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後汪凝菡直接向牀上一撲,挺屍不動彈了。
按照規矩在大年這幾日皇上都是要和皇后同住的,所以汪凝菡也不在意形象了,等到連心懷疑不對時主子就這麼睡着了。蓮心玉心也知道主子今天累壞了,不忍心把她叫起來,兩人只能一人端一盆水伺候汪凝菡梳洗。
緩了兩天汪凝菡可算回覆正常人了。
這幾日很是平靜,不論是前朝還是後宮,可汪凝菡的眼皮就是直跳,這種風雨欲來前的寧靜總感覺要出什麼事。
要不說兄妹同心呢。
汪凝菡正在修剪一枝梅花,清冷的梅香圍繞在身邊就是這幾天心情不好的汪凝菡都面色柔和的欣賞着這一束梅花。
咔嚓。一支雜支被剪了下來。
退後端詳幾眼,再次擡手咔嚓咔嚓乾淨利落的剪掉沒用的樹枝,圍着花瓶轉悠了一圈汪凝菡這才滿意的放下了剪刀。
正低頭湊近梅花準備聞梅香,就被雜亂的腳步聲打擾到了。
不滿的蹙起眉頭,汪凝菡回身就看到一向沉穩的玉心滿臉的慌張腳步雜亂的跑了進來,跑到面前連禮都忘記行就斷斷續續氣喘吁吁的稟報。
“主主子,不好好了,二少、二少出事了。”換了兩口氣沒等汪凝菡詢問就快速的接着道:“丞相公子和二少爺起了衝突,二少失手把他、把他”玉心一咬牙壓低聲音道:“二少把丞相公子命根子給廢了。”
什麼汪凝菡身影一晃差點摔倒。
丞相有很多個孩子,但全都是女兒,好不容易和嫡妻努力了一把生出來個能傳宗接代的兒子,丞相對於這個兒子向來是能寵就寵,就這樣把一個好好的孩子養成了個五毒俱全天不怕地不怕的執絝子弟。
丞相認爲,他兒子沒錯,錯的都是別人,所以這個執絝子弟闖禍向來是大禍不斷、小禍天天,每次闖完禍認個錯丞相也就原諒了。
有一句話說得好,在天王腳下就是做個執絝子弟都是一個本事,兒丞相公子好似天生就有這個本事。他知道分寸,一向身份比他高或者是和他身份不相上下的他都不惹人家,但身份比他低他就沒有這個顧忌了,向來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汪二哥在邊關曬得黑黝黝的回來,臉上的風霜還沒有褪去。
丞相公子的執絝圈子一向和汪大哥汪二哥所在的圈子是相反的,所以他們雖然都認識,從小到大都見過面,但不代表一個就跟整容後回來的人丞相公子能認識。
所以危險就是這樣發生的。
汪二哥回來怎麼的也得和發小聚聚吧,他最好的朋友是個同性戀,這在大興王朝沒什麼,所以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汪二少就走在他朋友身邊,他朋友一向是喜歡這樣高壯有男人味的同性,所以一向和他朋友有過節的丞相公子就誤會了。丞相公子是個能惹事的,爲了讓死對頭不痛快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尾隨汪二少一羣人,又在他們要的酒裏下了藥。
等算好了時辰他就帶人闖進了廂房。
汪二少出去歷練這麼長時間警覺力又見長了,當他把酒喝下就發現不對,但只來得及吐出來一半,另一半還是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去,但值得慶幸的是他身體強悍沒有暈過去,只是全身沒力氣趴着不能動彈。
丞相公子進來看到汪二少的正臉就大約知道這是誰了,畢竟前幾天還在大年宴上遠遠地看到過,只是當時沒在意這時候也不太確定。但他一向奉承着放過十個也不抓錯一個的原則就準備親自去給汪二少服解藥。
刺啦匕首刺入肉中的聲音。
汪二少睜開如同灌了鉛的眼就看到他本以爲的敵國探子變成了這麼個東西,而自己剛剛趁其不意的匕首非常有準頭的插在丞相公子的胯間,直接一刀子廢了人家丞相家裏唯一的傳宗接代的玩意兒。
“”汪二少。
“”聽完始末的汪凝菡。
丞相他兒子就是自找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禍闖多了總有一天得栽進去,可爲什麼讓汪家爲天除害,這都是什麼事兒。
知道事情經過汪凝菡當機立斷的把頭上珠釵摘了下來。
屋內燒的地龍,她身上就穿着寬鬆的常服,頭上珠釵無存,就一根用來固定頭髮的簪子。鬢角一縷髮絲滑落,汪凝菡就以這姿態淒涼的衝了出去,口中喊着“求皇上爲受委屈的哥哥做主,皇上,妾的二哥是被冤枉的。”
汪凝菡弱不禁風的跑到歷洛決面前時已經凍得臉色發紫,和一邊上盛氣凌人的皇后形成正比,這讓人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偏了。
看到汪凝菡紅了眼圈又如此狼唄歷洛決哪還管別的,伸手把汪凝菡扶了起來,迅速吩咐人把地龍燒汪了,可別讓穿的單薄的汪凝菡受了寒。
看到那裏一副溫馨和諧的氣氛,皇后就知道這次事的對錯是不容易爭辯的,畢竟自己現在什麼權利都沒有。
但別的氣她能嚥下,唯獨這個不可讓步。
皇后不顧身份的直接給歷洛決跪了下來“陛下,求您給妾的弟弟一個交代。”嘭嘭嘭沒有絲毫水分的磕頭。
這件事其實該怎麼說呢,兩方都有錯。丞相公子起了玩弄之心,結果自己卻遭殃了。汪二少是回來過年的,結果沒過幾天就被人下了藥。現在自衛了吧,結果直接把人家的命根身子給衛沒了,這可真是攤上事了。
歷洛決安撫住兩人,許諾她們一定給個交代。
看了眼狼狽的汪凝菡,又看了眼珠翠滿頭華服罩身的皇后,等皇后出去後歷洛決才把披風披在穿着單薄的汪凝菡身上。
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意,這才把汪凝菡送了出去。
真是沒事找事。怎麼就動了汪二少了呢。歷洛決本就對丞相和皇后有意見,這下子更是意見大了,連帶着剛剛被閹了的執絝公子都被連累了。
兩日後,朝堂上。
丞相弓着背跪在地上,兩日時間一個本精神十足陰謀詭計多端的老頭現在一臉的滄桑,但眼神裏卻是一觸即發的瘋狂,能觸到這根線的就是歷洛決今天的交代。
歷洛決端坐在上首,俯視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端起杯茶吹了吹熱氣品了一口,享受的眯了眯眼無聲放下杯子。
讓文書把桌子上一疊紙發下去。
“這是朕讓人查的,衆位愛卿好好看看這件失手傷人的事前因後果。”再次品了口茶接着冷聲道:“到時候諸位說說這件事該怎麼判。”這是把這顆難球踢向了朝堂衆位文武大臣,就不知道陛下是有了自己的主意然後想套套衆人的想法,要不然就是兩方都不想得罪,所以就讓朝臣得罪當他的替死鬼。
衆人手上都被髮了一張寫滿這場意外經過的信。
朝臣看完後就交頭接耳討論這件調查出來的事,其實現在是一目瞭然,相比於自衛的歷洛決,丞相公子純屬自己找事。
讓所有人想偏向丞相都沒辦法偏向,你看看這啥事啊,你家孩子把人家藥暈了準備來強的,結果人家沒暈還反手把你家孩子給廢了。這件事汪二少再怎麼重的責任最多就是自衛過度,但丞相公子就別想那麼舒坦了。
這張信紙上還明確地寫了當時兩方人馬的名字,這個些人在整個朝堂上要不人就是某個大臣的兒子,或許是某個武將的侄子,反正都是沾親帶故的。這一場爲了被廢了的丞相公子要說法的大戲最後可謂是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武將向來最是團結,現在看到名單個個都想着能犧牲自家的崽子就犧牲,方正就是個遊手好閒的。但老大家的崽子就不一樣了,這剛成親就能出去抵禦外敵不說而且還打得一手好杖,這樣的未來國之棟樑可不能在這折了。
文臣的歪心思向來是最多的。
對於文臣來說在沒禍及自己的時候他們很是樂意去攪一攪這件事,最好自家還能在後面撿撿便宜。但當禍及自己那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皇上,微臣以爲這件事丞相公子是最大的起事人,理應重處。”
站出來的這一位是個文臣,他表面上是朝堂上的牆頭草在汪大將軍和丞相兩方的勢力上兩邊倒,這次他的庶子也在名單裏,但實際上暗地裏已經是皇上的人了,皇上更是暗裏讓他挑起事端好讓丞相一派狗咬狗。
丞相坐不住了“白大人你休得血口噴人,皇上”丞相還沒說完就被他身後自己一派的文臣給接過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