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中國特種兵之特別有種 >第一百七十四章 無悔的青春(上)
    在一間特護病房裏,電子監控設備,時不時發出嘀嘀的電子輕鳴,在顯示屏上,代表病人血壓心跳等信息的曲線,正在輕輕跳動。

    推開房門,就算是知道他不可能被自己驚醒,燕破嶽仍然放輕了腳步。在燕破嶽的手裏,捧着一束他在山裏摘到的野花,它們雖然不能和人工培植的鮮花那樣色彩豔麗,但是在最純粹的大自然中,餐風露雨一點點嶄露頭角直至成長起來的野花,卻有着一股家花所有沒有的暗香盈繞。

    拿起牀頭櫃上的花瓶,將裏面已經乾枯的康乃馨丟進垃圾筒,換上了野花,燕破嶽坐到了病牀前的椅子上。

    和一年半年的自己相比,燕破嶽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年少輕狂的張揚,取而代之的,就是在訓練場上,經歷了無數地獄式訓練,一次次體力透支,卻又一次次重新支撐起身體,一次次超越了自己,所磨礪出來的堅忍不拔。

    猶如刀鑿斧刻般堅硬的面部線條,深深的眼窩,猶如獵豹般線條優美,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軀,讓他看上去就象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阿波羅,而他嘴角那縷輕擒着的淡然微笑,更猶如最神奇的魔法般,讓他變得即嚴肅認真,又灑脫不馴。

    而他的那雙眼睛,卻依然猶如孩子般清澈,可是如果有人敢盯着他的眼睛去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他看似清澈透底的眼眸最深處,卻隱藏着一抹足以讓任何生物爲之震顫的鋒利。無論是誰,只要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這抹鋒利,就會立刻明白,他們面前站着的,是一個絕不能去招惹的人!

    "師父,我來看你了。"

    燕破嶽的聲音很輕,很輕,"始皇教導小隊爲了爭這個名額,幾乎操起了刀子,但我是誰啊,我可是燕破嶽,是你的徒弟,如果我連探望師父的名額都被人搶走,那真的要買塊豆腐在上面直接撞死算了。"

    趙志剛靜靜躺在牀上,一根輸液管,正在滴滴噠噠的將維繫生命的藥劑,一點點的滴入趙志剛的身體。他一定得到了最細心體貼的照顧,看起來一點也不象是一個已經陷入重度昏迷超過一年時間,據醫生說,很大機率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睛的患者,他的身上被擦洗得乾淨而清爽,病號服也洗得乾乾淨淨,坐在牀邊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灑在他的臉上,看起來甚至還透着一絲健康的紅暈。

    "師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順利畢業,成爲一名真正的特種兵了。師父……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師父……謝謝你……我已經把你留下的訓練計劃,全部完成,一個也沒有拉下……成績,都是……優秀!"

    說着說着,燕破嶽的聲音輕顫起來,他高高擡起了自己的頭,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不爭氣的眼淚,沒有當着趙志剛的面流下來。

    往日種種,似水無痕,但是燕破嶽這一輩子,又怎麼可能忘記,當演習終於結束,他被衆星拱月般返回夜鷹突擊隊軍營時,趙志剛望着他,臉上露出的微笑,又怎麼可能忘記,他的師父趙志剛,就是帶着這樣的微笑,一頭撲倒在他的面前,任他無論怎麼喊,怎麼叫,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直到那個時候,燕破嶽才知道,趙志剛得了惡性腦瘤,他原本還有一年半可活,可是趙志剛爲了燕破嶽,消耗了太多精神,到了最後他爲了幫助燕破嶽,更是不遠萬里搭乘直升機進入高原,請回了艾千雪,一個腦癌患者,最忌操勞,可是他不但用腦過度,更敢不要命的跑上高原地帶,氣壓劇烈變化成爲最致命的誘因,終於讓他原本一年半時間,被壓縮成了半年。

    沒有人知道,這是趙志剛的幸運還是不幸。

    恰逢一個國際腦瘤治療研究小組進駐北京,由世界最頂級腦科醫生親自操刀,用最精密的儀器加上

    手術,將趙志剛腦內從理論上來說,根本無法徹底清除的惡性腫瘤切除,但是趙志剛也因此陷入了沉睡,那位親自給他做了手術的專家,在幾次會議後,遺憾的告訴郭嵩然,手術成功了,但是趙志剛陷入昏迷的時間實在是太長太長,這不但摧毀了他的健康,也讓他的身體習慣了沉睡,除非是發生奇蹟,否則,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機率,幾乎是讓人絕望的零。

    眼淚,一點點被風吹乾,燕破嶽終於低下了高高昂起的頭,"郭隊長也走了。我們都沒有挽留他,不是我們不喜歡他,也不是他不想留下,而是他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在始皇特戰小隊,繼續當我們的隊長了。"

    親眼看到趙志剛倒下,郭嵩然真的是瘋了,爲了和那些達官顯貴們爭搶由世界最頂級腦科專家手術的機會,郭嵩然用盡了一切手段,甚至就連餘耀臣和孫寧,也被他硬拉上賊船,專門組建了一個參謀團爲他出謀劃策,該做的,不該做的,只要是不觸犯法律的事情,他都做了,當郭嵩然用蠻橫到極點的方法,將所有競爭者都狠狠撞開,親眼看着趙志剛終於被送進手術室,郭嵩然臉上只露出一個釋然的表情,就眼前一黑,也一頭栽倒在地上。

    當他終於平靜下來,再也聽不到那越追越近,逼得他只能拼死努力向前衝的腳步聲,十年拼命努力一刻也不能、更不敢鬆懈,長壓積累下來的負荷,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將這個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沒有特別出類拔萃的技能,沒有耀眼的光環,卻沉穩如山,猶如定海神針般存在,彷彿永遠也不會倒下的男人給壓倒了。

    也許,冥冥中早有註定,郭嵩然和趙志剛,就是一對共生共存的雙生子。沒有郭嵩然,趙志剛不會拼命學習,一路向上猛衝;沒有趙志剛在背後緊追不捨,郭嵩然這個從農村進入部隊,從基層一步步成長的軍官,也絕不可能優秀到成爲始皇教導小隊的隊長。

    當郭嵩然重新睜開眼睛時,他看起來何止蒼老了十歲?!

    當着一羣親如手足的部下的面,郭嵩然哭了,他沒有出聲,眼淚就是那樣默默流了下來,在搶奪手術機會時,一個孩子的母親,跪在了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哭求着,她的孩子只有十二歲,如果做了手術還有美好的未來,她哀求郭嵩然擡擡手,把手術的機會讓給她的孩子,她這一輩子都會記得郭嵩然的好。

    郭嵩然一言不發的抽出腿,就算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弄痛了那個母親的手指,他也沒有任何停頓,他就那麼絕然的轉身,頭也不回的絕然離開,讓那個母親再也沒有了撲上來抱住他的勇氣。但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母親在背後發出的,那絕望而悲傷的哭泣。

    她的孩子對她來說,是無價之寶;同樣的,趙志剛這個亦友亦友的兄弟,對他郭嵩然來說,也是無價之寶,他哪怕是自己死掉了,也不願意看着這個兄弟被送進太平間,他哪怕要在那個母親的詛咒中墜入地獄,他也要爲自己的兄弟,爭取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率!

    心神俱疲的郭嵩然,主動向秦鋒提交了調職申請書,他真的是太累了,累得無法再留在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帶領一羣兵王們去衝擊更高的領域,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師父你也別擔心,郭隊他沒事的,他可是始皇教導小隊的隊長,你最強的競爭對手,象他這樣的人,部隊怎麼可能放任他偷懶享清福?"

    燕破嶽臉上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就是在半年前,隊長被另外一個軍區給借調走,成爲了那邊新組建特戰大隊的副隊長,郭隊,已經是兩毛三的上校了。那邊的人說,他們之所以看中了郭隊,就是因爲……一年半年,那場演習實在是太精彩了,他們也想要訓練出我燕破嶽這樣的兵,也想要在自己的部隊身陷絕境時,象那四位班長一樣,寧死不退,打出最燦爛的破釜沉舟式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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