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狼帝有喜,娘娘又生崽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重逢,當年沒有說出口的話
    “成淳哥成淳哥”

    即使如鯁在喉,即使心如刀割,她都還想再多喚幾次他的名,得到他的迴應。

    郝正綱怕了,他的心跟着這一聲聲分明不大的喊聲崩潰,瓦解。

    他不再沉穩冷靜,不再處變不驚,不再威懾衆人。

    “吟兒”許久不曾開口說話的脣有些乾裂,連帶發出的聲音也有些乾澀沙啞。

    然就只這一聲,眼眶一直在打轉的眼淚卻因此而滾落,順着那蒼白的臉落到地面。

    吟風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面他會叫她的名字,她記得,從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曾喊過她,一聲都不曾。

    “成淳哥,”未見的時候她剛開始並不適應,總會不自覺地就開口說話。

    對着空氣,花草樹木,想象成他的樣子,一句一句地說着,然現在分明見到了,而他本人就在她面前,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吟兒吟兒”

    乾裂的脣微微顫抖,郝正綱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胸腔內的那顆東西從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就飛速地跳動着。

    他以爲在做夢,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可偏生她是那麼得真實,依舊如當年初見時美麗。

    “成淳哥”

    當男人的脣中再次溢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吟風再也忍不住地撲過去一把將男人給抱住了。

    加上在府中被冷落的日子,快十八年了,她已經十八年不曾觸碰到他了。

    底下的人們詫異了,他們怎麼會想到在郝正綱行刑之時竟然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人來,甚至兩人還這般得親密。

    然現在不管底下的人如何震驚疑問,吟風都管不了這麼多了。

    而她也不想去管別人如何,她現在心裏眼裏滿滿的都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影子。

    “成淳哥成淳哥成淳哥”

    她抱着因爲她的到來而震驚的男人,一聲又一聲地輕聲呼喚,好似要把這空白的十七年都填滿一樣。

    情籠隨着吟風的動作將看不見它的郝正綱也籠罩了進去,溫暖嬌軟的觸感真實得可怕,郝正綱愕然地垂眸扭頭看着緊緊抱着他的女子,恍惚間鼻頭酸澀起來。

    “你你怎的來了”

    得知她未死的那一刻他是震驚的,也是欣喜的,同時也放心了。

    只讓他沒想到的是她來了,在他沒有奢望再見她一面的時候來了。

    吟風哭得更厲害了,她放棄了隱忍地哭泣,改爲放聲大哭,雙手緊緊攥着男人的衣裳,連帶他披散下來的頭髮也攥得死死的。

    郝正綱喫痛,卻毫不在意。

    他想回應她,想擁抱她,想像當年那樣爲她擦乾眼淚。

    可他做不到,他的雙手被縛綁在身後,他連擁抱她都做不到,何以還能觸碰她的臉。

    “爲什麼爲什麼”吟風哭喊着,抱着男人的身體使勁搖晃,“你不是怕我嗎不是恨我嗎不是不願再見到我嗎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要哽咽

    又爲什麼要喊她的名字

    “十八年”她攀着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十八年了,爲什麼你就是不能從我的腦子裏出去爲什麼,要那樣對我你說,爲什麼要那樣對我”

    生爲異族是她願意的麼

    他們分明那般親密,那般相愛

    十七年後的第一次質問,郝正綱的腰板沒有如當年那樣挺得筆直,他任由身前的女子抱着他,扯着他的頭髮哭得撕心裂肺。

    “吟兒”

    可他說不出來,而他又要說些什麼

    說他當時是真的害怕過,說他在害怕之後便不知該如何面對她,說他其實也想正視他所看到的,卻因爲自己的膽小懦弱而選擇了卻步。

    還是該說他在看到她冰冷的身子後就後悔了,後悔不該那般對她,後悔不該因自卑選擇將她推開,不該覺得自己配不上如此善良美麗又如神祗一般的存在。

    還是該說他將她的死歸於他們的女兒身上,甚至還想將一切的罪名都讓那個無辜的孩子承擔。

    或者該說,他已經懦弱到不敢讓他們的女兒知道真相的地步。

    “我知道我不好”吟風壓抑了哭聲,在男人耳邊囁囁。

    “因爲是異族,所以不該妄想讓你接受因爲不是人類,所以不敢讓你知道。”

    “你害怕你恐懼我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可是你怎麼不想想我怎會害你我,我愛你啊成淳哥我愛你啊”

    她來自雪上之巔,生來被人們信仰,她是瑞獸,是帶給人平安吉祥的祥物,因誤食雪晶果得以化爲人形,從此失去自由被囚一方。

    沒有人聽她說話,沒有人遵守她與他們之間

    的約定。

    她的周圍總能聽到不同的哭喊求饒聲,她的鼻子總能嗅到那些人類的鮮血味,她的身邊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光。

    好不容易逃脫牢籠想爲因爲她死去的小決報仇,卻不想再次因雪晶果陷入長年的沉睡。

    而他,是她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類,也是第一個說她弱小朝她伸手的人。

    他神情坦然一臉正氣,與她所見過的任何人類和族人都不同,所以她伸手了,從此以後連身心也一併給他了,卻不想到最後卻敗給了一杯酒。

    “爲什麼要那樣對我”

    所有的坦白到最後都只化爲了一句爲什麼。

    被綁在身後的手死死地攥着,郝正綱的心幾度因她的話炸裂,他狠狠地將喉頭的哽咽往肚裏咽,在懷中女子說完話後微微後退想看清她的臉。

    只可惜她將他抱得太緊,他的視線無法觸及到那張十幾年不曾見到的臉。

    於是他只得側頭在她耳邊輕道:“吟兒吟兒,讓我看看你,讓我好好看看你”

    情愫來得太快太突然,讓他捨棄了本該屬於他的泰然自若處變不驚。

    吟風的眼淚因爲他這話掉得越發得厲害,卻是聽話地鬆開了手改爲捧住了他的臉。

    “成淳哥”

    他老了,滄桑了,卻也更沉穩了。

    他的眉間不再明朗,他的眼睛比那些年更加深邃,卻依舊好看得緊。

    郝正綱眼眶微熱,在清楚地看到面前人的模樣時,他的眼角終究滲出了淚意。

    “吟兒,你”

    她還是那副模樣,儘管經歷了十七年,然歲月卻未曾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痕跡,就如同他們初見時那樣,美得不像樣。

    吟風捂嘴,害怕自己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塗,卻不知自己早就淚流滿面了。

    郝正綱動了動手,卻依舊無法擁抱眼前人。

    底下的人開始議論:

    “這姑娘誰啊和郝正綱什麼關係”

    “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郝正綱還有這麼個女人,這麼好看的姑娘要在京城估計沒人不知道吧”

    “這姑娘什麼身份爲何她上去了沒人阻攔不會是皇家中人吧”

    “我看不像,你看她那一身行頭,哪裏像皇家中人的行頭。”

    “那會是誰”

    “”

    人們的議論聲傳進兩人耳朵裏卻沒引起兩人的注意,負責今日行刑的刑部尚書蘇尚仁擡頭看了看天,見時辰未到也未追究,只看了看不遠處站着的人心中略微感慨。

    十多年前,相傳將軍府新進了一位美人,血氣方剛的郝少將軍爲了這位美人不惜放棄自己的身份也要將美人納爲平妻。

    很多人都在想這位美人究竟美到了何種地步,竟然能讓向來對兒女私情不在意的郝少將軍如此傾心。

    人們爭着搶着到那郝少將軍面前阿諛奉承,說盡了他的好話就爲見這位美人一面。

    只可惜郝少將軍將其視作心頭寶,從不曾讓外人見到她的容顏,即便外出也時常左右相伴並以頭紗遮面。

    如今他算是知道了原因了,如果換做是他,他也不願讓此等美人被人覬覦。

    郝正綱一開始還不知不可能出現在這的人爲何會出現在他面前,直到他越過吟風耳邊看到了不遠處的明珠才恍然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是那孩子

    “你你不是要好好看我麼我就在這裏,成淳哥,我就在這裏”

    千般怨言,萬般想要知道當年原因的吟風此時卻是不想追究那麼多,她捧着男人的臉將脣咬得緊緊的。

    郝正綱看着她,即便視線開始朦朧,卻也不願眨眼。

    吟風哽咽出聲,模糊的視線順着那雙深邃的眼睛往下,到了那乾涸的脣邊。

    “對不起吟兒,我”

    郝正綱想說他對不起她,當年不該那樣對她,不該推開她伸過來的手,然而他纔剛開口,剩下的話就被這十幾年不曾觸碰的柔軟給堵在了喉嚨裏。

    兩脣相觸,即便只是淺淺地印在上面,也讓郝正綱的心如刀割般疼。

    眼淚順着臉頰到了脣邊,苦澀從此蔓延到心裏。

    十七年後,身爲男兒的他重新嚐到了眼淚的味道。

    而這回,不再是他一個人的,還有她的。

    “大人,時辰到了。”

    那兩人在刑臺上一動不動,同樣顏色的衣裳讓兩人似是成爲一體。

    師爺提醒的聲音讓蘇尚仁收起了感慨的心思,擡眼看了看不遠處的人,點頭示意後伸手將刑牌抽了出來。

    “哐當”一聲落地。

    蘇尚仁開口:“時辰到,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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