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芷的印象中,容澤從未受過這麼嚴重的傷。
她一直以爲容澤是刀槍不入的,一直以爲他厲害的無所不能,而今才知道他也是會受傷的,也是有血有肉的。
那一劍從他的後背,穿過了前胸,若不是黑衣人刺的偏了一些,他可能就死了。
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劍居然正好刺在了封印的中心,封印已經隱約顯出破碎之象。
指尖緩緩撫過他的封印,白芷忍不住的心疼,眼前漸漸變得模糊。
“還沒看夠”容澤調侃道。
白芷這次沒有臉紅,她的心裏全部被他佔得滿滿的,腦海中全部是他的身影,不由自主的道:“嗯。”
容澤笑了一下,背對着她道:“再怎麼樣,也應該先給我包紮吧你想看的話,等給我包紮好了,任你看還不行”
白芷終於回了神,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受傷好重,還是找白梓謙幫你看看吧,他不是大夫嗎,應該比我專業。”
“嗯,不用你去找,我明天自己過去。”容澤淡淡的應了。
白芷心頭一跳,想到他先前說過不想讓自己見白梓謙,略帶調侃的道:“怎麼你還真的喫醋啊”
“嗯,很喫醋。”容澤點頭,回身看着她,眸光如此的認真:“我喜歡你,不喜歡你和他們走的太近。”
白芷嘟起紅脣:“你也太不信任我了吧”
“我自然信任你,我是不信任他。”容澤摟住她:“你太笨了,太容易上當了。”
白芷的小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耳邊可以聽到心跳聲,可鼻尖卻只有藥味和血腥氣,聽到他這話,十分的不快,揚起小臉道:“我哪有那麼笨,你可別忘了,你還是被我救的”
容澤笑了笑:“是,多謝救命之恩。”
“一句道謝就完了”白芷覺得自己很喫虧,她辛辛苦苦的彈琴,感覺身體都要被掏空了,居然就得這麼一句謝謝
容澤的吻落在她的脣上:“想要什麼,你可以隨便提。”
這
這行爲太曖昧了,這話也太曖昧了。
白芷的臉瞬間就紅了,慌忙躲開他,背了身嘴硬道:“我什麼都不想要”
“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
哎就這樣完了不是該推一推嗎
白芷回身,他已經穿好了衣服,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好像已經看穿了她的全部心思。
“如果有什麼要求,現在還可以提,否則出了這個門,我可就不認了。”
這下,她更說不上來了,她總不能說,讓他以身相許吧
白芷擡眸,羞怯的看了他一眼,卻是微微一怔,他的笑容如此的明亮,亦如此的讓人不能忽視。
可是他分明就是在等着看她笑話吧
白芷氣悶,恨恨踩了他一腳:“討厭”
話音落,快步走了。
明明是個病人,居然還調侃她,究竟是他病了,還是她病了
白芷覺得自己更像一個病人,像一個害了相思病的病人,而且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白芷雖然堅持要把白梓謙請過來,但是耐不住容澤更堅持,只能無奈作罷。
潛意識裏,白芷覺得容澤有事瞞着自己,於是容澤剛剛出了門,她也隨着容澤出了門。
白芷怕被他發現,不敢離他太近,就遠遠的跟着,直到看到他進了白府。
他當真是去找白梓謙了,可是他爲什麼不能讓白梓謙去清誼觀給他治療呢
白芷悄無聲息的進去,抓了個下人,問出了容澤的所在。
容澤是去了藥房,既然是去藥房顯然是爲了看病,莫非他真的只是來找白梓謙看病嗎
那他這麼神祕做什麼
白芷打暈了下人藏了起來,自己悄悄的來到藥房。
尚未靠近,便聞到了一股藥味,直讓人渾身通透,好像一下身體都好了。
從打開的窗戶看進去,容澤正坐在牀上,背對着白梓謙。
身上的繃帶已經拆開了,露出他光潔的後背,後背上隱約顯出封印的圖形來。
白梓謙看了片刻之後,重重嘆了一口氣:“你也太不小心了,如今封印壞成這樣,要想重新封印,只有我一個人恐怕不容易。”
“師兄想想辦法吧。”容澤一邊穿衣服一邊道。
白梓謙無奈:“要我說,你應該儘快斷了和她的感情纔是,再這樣下去,縱然冷文昊放過你,只怕你自己也會走向滅亡。”
白芷躲在窗沿下,凝神細聽,只覺得心頭一疼。
他並不是單純的來治病的,他是來找白梓謙加固封印,難道封印已經破壞到了這種程度嗎
“師兄還是不要開玩笑了,這件事和白芷沒什麼關係,不要我一出事,你們就怪罪白芷,她纔是最無辜的那個。”
白梓謙顯然不信他的話,哼了兩聲:“你這樣想,我也沒辦法,但是我能告訴你,沒有她,你至少能多活十幾年。”
“沒有阿芷,再活百年又有什麼意義”容澤已經穿好了衣服,淡淡的道:“師兄,還是叫三師兄過來吧,沒有他,只怕不容易封印。”
白梓謙蹙了蹙眉:“我知道了。”
“有勞師兄了,我先走了。”容澤拱了拱手。
“就這樣走了不如留下來用個晚飯如何”白梓謙笑道。
容澤搖頭:“不必了,阿芷還在等我。”
容澤快步走了。
白芷失魂落魄的走進房間:“他”
“你發現了,他的感知力降低了。”白梓謙開門見山,一句話說的白芷心頭一跳,猛然擡起了頭震驚的看着他。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剛剛就躲在哪,如果是平日裏,只怕他早已發現了你,可是剛剛卻一點表示都沒有。”
白芷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上次說要考慮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考慮的事情,難道是要容澤忘記她的事情嗎
白芷心頭疼了疼,用力的搖了搖頭,她不想那麼做。
白梓謙略帶感嘆的道:“就知道會是這樣,人都是自私的,只會爲自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