敢肯定這三個人一定是東方逸、容澤還有一個人可能是納蘭月。
他們莫非沒聽到她彈琴麼怎麼不管她就走了
白芷正鬱悶着,肩膀忽然一疼,疼得她差點叫出來,不禁怒視身後的丫鬟一眼。
這人正是給她灌了藥的那個,只聽她道:“你看什麼,老爺叫你唱曲呢”
白芷銀牙一咬,再轉過頭已經是梨花帶雨,哭的好不可憐。
程老爺一時不解:“你哭什麼”
白芷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身後的丫鬟,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程老爺瞭然,只怕是府裏的丫頭怕她喊叫引來別人注意所以按照慣例灌下了暫時失音的藥。
這原是府中的規矩,怪不得小綠,可瞧着桃花那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程老爺居然升出一股憐惜之情,恨不能把她摟過來好好的疼愛,當即一拍桌子。
“小綠,你這死性不改的丫頭,告訴過必須讓老爺聽過嗓子才能給她們灌藥,你把老爺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來人把小綠拉下去,先打二十鞭,以示懲戒”
小綠跪地求饒:“老爺,奴婢是怕她喊叫引了客人注意這才”
“還敢狡辯,給我掌嘴”
話音未落,旁邊那個與小綠一模一樣的姑娘立刻站了出來,上去就是四五個耳光,幾個耳光下來,小綠的脣角開裂,滲出了血,小臉也腫了起來。
白芷看着兩個人有點懷疑人生,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姐妹,怎麼下手這麼重
程老爺哈哈笑了笑,抓住她的小手,撫摸着:“怎麼嚇到了這小綠不懂規矩,受點懲罰是應該的,你不用擔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白芷被他粗糙的手掌撫摸得寒毛直豎,一陣噁心,慌忙把手抽了回來,一臉驚恐的看着他。
程老爺手心裏一空,怒氣自臉上一閃而過,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只哈哈一笑:“小丫頭剛來還不適應,小青,你帶她下去熟悉熟悉府裏的規矩。”
剛剛掌摑小綠的丫鬟走上前來,冷着臉道:“是,你跟我來。”
白芷不敢去,真怕她爲她的妹子報仇。
程老爺笑道:“去吧,桃花,沒事的,她不敢動你。”
當着你的面當然不敢了,離開了就不一定了,等到了沒人的時候說不定要怎麼折磨她呢。
白芷忐忑不安的跟着小青走着,打定了主意,如果她敢動手,她就跟她拼個魚死網破。
小青將她帶到一個房間,這房間比先前的柴房可乾淨多了,桌上放着一摞書,小青抽出一本丟在她面前。
白芷拿起來一看,封皮上用小楷寫着:“程家家訓。”
“自己看。”小青說罷去一旁忙別的了。
白芷翻了兩頁,無非就是要聽程老爺的話之類的,沒什麼意思,而她也沒想去仔細的學一個家族的家訓。
翻了一會之後問道:“你不恨我嗎”
小青正整理書籍,聽到這話手微微一頓:“不該你問的別問。”
“小綠受罰也是因我而起,莫非你真的”
“小綠受罰是因爲她自己,跟你無關,既然做錯了事受罰是應該的,如果你不想像小綠一樣,最好乖乖的的記住這些家訓,否則的話”小青冷哼了一聲沒再繼續說下去。
腦海中忽然浮現了桃花的聲音:“你問問她梨花在哪”
白芷翻開書,指着上面的字說:“你沒看到這寫着,不可私下打聽姐妹去向,否則鞭笞三十嗎”
桃花沉默了半晌:“我不認字。”
“”不認字
“那要不要我給你讀一讀”白芷好心的問。
桃花一下着急了:“你少廢話,我只要我妹妹梨花你立刻幫我救她”
“我連她在哪都不知道,怎麼救啊”白芷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先前她一直附身在死人的身上,從沒出現被困的情景,現今兒被困也有些鬱悶,自也沒什麼好氣。
“不知道不會找嗎如果你不救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知道了,你放心就是,我一定會救她的”
小青好奇的看了過來:“你在和誰說話”
白芷指了指書,啞着嗓子說:“我在背誦家訓。”
背誦家訓這女人還真會隨遇而安,她知不知道程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