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中國特種兵之特別有種 >第三章 緬甸賭場
    中國和緬甸在這邊的村莊,農田都連在一起,就算是資格最老的公安人也說不清楚,究竟哪一片是中國的,哪一片是緬甸的,一人多高的甘蔗地,更形成了一片天然屏障,有當地人帶着,在裏面沿着小路繞上幾圈,幾下子就能從中國雲南走到緬甸。

    借用一位經常從邁扎央到幾公里外的中國隴川縣購買生活用品的緬甸土著的話來說:“穿過甘蔗地就是我們村,就隔一條路,來回一趟,比下地割一次甘蔗還容易。”

    站在邁扎央的街頭,放眼打量這個和“果敢賭城”、“勐拉賭城”並稱爲中緬邊境三大賭城的地方,這是一個小城,就算是徒步行走,不足千米的街道,半個小時足夠走一個來回。一橫一縱兩條街道交叉在一起,就形成了整個主城區。在小城之外,就是緬甸特有的亞熱帶森林。

    到處都是鋼筋混凝土砌成的別墅型小樓,在街道兩側,酒店、網吧、賓館、飯店林立,它們的招牌上使用的都是中文,就連這裏使用的電話號碼區號都是中國雲南德宏州的,手機信號也是滿格,往回撥打電話,當然也不是國際資費。

    既然有資格稱爲賭城,賭,當然是這裏最明顯的主旋律,如此狹小的城區中,硬生生放下了二十多家大大小小的賭場,據說這裏最繁華時期,各種名車在大街上排成了長龍,有一位來自四川的“賭王”,更是以兩年時間,在邁扎央輸了兩億多人民幣而面不改色,成爲所有來邁扎央開辦賭場淘金者心目中最尊敬,也最希望能夠宰到的“王者”。

    “咱們都是老同學了,我能騙你嗎?現在雲南這邊到處都在建旅遊景點,需要大量技工,尤其是像你這樣能做木工活的,一天賺上一兩百都是小意思,活最忙所有包工隊都缺人時,每天的工資更是翻着跟頭往上漲!要不這樣好了,你的機票兄弟我包了,等你賺了錢,再好好感謝兄弟,怎麼樣?”

    在街頭上,一個男人正拿着手機打電話,四周原本就一片安靜,他的嗓門又過大,就立刻顯得刺耳起來。可是這個男人卻渾然未覺,依然對着電話說得口沫飛濺:“行啦,肉麻的話少說,把你身份證號發個短信給我,我一會兒回去就幫你定票,記得,賺了錢後,至少要拿出十倍的誠意來回報噢!”

    通話結束了,男人滿意地打了一個響指,旋即又在手機記錄簿中,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電話一接通,男人的精神就猛地一振:“娟兒,你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吧,怎麼說上初中時我們做過同桌,我還給你塞過情書呢……”

    男人邊走邊說,從蕭雲傑一行人身邊擦肩而過。

    裴國方咬牙切齒的顫聲道:“看他這樣子,和搞傳銷的有什麼區別?我兒子八成就是這麼被人給忽悠過來的!”

    他們這羣人,被稱爲經紀人,專門負責電話營銷,並從輸了錢卻無力償還的賭客中,挑選自己的下線,形成層級管理,從這點上來說,也的確像是在傳銷。

    這事說白了,就是賭場鬧得太兇,讓雲南公安部門重視了起來,幾次實施禁賭風暴的結果就是,現在的緬甸賭場,早已經沒有了幾年前的樣子,很多賭場已經關閉,剩下的要麼轉了暗場,要麼就開始另謀生路。

    那些已經在賭場賺了大錢的老闆,見勢不可爲,想走自然就能走,但是還有些人,他們是借貸進入緬甸開辦賭場,還沒有賺回本錢就遇到“禁賭風暴”,賭場生意一落千丈,他們被貸款利息壓得紅了眼,在幾個月前終於開始鋌而走險,用近乎傳銷的方式騙人來到緬甸。

    蕭雲傑讓部下們去調查,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山西、四川、河南、黑龍江、山東,這幾個省都有緬甸賭場發展出來的下線,都有人員失蹤報告,只要進了他們的地界,不管你是賭還是不賭,最終都會背上鉅額“賭債”,而這個賭債是多少,在把他們帶進緬甸前,線人已經將他們家裏的經濟情況摸了個清楚,數字總是能設到讓家裏人砸鍋賣鐵,正好能夠到的程度。

    這樣的“經紀人”,在緬甸邁扎央賭場,數量已經超過了一千人!

    一千個經紀人,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打着電話,從他們曾經生活的地方,將一些熟悉的人騙到緬甸賭場,並且會從他們當中繼續發展下線,形成一個金字塔結構。

    如果再放任這種“傳銷”賭博繼續發展,也許用不了多久,這些在緬甸開辦賭場的人,就會建立一張覆蓋全國的大網,到了那個時候,不僅僅是賭博,也許緬甸更加歷史悠久的特產“黑色黃色”,也會隨着這張網,流通到整個中國!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一名資深刑警,在面對可以動搖社會治安根基的危險時,一種最敏銳的職業本能!

    “設想是美好的,手段是不錯的,”站在邁扎央賭城的街頭,蕭雲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突然露出一個笑容,面對着眼前的一切,高高豎起了兩根中指,“不過很可惜,我蕭雲傑來了,你們的所作所爲,不但是在踐踏法律,而且更讓我很不爽,不把你們一起掃得滾蛋回家,我蕭雲傑就穿上女人的性感小內衣,揮舞着紅手絹,在邁扎央跳草裙舞給你們慶祝!”

    當裴國方和對方取得聯繫,並登上一輛對方派出的汽車,他們才知道,原來關押“人質”的地方並不在邁扎央賭城,而是在一個更加偏遠的小山村。

    在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農家院子裏,修建着一個相當堅固的地窖,裏面足足關押了二十幾個欠了鉅額賭債,卻無力償還的賭人。爲了防止他們逃走,每個人身上都被剝得只剩下一條內褲,在他們身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鞭痕,隔着地窖二三十米遠,都可以聞到一股濃重到極點的血腥氣味和隨之產生的腐爛氣息。

    一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被人從地窖裏拎了出來。

    裴國方的嘴脣在不停顫抖,他的兒子目光呆滯,右手上粗粗裹了一層繃帶,從形狀上來看,他已經永遠失去了自己的食指,這個大男孩,雖然在家的時候,一直和他頂嘴,有時候甚至當面罵他是賊頭不說,還把一村人都變成了賊,把他這個當爹的尊嚴都踩到了腳下,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男孩也是他裴國方的兒子,是他的親生兒子!

    男孩走着走着,突然腳下一軟摔倒在地上。地面上還有着雨後淤積的爛泥,爛泥濺了男孩一身,也浸進他全身的傷口裏,男孩也掙扎着試圖重新站起來,可是他努力了半天,也沒有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也許是泥水浸進傷口帶來的疼痛太過劇烈,讓他迷茫的雙眼中,終於恢復了一分神智,當他四下打量,終於在人羣中看到熟悉的身影時,這個曾經桀驁不馴而且心比天高,以爲憑自己的辛勤努力,就一定能改變人生的男孩,嘴脣顫抖着,還沒有說話,眼淚就已經奪眶而出,他抽搐着,終於喊出了一句話:“爸,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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