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正穿越至今已近七年,還是首次見到月落復升,日月同天的天地異象,之前也未曾聽說過,不由的驚詫莫名。
“南宮大哥,看什麼呢你的面已經好了。”
蔥花肉香撲鼻而至,再聽得脆甜嗓音,南宮正纔回過神來,他沒有拿起筷子,而是手指天穹,出言問道:“謝家妹子,從小到大,你可曾見過這般日月同天的景象麼”
“日月同天”
謝家小娘子一臉疑惑不解之色,目光順着他手指之處擡頭望去,驚訝的張開了櫻桃小口:“呀,還真是呢,太陽與月亮全在天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呢,不過,聽以前來我這裏吃麪的食客說,天生異象,必然昭示將有大事發生。”
南宮正聞言,眼底露出一絲沉吟思索之色,恰逢這時,天上的日月光輝愈發明亮起來,各據東西,同天爭輝。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天空異象,街上行人停步駐足,路邊的商販也止住了吆喝,一些酒樓茶肆的人紛紛把腦袋探出窗外,驚詫的望向天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如此異象,百年難見,必是上天示警,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正當人們猜測這日月同天異象究竟是何寓意時,天上異變再起,一點點星光搖曳升起,璀璨明亮,漫空亂閃,不過一會兒,天幕已讓陸續顯現的星辰排列布滿,千百成羣,環擁日月,好似宇宙星空鋪陳眼前,照亮了整張天幕,驚心動魄,瑰麗絢爛之極。
突然,日月星辰齊煥光彩,明亮至無以復加,天幕震顫,層雲紛散,如織如縷的星輝,伴隨日光月華垂落九霄,把大地山川罩在了重重光輝之下,流霞散綺,如夢似幻。
鄴京百姓舉目四顧,驚見天上彷彿垂下了一條條絢麗光練,燦爛霞匹,披落在了檐角屋頂,街頭巷尾把人間換成了一個滿是日月星光的奇幻世界。
之前還道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異象,如今瞧來,何止百年簡直是千年,萬年難得一見啊
不僅僅是都城鄴京,大胤王朝各地郡縣,三百六十諸侯國,巨蠻族各大氏族部落,居住於永恆聖樹之上的羽人族,北川冰原的雪靈族,大小妖魔勢力盡皆見到了這天地異象,震撼難言。
蠻族的大祭司,羽人族的神使,雪靈族的聖女各個族羣勢力的高層存在各施手段,各展神通,或是溝通鬼神,或是占卜推算,期盼能解清這天地異象的緣由,以及它的寓意。
史書上記載過的天地異象,無不蘊含特殊寓意,而且對於整個天地的局勢存在着深遠影響,逢此異象大變,一個不慎,便得身死道消,亡種滅族,絕不能視作等閒之事。
除了北域之外,連與它接壤的光明海,沉淪海等大小海域也見到了日月同天,羣星爭輝的奇景。
天高雲淡,海明風清的光明海,日月星辰同現,倒映海底,水天相涵,倒也真個名副其實,不負光明之稱了。
肆虐海洋,攪風弄潮的萬千海妖,各種黑暗邪惡的生物也不再敢輕易地浮出海面,瘋狂的向海底深潛,如此強烈的三光,對於他們這些黑暗生物而言,簡直是硫酸砒霜,是一絲半點也不想沾染。
茫茫沉淪海,不僅是小妖小鬼,連一些強大的妖王,鬼靈也是噤若寒蟬,失去了平時的囂張氣焰。
他們雖然神通厲害,卻不精擅占卜觀星之法,不識天數,面對如此天地異象,在一切未明之前,又怎敢輕舉妄動
這一出驚動世間的天地異象,不知道牽動了多少人的心,相比於一些不明情況之人的惶恐,不安,驚詫,震驚,一些自以爲解讀了天意的人,或是愁結眉宇,坐立不安;或是幸災樂禍,冷眼旁觀;或是撫掌大笑,高呼天時已至
大胤王朝,鄴京,觀象臺。
高聳入雲的觀象臺,位於王宮東面的掌天監,建立至今已逾千年,如今,觀象臺上站了一位貌逾古稀的老者,老者面容古拙清瘦,長鬚壽眉,精神矍鑠,腰懸闢魔玦,身穿紫金八卦袍,白玉劍簪插發,一派仙風道骨的氣象,足見是位得道仙真。
這道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大胤國師晏春秋
晏春秋現下手挽拂塵,一邊凝注天上異象,一邊不住的掐指推算。
“日月同天,羣星爭輝,天機混沌難明,更兼劫氣叢生,如此徵兆,難道難道真應了坊間流言不成”
晏春秋喃喃輕語,面色有些凝重,抿了抿脣,他又重新掐指推算起來,但每算上一次,面色便又凝重一分。
噠噠噠
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淡淡響起,一個眉清目秀的道童拾階上了這座巍峨高聳,與天比鄰的觀象臺。
晏春秋已知來人是誰,頭也不回的問道:“童兒,何事”
道童稽首一禮,脆生生的說道:“啓稟老爺,張內侍攜王上口諭,急召老爺入宮覲見,張內侍清楚觀象臺的規矩,如今正在下面候着呢,讓小童上來代爲傳達王上的口諭。”
“入宮覲見嗎”
晏春秋長長的吁了口氣,沒有半點意外,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王上如不向他這位國師問卦,才叫怪了呢
“童兒,你留在這裏,時刻注意天象變化,老夫去去就回。”
“領老爺法旨”道童垂首應道。
晏春秋微微頷首,不再言語,一揮手上銀白拂塵,也不見他施展什麼飛天遁地的神通手段,反而如同常人一般,徒步行走,慢慢的走下了觀象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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