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中國特種兵之特別有種 >第六章 叢林戰爭(下)
    士兵在叢林中高速奔跑,突然腳下一滑,一腳踏進一個二十多釐米深的陷阱裏,旋即就會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抱着受傷的腳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

    在他的腳掌上,赫然穿着一支用叢林中隨處可見的樹枝,削尖形成的木箭。這種木箭並不可怕,它並不像金屬製成的反步兵倒刺鉤一樣帶着倒刺鉤,只要用力一拔就能拔出來,但是木箭上塗抹的劇毒,卻絕對讓人不敢小視。這種劇毒應該是用人類的糞便混合了一些有毒的植物汁液調配而成,它不但能讓受傷者的痛苦幾倍放大,更可以百分之百地讓受傷部位潰爛,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治療,說不定都得截肢。

    將雞蛋粗細的小樹用山藤拉彎,再輔以絆索,當有人踏到絆索後,樹身就猛然彈起,綁在樹身上的兩根尖銳木箭,就狠狠鑿進旁邊一棵大樹上。你千萬不要以爲,對方設計的陷阱落了空,問題就出在那棵大樹上。

    那種樹在緬甸原始叢林並不少見,它叫“漆樹”,這種樹木能長到二十多米高,樹皮呈灰白色,樹葉是扇毛狀互相重疊,只要工人拿刀子在韌皮部位割開,就可以獲得生漆,早在上千年前,中國人就已經學會將生漆用於日常生活中。

    這種在商人眼裏全身是寶的樹種,它對於穿越原始叢林的人來說,卻有着相當大的威脅。如果不小心讓自己的皮膚接觸到漆樹,就可能產生相當嚴重的漆樹過敏。剛剛接觸到漆樹的人,可能只會覺得皮膚髮癢,時不時搔上兩下,但是會越搔越癢,如果皮膚大部積起了斑疹,又沒有及時中和毒性,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最應該讓人警惕的是漆樹還有自我保護範圍,一旦它的樹體受到傷害,就會在空氣中釋放皰子,人類就算是沒有接觸到樹體或者枝葉,只要在它的“覆蓋”範圍內,一樣會產生漆樹過敏,據不完全統計,闖進漆樹防衛空間的人,過敏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波剛帶着隊伍追在最前面,他越追越是心驚,他十四歲加入“克欽獨立軍”,三十二歲退出,可是一個標準的“山兵”,他從小就在原始叢林中打滾,更不止一次和戰友一起在原始叢林中和緬甸政府軍交手,他一向認爲,自己就是熱帶雨林作戰中的王。

    可是今天,波剛必須承認,他正在追殺着的,是一個比他更精通山地叢林作戰,更知道如何最有效利用原始叢林種種特性的可怕強敵!

    隨着波剛一聲令下,四條軍犬被放了出去,針對人類佈置的陷阱,面對軍犬時,效果幾乎沒有,最重要的是,從小就跟着波剛他們的軍犬,也早就習慣了原始叢林,和人類相比,它們在原始叢林中移動更快速,更隱蔽,也更具有突襲性。在確定對手沒有槍械的情況下,把所有軍犬都放出去,讓它們自由攻擊,就是一個相當正確的選擇。

    四條軍犬嗥嗥亂叫地疾竄而出,轉眼間就消失在密林深處。

    一個半小時後,波剛他們在原始叢林中,找到了四條狗的屍體。這四條狗都是被人用兩尺多長的木箭,直接從眼睛部位釘進大腦,在瞬間就要了它們的命。

    看着這四條軍犬的屍體,副手低聲道:“隊長,僱主向我們提供的情報,和現實情況有相當差距,按照行規,我們可以在不退還定金的情況下,退出這次任務。”

    負責訓養軍犬的士兵,眼睛裏流着淚跑過去,將軍犬們的屍體逐一從雜草叢中抱回來,把它們小心地平放在一起,當他伸手去抱第四條狗的屍體時,波剛突然放聲喝道:“阿萊別動!”

    被波剛稱爲“阿萊”的士兵,雙手已經抱到了狗的屍體,他聽到了波剛的吼叫,但是習慣的力量,仍然讓他下意識地擡起了身體,就在他將軍犬的屍體抱起時,軍犬那條看似隨意攤落,有一部分落入旁邊灌木叢中的尾巴也被拽了出來,和前面三條軍犬不同的是,這一條軍犬的尾巴上,赫然綁着一根綠色藤蔓。

    波剛不顧一切地衝向阿萊,可是副手正在和他談話,恰好擋在了他和阿萊之間,讓波剛失去了營救這名士兵的最佳時機。

    距地離地面十幾米高的樹冠中,一個用幾根樹枝連接成“田”字狀,足足有三四米寬上面綁滿了二三十支尖銳樹樁的木排,突然從空中像個鐘擺似的疾掃而下。抱着軍犬的阿萊,根本看不到來自身後的死亡威脅,他望着波剛,臉上還帶着莫名其妙的表情,可能是聽到木排從樹冠上蕩下時發出的聲響,他下意識地回頭……

    “不!”

    波剛放聲狂呼,在他眼睜睜的注視下,那個綁滿尖銳木箭的木排,從空中蕩下狠狠撞在阿萊的身上,八九根木箭同時扎進他的胸腹部要害,鮮血順着刺入他身體的樹樁流淌下來。

    面對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被木排壓在下面的阿萊還沒有死亡,但是他的臉上,只剩下濃濃的絕望。

    兩三個小時前,就是被同樣木箭刺穿腳掌的同伴,疼得滿地打滾,是波剛用格鬥軍刀,強行把那名士兵腳掌被刺穿部位的肉都旋了下來。經歷過那一幕,誰都知道木箭上有毒,波剛隊長也是爲了救那個同伴纔會痛下狠手,可是現在他被這麼多木箭扎中,波剛又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的命?!

    波剛的嘴脣都在輕顫,他

    是一個老兵,他在戰場上見慣生死,但這絕不代表他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死在面前而無動於衷。

    阿萊望着波剛,眼淚不停地流淌出來:“叔,我不想死……好疼,我,我,我還沒有嘗過女人的味道,我,我……”

    波剛伸手擦掉阿萊流出的眼淚:“都長這麼大的個頭了,受了一點傷就掉眼淚,你羞是不羞?”

    阿萊張開嘴,剛想再說些什麼……

    “喀啦!”

    波剛雙手握着阿萊的腦袋猛然用力一扭,阿萊脖子部位傳來猶如木棒折斷般的聲響,他隨之停止了呼吸,他就算是死了,眼睛都睜得大大的,臉上滿是臨死前的痛苦,和被最親近的人痛下殺手帶來的不敢置信。

    四周一片沉寂,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沒有人敢吭聲。阿萊是波剛的侄子,是波剛的村子受到戰火波及後,唯一一個從大屠殺中逃出來的親人。波剛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這次任務太過“簡單”,波剛絕不會允許還太過稚嫩的阿萊跟着他們一起執行任務。

    波剛將自己脖子上戴的那個純金佛像摘下來,戴到了阿萊的身上。

    當年波剛匆匆趕回已經被燒成一片廢墟的村莊,在他眼前是成片的屍體,還有直接掛在竹竿上的人頭,甚至還有一些人被綁在樹樁上,被人當成槍靶打得血肉模糊。因爲種族衝突產生的大屠殺,就是這麼變態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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