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心癮 >第15章 高燒
    時思的人生和其他女孩子沒有太大差別,認真長大,努力讀書,經受或大或小的挫折和痛苦。但這些日子以來,她覺得似乎自己的人生,已經開啓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自從傅銘淵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終於窺見了愛情的甜蜜溫情,和白曉然童越之間讓她疲倦卻又避無可避的糾纏,也因爲傅銘淵的存在終於迎刃而解。

    如今她愛情友情兼得,事業也開始步入正軌,一夜之間,就好像所有的幸運都降臨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時常會有一種踩在雲端的不真實感。

    但終究是開心的。

    時思躺在浴缸裏,輕輕撩在臉上的水珠又沿着頸間的曲線滑落下去。她覺得此刻心中的幸福感就像浴缸裏的水,晃悠悠,似乎動作只要稍微再大一些,就快要溢出來。

    她在水裏泡了很久,直到身體的不適感終於消失之後,才起身邁出浴缸。

    一切都收拾停當之後,時思卻突然想起,自己進房間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忙着泡澡,卻完全忘記了把短靴拿給服務生做清理。她有些沮喪的坐在牀上,想着蘇瀾極力推薦的那傢俬房菜,和泡澡時偷偷憧憬過的和傅銘淵晚餐後牽着手雪中漫步的情景,大概都不得不換成毫無美感的客房服務了。

    果然浪漫的劇情只能出現在言情中,現實如此骨幹,讓時思心裏好不容易冒頭的浪漫火苗,輕易就被鋪天蓋地的大雪壓熄了。

    不久之後,傅銘淵如約而至,他進門之後,將手中的紙袋遞給時思:“怎麼看起來情緒不高”

    時思還沒來得及抱怨自己的粗心,就發現了紙袋裏的鞋盒。

    也許是因爲剛洗過澡,時思原本瓷白的皮膚透着幾分誘人的紅,傅銘淵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她的臉,輕笑道:“下次雪天不要穿短靴。”

    早在她進酒店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她今天恰好穿了短靴,而外面雪勢太大,一路行來,只怕短靴裏已經進了雪。只是她對自己向來粗心,還未及他出言提醒,就已經匆匆回了房間泡澡。

    好在附近有家小商場,還算方便,只是他依舊記得吩咐人去買鞋時,一旁的秦川都抑制不住的感慨目光。

    時間似乎久遠到,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在遇到時思前,上一次關心一個人是什麼時候。可在感情裏從來都沒有天生的愚笨,只要有心,有些東西自然駕輕就熟。

    時思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拽着傅銘淵的衣角,臉貼上他的心口,有些無意識的輕喚他的名字:“傅銘淵。”

    傅銘淵的擁抱回應着她的親暱舉動:“嗯”

    時思在他懷裏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和傅銘淵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覺得自己是被珍視被呵護着的,所以她雖然一直自詡夠堅強,可在他身邊的時候,卻總是忍不住有想要流淚的衝動。

    真得太幸福,所以竟然會格外害怕,怕眼前的光景只是個夢,怕這種幸福會抓不住。

    察覺到胸口的襯衫上有微微的溼意,他雖然明白她此刻心中涌動的情緒,但總是不想看見她哭的,於是擡手輕輕拍着她的背,笑道:“如果不介意,接下來我可能要說一件很煞風景的事。”

    時思擡頭看他,眼底還有氤氳的水汽。

    傅銘淵眸中帶笑:“秦川告訴我,情人間送鞋子是不太吉利的事情,所以我想你很有必要把錢給我。”

    時思愣了幾秒之後,伏在他懷裏,笑得花枝亂顫。

    蘇瀾推薦的那家餐廳,和時思住的酒店只隔了一條街。兩人步行過去,喫完晚餐再出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時思拉着傅銘淵的手走在街上,聽着腳下踩過積雪發出細碎的聲響,心情卻格外平靜。

    “小時候每到下雪天,我都要拉着爸爸下樓陪我堆雪人,那時候特別任性,媽媽連催幾次回家喫飯,我都不肯聽。”時思想到那時候的情景,忍不住看向身邊的傅銘淵,“不過你們男孩子估計不喜歡,是不是更熱衷打雪仗”

    也不對,那時候的傅銘淵,估計已經像偶像劇裏演的一樣,穿精緻的小西裝,打着領結,和父母一起出席上流社會的各種宴會,而不是像她,裹得像個小糉子一樣在雪地裏瘋跑,直到媽媽耐心告罄,揪着衣領帶回家。

    時思猜想着兩個人小時候截然不同的生活,忍不住兀自笑起來。

    傅銘淵握住時思微涼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聲音裏沒有絲毫異樣:“冷不冷”

    “不冷。”

    時思下意識的說完之後才發現,雖然自己之前也不過是閒聊,但這也是傅銘淵第一次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想起上次見到傅銘凱時的情形,很快就對此時傅銘淵的沉默有了初步的答案。她暗暗責怪自己的大意,握緊了他的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

    “來得路上本來已經和紀城說好了,一起去嚐嚐蘇瀾推薦的餐廳,結果我忙着約會,就這麼放了他的鴿子,回去之後他和蘇瀾肯定又要說我重色輕友的。”

    記憶裏時思那兩個同事的臉已經有些模糊,傅銘淵面色如常:“和他們關係很好”

    “嗯。”時思點了點頭,“蘇瀾是個特別熱情開朗的女孩子,紀城雖然話不多,但人也很好,他們都很照顧我。蘇瀾經常說,以後我們三個,就是撐起el的鐵三角、頂樑柱。”

    想到當時蘇瀾說這句話時略顯浮誇的姿態,時思幾乎快要笑出聲來。

    傅銘淵的吻在她笑起來的同時突然落下,她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沉浸在了他姿態強勢的擁吻中。脣瓣被他輕輕的噬咬,用力的輾轉吮吸,時思覺得自己腦海中已然一片空白,除了伸出雙手攀附着他,幾乎無法可想。

    厚厚的積雪被街燈染成了一片昏黃,甜蜜擁吻的兩個人,身影被街燈拉長,倒映在雪地上,交織成無比親密的姿態。

    分開的時候,時思忍不住擡手捂住胸口,覺得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傅銘淵接吻,但心跳依舊劇烈的像要跳出來。

    傅銘淵看着她殷紅的脣瓣,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原本心底隱隱的煩躁終於一掃而空。在時思有些嗔怪的注視下,他笑意低沉:“時小姐,我喜歡你現在專注的眼神。”

    時思故意瞪了他一眼,臉上再次一陣發燒。

    然而到了夜裏,時思卻真的發起高燒來。

    時思自睡夢中醒來,發現即使自己裹緊了被子,仍是有莫名的寒意襲來。她喉嚨腫痛得厲害,試圖坐起來喝水,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半分力氣,甚至連骨頭都一陣陣發疼。

    她昏昏沉沉的摸過牀頭的手機,通話記錄裏,傅銘淵的名字也已經有些模糊,接通之後,聽到聽筒裏明顯帶了幾分睡意的熟悉聲音,她莫名有些想哭。

    不知道是深夜生病的人無法堅強,還是因爲他的疼惜寵溺,讓自己變得格外脆弱。

    時思陷入昏睡之前,模模糊糊的想着。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時思隱約聽到腳步聲,說話聲,有溫熱的水喂進自己口中,額間的一陣陣冰涼,和有人動作輕柔的爲自己擦拭身體的清晰觸感。

    時思只看清身邊有些模糊的身影,就已經閉上雙眼,再次沉沉睡去。

    時思終於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身邊空無一人。窗外的陽光斜斜映進來,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而她雖然依舊有些虛弱,但燒似乎已經退了,身體也輕鬆了許多。

    眼前寬敞明亮的臥室,是簡約到近乎單調的黑白色調,典型的傅銘淵風格。時思忍不住笑了笑,起身下牀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陌生的白色睡衣,她隱約想起半睡半醒間有人給自己擦拭身體,臉驀地通紅。

    如果是傅銘淵

    她有些慌亂的拍了拍臉,強行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時思赤腳踩在乳白色的羊絨地毯上,打開房門穿過走廊,發現偌大的客廳裏也依舊空無一人,她正要出聲喊傅銘淵,就已經發現不遠處的半開放式廚房裏,傅銘淵拿了本菜譜,一面看,一面拿長柄湯匙輕輕攪動着火上的粥,動作優雅,目光專注。

    時思眼眶微熱,還未及上前,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傅銘淵放下菜譜轉身拿起手機,並未看見身後的時思。

    “我並不想聽這些毫無用處的廢話。”

    傅銘淵冰冷的語調裏,聽不出以往任何一絲溫柔的意味,時思的腳步一頓,突然不知該不該繼續向前。

    “她只需要安穩坐在辦公室裏畫畫設計圖,而不是在大雪天跑去郊外工廠給你做幾隻戒指。”

    “那些工作誰都能做,但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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