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指點江山之殺邊塞 >第二十七章:一擲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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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前夕,聖上回復了東夷國書,同意和談。己懷瑾率兵退千里,秋驚寒爲表和談誠意,亦撤兵泰山郡,只留下了三皇子與國舅己舒“做客”。

    兩國休戰,最高興的莫過於百姓,東征軍駐紮處,時常有百姓送喫食,一簞食,一瓢飲,皆是在自己口中省下,皆是心意,令軍士們感動不已。一年一度的端午節,一年一度的賽龍舟,泰山郡郡守肖博容爲沖淡戰爭所帶來的慘淡局面,下令大力操辦,務必熱鬧,並親自請秋驚寒出席。一方面盛情難卻,另一方面秋驚寒也想選幾個善泅的苗子,於是欣然應允。

    是日,江干上下十餘里間,車馬塞途,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飲食百物皆倍穹常時,而僦賃看幕,雖席地不容間也。

    秋驚寒帶領着沈黑妞、淮山等十餘人便衣出行,泰山郡郡守竟然請來了兗州太守江沅和琅琊郡、東海郡、山陽郡郡守作陪,如此陣仗,只要明眼人一看便知秋驚寒的身份貴不可言。

    看臺高築,衆人寒暄後分賓主而坐。憑欄遠眺,江波浩渺,艨艟數百,分列兩岸,岸上人聲鼎沸,摩肩接踵,熱鬧非凡,吹散了戰火的硝煙。

    秋驚寒正微微出神,忽而聽到臺下有人大聲喧譁。十餘家丁護着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鬧着要上看臺,老者鬚髮盡白,精神飽滿,舉手投足間氣勢凌厲,隱隱凌駕於衆人之上,隨行家丁身材魁梧,目光精湛。

    肖博容心中對老者的身份有幾分猜測,但拿不定主意是否該讓其上看臺,便向太守江沅請示。

    江沅對秋驚寒低聲笑道:“公子,您看如何是好”

    “來者是客,拒之門外於禮不合。”秋驚寒淡淡地道。

    肖博容領命而去,將老者一行請到看臺上,並命人填了桌椅、瓜果、茶水等。

    老者搬了一把椅子,在秋驚寒身邊落座,衝她微微一笑:“相逢不如偶遇,公子真是好雅興”

    秋驚寒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彼此彼此。”

    老者捋着長鬚笑意吟吟地道:“公子知道老夫是誰”

    秋驚寒翻了翻白眼,伸手指向江岸,慢悠悠地道:“兩岸遊人如織,比先生好看的老者比比皆是。秋某若閒得發慌,想找個人陪伴,一定會找個俊俏的小生,而不是風燭殘年的老者。”

    “老夫真的很老了嗎還耍得了大刀,應該還不老啊。”老者絮絮叨叨。

    “我們家公子曾說過,一般自稱老夫的人都不年輕了。”沈黑妞輕聲笑道。

    “聽說你這女娃力大無窮,哪天能否陪老夫耍耍大刀”老者含笑問道。

    “己元帥,這個可使不得。以小欺大,可是要家法伺候的。”沈黑妞憨笑道。

    “怕了”己懷瑾問道。

    “公子說,奴還未出嫁,成天舞槍弄棍,傳出去對名聲不好。”黑妞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兗州太守江沅等人嘴裏正含着東西,被噎得咳嗽連連。

    江面颳起一陣大風,秋驚寒頓覺涼意透心,掩着嘴低低地咳了幾聲。黑妞忙給她遞了一杯熱茶,淮山忙給她遞了一件披風。

    秋驚寒擺了擺手,迎向衆人關切的目光,低聲道:“不礙事,不礙事。”

    她話音剛落,喉頭髮癢,卻又忍不住低咳了幾聲。

    “像公子這般弱不禁風的貴人,在老夫家鄉可是精心呵護,斷然不會允許以身涉險,深入不毛之地。”己懷瑾似有感而發,“公子當好好愛惜自己纔是,別年紀輕輕就落下了病根。”

    己懷瑾此言看似無心,實則有幾分挑撥離間的意思。

    “有勞老先生關懷。”淮山梗着脖子應道,隱隱帶了幾分薄怒,“在我們家鄉,年過半百的老先生都在家含飴弄孫,就像太傅崔大人一樣,斷然不喜長途跋涉,風餐露宿,也不喜搬弄是非。”

    “玉延言之有理。”有人拾級而上,羽扇輕搖,風度翩翩,分花拂柳而來。

    “原來是慕大人到了,果真是風采照人,人中翹楚”己懷瑾讚道。

    “己元帥,久仰,幸會”慕致遠微微一禮。

    猝不及防,突然相遇,秋驚寒微微一怔,回過神又是微微一笑。慕致遠身後有二十餘人,分別來自禮部、鴻臚寺、國子監,除卻幾個年老的官員有過幾面之緣,剩下的俊俏後生都是陌生面孔。

    秋驚寒懶懶地起身,與衆人見禮,一一寒暄,這才落座。慕致遠見己懷瑾佔了秋驚寒的左邊座位,三言兩語擠走了她右邊的江沅。

    炮鳴三聲,鼓聲大作,賽龍舟開始。兩岸觀賽者大聲喝彩,吶喊助威,更有甚者擺下擂臺,立下賭約,一擲千金。江中每艘船上健兒十人,迅楫齊馳,棹歌亂響,喧振水陸,船前善泅者各一人,披髮文身,手持大彩旗,爭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沒於鯨波萬仞中,騰身百變,而旗尾略不沾溼,以此誇能。

    慕致遠握了握秋驚寒冰涼的手,從淮山手中拿過披風,側身給她繫好,順勢擁住了她,大手在她的腰間摩挲,輕聲道:“太瘦了。”

    秋驚寒一把打落在她腰間作怪的大手,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陛下將會盟地定在泰山,自然該來泰山郡。”慕致遠含笑應道。

    “這個我知道,我問的是你怎麼來了”秋驚寒瞥了他一眼。

    “怎麼,死沒良心的,不想見到爲夫啊爲夫給你寫了那麼多封信,你一封都不回,爲夫獨守閨房,寂寞難耐,自然千里尋妻來了。”慕致遠笑眯眯地說着甜言蜜語,收緊了她腰間的手,沒再亂動,稍稍規矩了一點兒。

    秋驚寒伸出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咬牙道:“議和又不是破案,你這大理寺卿怎麼來了”

    慕致遠疼得吸了一口氣,卻還是面不改色地笑道:“因爲爲夫長得好看。”

    “胡說八道。”秋驚寒手中微微使勁。

    “哎呦,姑奶奶,爲夫說的是實話。聖上說,兩國和談,不能失了國體,須讓夷人好好見識見識我朝泱泱大國青年才俊的厲害。爲夫八尺有餘,形貌昳麗,自然少不了。”慕致遠洋洋得意地道。

    秋驚寒回首看了看朝廷派來的使者,老者岸然道貌,少者丰神俊朗,還真是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鬆了慕致遠腰間的手。

    “如此說來,你這是以淮北王世子的身份來的”秋驚寒輕聲問道,目光望向江中奮勇前進的健兒。

    “嗯,離京前爲夫向聖上呈上了請辭大理寺卿的奏摺。”慕致遠把玩着她的手指,用食指和拇指一個個按壓她的指尖,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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