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你臨產的時候,”司徒政垂眼看了看鐘念初還不算明顯的肚子:“到時候我派人將你送去洛杉磯最好的醫院,生完孩子你要願意回來就繼續來住着,不願回來就去洛杉磯或者紐約住。”
鍾念初看着仍舊在滔滔不絕的司徒政,心下一陣溫暖:“老爺子,我利用了你的愧疚之心,你卻這麼真心實意的對待我,這倒讓我覺得”
司徒政看了她一眼,眼神慈祥:“丫頭,我並沒有覺得你利用了我的愧疚心。說句實在話,我老頭子是覺得和你脾氣相投纔會幫你,不然,哼”
對於老人的直白,鍾念初卻覺得心下一寬,這老人,大概是即便幫了自己也想用這種方式,避免自己承他的情吧
還真是個彆扭又可愛的老人家
這樣想着,鍾念初便笑着道:“不管如何,我要謝謝老爺子你幫我,怎樣,晚上我做幾個地道的中國菜給您嚐嚐”
司徒政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祖居重慶,只是來美國後娶了一位美國的貴族小姐,後來打拼下了如今的司徒家。
而司徒朗則是老爺子和一位美國落魄貴族小姐的孩子,只是那位小姐在司徒朗十四歲的時候便生病去世了。
而鍾念初認識司徒政卻剛好是在他們母子從芝加哥搬到紐約以後,那時司徒政不過十歲罷了。
“哦你這丫頭還會做菜”司徒政一臉驚訝的看着鍾念初。
儘管不是什麼豪門大戶,但是鍾煜和羅伊也算的上是中產階級,從小對鍾念初提供了很好的生活條件,一般這樣的孩子是不會去做廚房裏的事情的。
鍾念初卻不一樣,她自小便喜歡中國菜,所以大了以後便自己學了,見司徒朗半信半疑,便朗聲道:“那老爺子喫過以後不就知道我會不會做菜了”
這一老一小之間相處的甚是融洽,而遠在中國的談格,卻一臉愁容。
“還是沒喫東西”
見傭人又原封不動的將飯菜從樓上端下來,談格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用人搖了搖頭:“少爺連門也沒讓我進。”
談格揮了揮手,示意傭人先下去。他擡頭看向玄夜凌的房間,房門緊閉。
“這就是我爲什麼會不喜歡鐘小姐的原因吶唉只會讓少爺更加傷心罷了。”
老人倒揹着手,慢騰騰的往門外走去,嘴裏小聲嘟囔着。
儘管屋外陽光大盛,但因爲房間裏的雙層窗簾都被拉的嚴嚴實實,所以看上去有些昏暗。
地上倒了兩支酒瓶,玄夜凌席地而坐,後背靠在臥室的大牀牀尾,手裏拿着一支還剩一半的紅酒。
地上散落了一些被撕碎的紙片,仔細看的話,還能看清上面那娟秀的小字,只是因爲信件被撕的皺皺巴巴,那字跡便也有些破敗不堪。
玄夜凌仰起頭,咕咚咕咚的又灌進去幾口酒,脣角漏出一滴,如同鮮紅的血液一樣順着嘴角往下流。
“呵,走吧,都走吧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了。”
“從來都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就這樣自己做主,你拿我到底當什麼”
“你有你的親人要去顧及,那我呢我從來都是那個可以被隨時拋棄的人嗎”
“既然走的這麼瀟灑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老頭子,這件事情你爲什麼要插手”
老宅裏,司徒政一臉悠哉的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司徒朗,輕輕搖了搖頭,對立在一旁的管家喬治說道:“我們家阿朗就是這個脾氣不好,控制不了,不然可真是和那個姓玄的小子有的一拼。”
老喬治立在一旁,不敢搭話。
“我問你話呢老頭子”司徒朗怒氣衝衝的看着司徒政。
“哎我說阿朗你怎麼這麼多事好好陪我喫頓早飯就不行嗎”司徒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
“老頭子,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最終害的可不止是一個人。我也要被你害慘了。”
司徒朗頹然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哪裏還有什麼心情去喫早飯。
旁邊的司徒政卻是一怔:“你這話從何說起”
他不過是送走了一個孕婦罷了,不就是拆散了一對鴛鴦麼,可這也是經過了那鴛鴦同意了才拆散的呀,他頂多算是個幫兇罷了。
“你”
“少爺國內玄家那位管家打來電話,說有事找您”
司徒朗正要說話,門口的助理拿着他的手機走了進來。他狠狠的瞪了司徒政一眼,起身便出去接電話。
“什麼源思不見了玄夜凌未出血住進了醫院”
門外司徒朗的聲音傳了進來,正在喫飯的司徒政手裏一頓,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門外,又重新低頭喫起早飯來。
“喬治,一會兒讓人去看看消息的真假。”
那位喬治老管家就像是一道影子一般立在司徒政身後,聞言躬身道:“是,老爺。”
這裏話音剛落,門外的保鏢進來回話:“老爺,少爺讓司機送他去機場了。”
司徒政一愣:“回中國了”
那保鏢點點頭:“是,讓助理買了回中國的機票。”
擺了擺手讓保鏢退下,司徒政看着眼前的飯菜,頓時失了胃口。
談格其實也是沒了辦法纔想起給遠在美國的司徒朗打電話求救的。
因爲源思一直身體未愈,所以便住在醫院裏,而玄夜凌自從從美國回來以後便將自己關在二樓臥室裏不肯出來。
晚上的時候談格想要去醫院看看源思情況如何,如果情況不錯的話他想先辦理出院手續將源思接回去靜養,畢竟如今玄夜凌心情不好,也許有個人在身邊還能讓他不要去想不開心的事情。
可是到了醫院的時候,他發現源思並沒有在病房裏,而門口的保鏢去並沒有見她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